楊夏月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吸血鬼,怕什麼陽光?
”
“什麼?
”白昌沒聽清楚楊夏月的話。
楊夏月心道,這個朝代應該沒有鬼,于是就含糊了一下道:“我是說,鬼才怕光。
”
白昌聽到楊夏月這樣吐槽自己,倒也不覺得多生氣,反而有一種哂然的感覺。
這會兒楊夏月又把話說回來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你今天離開嗎?
”
雖然說這個問題有一些讓人尴尬,也可能就此終結她和白昌的朋友之情,但楊夏月還是醞釀了一下,說了出來。
白昌道:“我們何時說好了?
”
“昨天晚上……”楊夏月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昌,她已經隐隐約約地聽出來了,白昌這是不打算認賬的意思!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并未同意,在我的傷好之前,我會一直住在你這。
”白昌的語氣之中,帶着一種不容人反駁的意思。
楊夏月很讨厭這種,自己控制不了事态發展的感覺,于是就道:“白公子,這是我家,你一直住在這不方便。
”
“我覺得很方便。
”白昌的俊臉上,絲毫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楊夏月黑了臉:“我這不能留你!
”
白昌挑眉看着楊夏月:“你是覺得,我住在這,壞你名聲,耽誤你說親了嗎?
”
楊夏月道:“是又怎麼樣?
”
“你想要什麼樣的夫婿,我給你找一個便是。
”白昌随口道,仿若這是一個多麼簡單的事情一樣。
隻有白昌知道,自己瞧着輕松的語氣之中,帶着多少沉重。
他正等着楊夏月說,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呢!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入楊夏月的眼!
楊夏月很是不喜歡白昌那種仿若可以掌握一切的感覺,這會兒她就惡劣地笑了一下:“這夫君還是最開始的好,我想要陸雲淮,你能辦得到嗎?
”
這話說的,楊夏月自己都不信,她也沒指望着白昌相信。
她要陸雲淮幹啥?
拿回來當鎮宅神獸嗎?
說這話,純屬就是不想回答白昌的問題,把事情扯到一個白昌根本就不可能辦到的程度,讓白昌知道一下,不要再說這樣的大話。
不曾想,白昌聽了這話之後,整個人都愣在那了。
他的目光幽深,帶着一種蠱惑的意思:“你真的想要陸雲淮?
”
楊夏月擡眼瞥了白昌一下,她覺得白昌的态度很古怪,好像真的要做這件事一樣,難道他聽不出來,她剛才都是瞎說的嗎?
楊夏月輕笑:“怎麼?
我說自己想要陸雲淮,你還能把陸雲淮從地裡面刨出來不成?
”
“也不勞你費這個心了,我已經給陸雲淮燒了不少紙的小妾下去,他在下面應該快活着呢!
應該不想回來娶我。
”楊夏月又道。
“小妾?
”白昌聽了這話之後愣了一下。
楊夏月點了點頭,臉上有幾分洋洋得意的神色:“我就沒見過自己這麼大度又善良的人了,怕陸雲淮在下面辛苦,沒人伺候,我特意從紮紙鋪子裡面,定了好些女紙人燒下去呢!
”
白昌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都開始跳動了。
楊夏月怎麼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
幸好,他還活着,不然深想一下,自己要是真的能收到那些侍妾,是怎樣的感覺,白昌就忍不住地開始揉額角。
楊夏月繼續道:“要我說,陸府的祖墳就是冒了青煙了,那陸雲淮也是走了大運了,娶了我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夫人!
我都想好了,我以後若是嫁了,那陸雲淮一個人的确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道那些紙紮的侍妾管不管用,到時候碰到合适的,再給他重新結個冥婚,這樣一來,那孤苦少女也有地兒去,陸雲淮在下面也有人陪。
”
認真想一想,楊夏月都被自己感動到了,她本來就不願意嫁給陸雲淮,陸雲淮死了之後,她沒想着燒點啥糞坑裡面挖出來的石頭塊,而且選擇燒紙,甚至打算給陸雲淮找個靠譜的媳婦,可不是善解人意又大度?
白昌神色複雜地看着楊夏月。
然後道:“以後不必如此。
”
楊夏月睥了白昌一眼:“你又不是陸雲淮,替陸雲淮拒絕這些做什麼?
”
“陸雲淮不會喜歡的。
”白昌斬釘截鐵地說道。
楊夏月反駁:“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
白昌:“……”他就是那魚,哦不,就是陸雲淮,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需要侍妾!
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都不需要!
白昌的神色陰冷:“總之!
你不許再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
”
一想到楊夏月可能在自己的衣冠冢裡面,放入别的女人東西,白昌就覺得很是不舒服。
楊夏月見白昌的眼神,倏然就冷了起來,狐疑地看着白昌:“我給陸雲淮找媳婦送侍妾,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
這完全沒有道理啊!
楊夏月看着白昌的眼神,多了一種隐晦:“你該不會是……”
楊夏月遲疑了一下,斟酌着語言,委婉地道:“你和陸雲淮的感情應該十分好吧?
”好到都會因為吃醋生氣了!
這會兒楊夏月也茫然了,所以白昌到底是對陸雲淮有那個意思,還是對她有那麼意思啊?
白昌已經敏銳地察覺到,楊夏月這些古怪的話裡面,隐藏的意思了。
白昌覺得,自己幾乎控制不住,要把真相告訴楊夏月了!
要不然,楊夏月指不定還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他的身份一旦被揭穿,楊夏月定要被他所影響,被牽累,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白昌咬牙看着楊夏月:“楊夏月,你最好收起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
“我不想讓你做這些,是因為我了解陸兄,他最是讨厭女子,你塞了女人過去,不是惹他不痛快嗎?
”白昌冷哼了一聲。
“我作為陸兄的朋友,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做這些蠢事!
”白昌繼續道。
楊夏月長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
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點太不純潔了!
瞧,人家白昌,說得多麼大公無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