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楊夏月再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頭腦清醒了,隻不過全身還是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她張了張嘴,喉嚨有一些沙啞:“杜鵑……”
話還沒說完,杜鵑就連忙走了過來,開口道:“咱們的小小姐,已經讓夫人抱走了。
”
話音剛剛落下,沈氏就抱着孩子走了進來。
她見楊夏月醒了,臉上就帶起了濃濃的笑意:“小夏,你感覺怎麼樣?
”
楊夏月期待地看着沈氏懷中的孩子,開口道:“我沒什麼大礙,娘,孩子……”
“孩子好好的呢,我在村子裡面給孩子找了個奶娘,喂了奶,剛吃飽。
”沈氏笑道。
奶娘不是旁人,正是那荷娘。
荷娘在楊夏月的照顧下,恢複得很好,如今孩子也健康了起來,至于荷娘,奶水也充足,現如今楊夏月剛剛生産,人很虛弱,沒辦法親自哺育,荷娘當然願意幫忙了。
因為當初如果沒有楊夏月的話,她就是一屍兩命。
如今能幫到楊夏月,她這心中也高興呢!
沈氏輕輕的把孩子放在了楊夏月的跟前,楊夏月這才瞧見孩子的樣子,她緊緊地閉着眼睛,雖然小小一隻,可是睫毛卻如同鴉羽一樣的。
是個粉嫩的,讨人喜歡的小團子。
在這一瞬間,楊夏月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之前楊春蘭生孩子的時候,楊夏月就很喜歡,等着自己真的有了骨血,她的這種喜歡,就更明顯了。
她伸出手來,想要碰碰孩子幼嫩的臉蛋,但是又怕驚醒孩子,試探了一下,這才輕輕地把孩子抱在懷中。
孩子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氣息了,甚至還輕輕地往裡面拱了一下。
這個孩子,雖然未足月,但到底沒差幾日了,再加上楊夏月的身子,一直補得不錯,整個孕期也是營養均衡。
所以,孩子出生後,除了有些不夠白胖,也沒什麼不足的地方。
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楊夏月的眼睛有一些濡濕,這是一種,初為人母,不由自主感動的感覺。
沈氏瞧見了,連忙道:“哎,小夏,你别哭,坐月子的時候要是哭了,是會哭壞眼睛的!
”
沈氏心疼不已地幫着楊夏月蓋了蓋被子:“凡事都有咱們一家人在,你不要太過于憂心。
”
沈氏這是覺得,楊夏月是因為陸雲淮沒能如約回來,所以才傷心難過。
楊夏月知道沈氏的擔心,當下就笑了一下道:“娘,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那麼脆弱的。
”
她相信陸雲淮,一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耽誤了。
否則陸雲淮不會不管她的。
更何況,就算是陸雲淮真的不管她,她也有足夠的能力,把孩子撫養成人。
所以,現在想這些,都是徒增煩惱。
她低了低頭,神色溫和地看着小團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開了,好像所有的煩憂,在這一瞬間,都被驅散。
小團子的出現,就好像一束光,照到了她的世界之中。
沈氏問道:“可有給孩子起名字?
”
“這大名可以留着雲淮回來起,我們先起一個小名吧。
”沈氏道。
楊夏月看着懷中的孩子,思考了一下就道:“就叫舒甯吧,陸舒甯。
”
楊夏月直接做主,把名字先定了下來,她希望這個孩子,可以舒心安甯一輩子。
她的日子過得雖然精彩,可是這一路走來,有過太多的辛苦和不如意。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要去經曆這些。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快樂幸福地過一生。
沈氏見楊夏月直接就把名字定下來了,并沒有說什麼。
楊夏月反而解釋了一句:“這個名字,是陸雲淮離開之前,我們就商量過的。
”
沈氏聽了這話,才安心了一些。
她知道自家女兒脾氣倔強,擔心楊夏月會因為陸雲淮沒能如約回來,就記恨上陸雲淮。
她總覺得,陸雲淮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楊夏産後虛弱,還需要休息,雖然舍不得舒甯,可是沈氏還是把醒了的舒甯抱走了。
轉日的時候,楊夏月才可以勉強坐起來。
她也終于,可以親自抱着孩子,喂孩子了。
楊夏月生孩子這件事,整個林山村都知道了,大家把家中尚存的雞蛋,都拿了過來,說是給楊夏月補身子。
上次泥石流的時候,村子裡面還是有一些家禽逃了出來的。
這些家禽,都被圈養在一起。
下的蛋并不多,平日裡就是用來給老弱病殘補身子的。
還有人下河抓了魚,送到楊夏月的門前。
沈氏并沒有拒絕這些人的好意,如今楊夏月的确需要補身體。
***
此時的楊四妮,費勁千辛萬苦,終于到了建安附近。
她這一路上,走得并不順遂。
如果快馬加鞭的話,也用不着走這麼久,才到建安。
錯就錯在,她在路上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這一場病雖然未能要了她的命,卻讓她意識徹底糊塗了一段時間。
她這是被人用極其高明的蠱術給控制了。
好在,她蠱毒發作的時候,已經離着滇南有足夠遠的距離了。
身邊還跟着一個張三彪。
再說張三彪,就算發現了楊四妮身上不正常的地方,也是沒敢反抗,因為他瞧見過楊四妮掌劈黑熊。
他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
知道自己的腦殼,肯定沒那黑熊硬。
所以就隻能順着哄着楊四妮,希望能把楊四妮哄到建安城。
如果能找到楊四妮的家人,那他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到了那個時候,不求楊四妮的家人能報恩。
隻求他能恢複自由身。
當然,他在路上也不是沒打算過逃走。
可是已經糊塗了的楊四妮,似乎隻記得,最後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是他。
在張三彪覺得,自己即将重獲自由的時候,就如同鬼魅一樣的,出現在張三彪的跟前。
這讓張三彪,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想法。
瞧着近在咫尺的建安城,張三彪忍不住地催促道:“小姑奶奶,我們快些走,快到地方了。
”
“你瞧這個地方,有沒有眼熟的地方?
有沒有想起什麼?
”張三彪期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