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借着月色,到了自家的後門。
草木蔥茏,烏雲把月色籠罩住,顯得家門口有一些鬼氣森森的。
楊夏月默默地打一個大大的冷顫。
還沒等着進門呢,她就被伫立在自家門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你回來了。
”黑影開口說話了。
楊夏月吓了一跳,用手拍着自己的心口道:“白公子?
你站在這幹什麼?
你是想把我的魂兒吓出來嗎?
”
“我們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楊夏月感慨着。
白昌從暗處走了出來,然後道:“我有話對你說”
楊夏月直接就拒絕:“夜深了,你要說什麼,明天再說吧。
”
白昌的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楊夏月的身上,然後道:“也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
見白昌要跟着自己進家門,楊夏月就頓住了腳步:“白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不是應該各回各家嗎?
”
白昌望着楊夏月:“不是說休息好後,明日再談嗎?
你不會想我在外面站一夜吧?
”
楊夏月瞥了白昌一眼,心中暗自想着,這白昌之前的時候,也不是沒幹過這樣的事情,現在矯情個什麼勁兒?
楊夏月站在門口的地方沒有讓開路,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問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
說完了,好麻溜地滾蛋!
白天的時候,她借着燒紙的名義,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她是真心希望白昌能明白她的意思。
希望白昌說出來的話,能讓她滿意。
白昌看着楊夏月:“小夏,對不起。
”
楊夏月聽到這,愣了愣,白昌這是要和自己道歉?
隻聽白昌繼續道:“我從前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但,我不後悔。
”
楊夏月揣着明白裝糊塗:“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
“不過陸雲淮已經死了,我們之間應該也沒什麼交集了,你作為陸雲淮的兄弟,往後還是少往我跟前湊,免得讓人誤會。
”楊夏月目光清亮地看着白昌。
她這話說得委婉,但态度堅定,已經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清楚了。
白昌沉了臉:“楊夏月!
陸雲淮從來都沒有死,我就是陸雲淮,陸雲淮就是我。
”
楊夏月聽了這話之後,一點都不意外。
兩個人之間,早就心照不宣了,差的就是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楊夏月磨着後牙:“不,我看白公子你是中邪了,陸府的葬禮已經辦了,我親眼瞧見的……”
“陸雲淮怎麼可能沒有死?
我知道你思念兄弟,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當成他呀!
”楊夏月繼續道。
白昌,也就是陸雲淮睥了楊夏月一眼,周身的氣壓很低。
他怎麼會不清楚,楊夏月說這些,不是沒有意識到,他還活着,是不想承認!
而且也想和他劃清界限。
陸雲淮往楊夏月的身旁走了兩步,然後道:“楊夏月,你一定裝傻到什麼時候?
”
楊夏月這會兒,臉色也黑了起來:“那麼好吧,白昌……哦不,陸公子,你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蹦跶到我身邊,告訴我真相,目的又是什麼?
”
見楊夏月一臉劍拔弩張的神色。
陸雲淮輕笑了一下,然後道:“不是你說,不要讓我的夫人獨守空房,應該多培養感情嗎?
”
楊夏月聽了這話,恨不得拿個大鞋底子拍死自己!
她要是早知道,陸雲淮和白昌是一個人,他口中那個不想嫁給他,還整日想給他戴綠的夫人,就是她自己的話,一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肯定會早早說清楚,讓他們早早和離了事兒。
楊夏月一直逃避不想承認的事情,已經清清楚楚地擺在眼前了,此時的楊夏月,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這日子眼見着過好了,現在那死了的男人又冒出來!
這不是要打亂她的生活嗎?
楊夏月看着陸雲淮的眼神,越發地冷沉,她之前還可以對白昌和顔悅色,當他确定了白昌就是陸雲淮之後……
那就可想而知了,她現在沒有直接潑冷水,就已經夠仁慈了。
楊夏月的心中想着,陸雲淮既然把身份隐藏得那麼好,那現在又說出來,是什麼意思呢?
要是陸雲淮是良心發現,想要和她坦白從寬,這還好說。
可要是陸雲淮真的和他說的一樣,要和她培養感情,然後好好過日子,楊夏月光是想着自己和陸雲淮過日子的場景,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當初,她之前的時候還不隻一次地同情過嫁給白昌的女人,覺得這人也太倒黴了,攤上白昌這樣的人。
現在,她發現自己完全不需要同情别人了。
因為她已經成了自己最同情的人了!
認真地想一想,這可真是一場悲劇!
見楊夏月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然後擰着眉看着他,陸雲淮倒是輕笑了一下道:“楊夏月,你在想什麼?
”
楊夏月反問:“我哪裡知道自己想什麼?
”
她現在心都亂成一鍋粥了,哪裡還能有什麼想法……
不過要說想法的話……
楊夏月又認真地看了看陸雲淮,如果陸雲淮真的不識趣。
感覺到楊夏月的神色冷沉了下來,陸雲淮就嗤笑了一聲,語氣之中帶着幾分輕蔑:“難不成你還想把我殺了?
”
楊夏月被戳中心事,黑了一張臉:“我是覺得,你死得挺好的,現在還活過來幹啥?
”
“當活人多累啊,你好好的死人不當,當什麼活人?
最主要的是,你找我到底什麼意思?
”楊夏月質問道。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白昌道。
“陸公子,你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就算是我們成過親,但是你也應該清楚,我們兩個人都是被迫的。
”
“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麼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生活,不過如今看着,你應該是想恢複自己的身份了吧……”
“但我不管你怎麼想的,我覺得這件事,都不應該扯到我的身上來。
”
楊夏月一口氣說完。
她是真心覺得,在和陸雲淮的親事之中,她是最最無辜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