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淮雖然應下了,可是楊夏月總有一種,自己已經被暗夜森林之中的猛獸盯上的感覺。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陸雲淮定睛看着楊夏月問道。
楊夏月發現,陸雲淮的眸子好像是漆黑的夜空,好像是無底的深潭,被這樣的眼睛盯着看,楊夏月有一種随時都可能墜落進去的感覺。
楊夏月一下子被陸雲淮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因為楊夏月也不知道,自己來找陸雲淮做什麼!
她就是聽說陸雲淮在這,想過來看看,哦,順便也确定一下,陸雲淮是不是真的沒走。
沒等着楊夏月回答,陸雲淮就道:“是要用早飯了嗎?
”
楊夏月瞥了陸雲淮一眼,覺得陸雲淮的臉皮太厚了,不隻要蹭住,還要在這蹭飯!
早飯是楊春蘭早就準備好的。
煮的刀削面,上面還澆了帶碎肉的鹵汁,适合這有一些清清冷冷的早上吃。
現在的姐妹四人,已經從最開始的時候飯都吃不飽,變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了。
楊夏月一邊吃面一邊打量着眼前的陸雲淮。
他正低着頭,優雅地矜貴地吃着東西,墨緞一樣的發,被他攏到一側,他的手指細長白皙,如同玉箸一樣,拿筷子的動作格外的優雅好看。
他生得格外的俊美,不同于杜筠的那種溫潤,而是帶着幾分陰鸷,帶着幾分冷邪的感覺。
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不好惹。
楊夏月把最後一口湯吸溜沒,陸雲淮的面也吃了差不多,楊夏月明明沒瞧見陸雲淮吃得多快,但事實就是,他們最後是一起吃完的。
楊夏月開口了:“你現在應該休息好,吃飽了,所以……可以回去了吧?
”
“我有幾分頭痛。
”陸雲淮擡眸看着楊夏月。
楊夏月:“頭痛就去找郎中!
賴在我這做什麼?
”
“你難道不是郎中嗎?
”陸雲淮輕笑了一聲,他的笑聲低吟,如同古琴的尾音萦繞。
楊夏月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的确是一個郎中。
“我不給你治病。
”楊夏月拒絕了。
“可我的病,隻有你和杜筠能治,你也知道,如今杜筠不太希望我去找他。
”陸雲淮繼續道。
聽到這,楊夏月就有幾分好奇:“哎?
你是陸雲淮的事情,杜筠知道嗎?
”
要是杜筠知道的話……那杜筠應該知道,她和白昌也就是陸雲淮的關系……想一想,這也許就是杜筠對她态度古怪的原因?
聽楊夏月問起杜筠的事情,陸雲淮的神色微微深邃了幾分,然後道:“或許知道,也或許不知道。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夏月有一些不解。
“你也知道,杜筠對許多事情是漠不關心的,他會知道我的一些情況,也應該是松風說的,但就算是他知道,他也未必往心裡去。
”陸雲淮淡淡地道。
說到這,陸雲淮就皺着眉道:“我從前的時候就警告過你,不要試圖去喜歡杜筠,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
“你不會到現在,還心悅與他吧?
”陸雲淮反問道。
陸雲淮這話問得未免太直白了一點,讓楊夏月愣了一下,才瞪了陸雲淮一眼:“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
”
“你說呢?
”陸雲淮眯着眼睛看着楊夏月,語氣低沉。
楊夏月送了陸雲淮一個白眼,用以來表示自己的不滿:“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沒好到這個程度。
”
陸雲淮睥了楊夏月一眼,讓楊夏月頓時有一種通體生涼的感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是怎麼死而複生的?
”楊夏月有幾分好奇地問道。
要不知道她為陸雲淮施針治過病,她現在和陸雲淮相處,都要覺得陸雲淮真的是從墳坑裡面爬出來的陰魂了。
“我本就沒死,用了一些可以讓人假死的藥。
”陸雲淮道。
楊夏月點了點頭:“是有這樣的藥,但你當初為什麼要假死?
你都選擇假死了,難道就不能早死那麼一會兒嗎?
”
陸雲淮瞥了楊夏月一眼:“中途出了一點意外。
”
他能明顯感覺到楊夏月有幾分唏噓,這唏噓的來源是希望他早死一會兒,他若是早假死一刻鐘,楊夏月大概就不用當寡婦了。
不過現如今想一想,就算是他那個時候真的如願以償地“死”了,想來羅氏為了彰顯她這個做繼母對他這個兒子的厚愛,也應該會逼着楊夏月嫁吧?
楊夏月嗤了一聲:“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當初要假死,就是因為不想娶我吧?
”
“咱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姑娘,我們雖然被人勉強湊在了一起,但是現在和離也不晚。
”楊夏月繼續道。
“我瞧着咱們也沒必要等兩年後再和離了,要不,現在我們就……”楊夏月試探性地看着陸雲淮。
陸雲淮眯着眼睛,語氣冷沉:“楊夏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擺脫我?
”
楊夏月黑了臉:“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寡情薄意,欺負你一樣。
”
陸雲淮周身的氣場低沉了起來:“既然定好了兩年之約,現在還沒有和離,你現在就不要再提這件事。
”
被陸雲淮這幽黑深邃的眼神一看,楊夏月就莫名地有幾分氣勢不足,但與此同時楊夏月還有點不滿。
她又沒想着嫁給陸雲淮,明明是陸雲淮當初答應的事情沒做到,他現在怎麼還好意思擺出這樣的姿态來?
要不是看在陸雲淮幫過她幾次的份上,她現在真的想直接就翻臉不認人,把陸雲淮給轟出去。
楊夏月最終還是給陸雲淮施了針,用的就是陸雲淮送來的金針。
楊夏月下針的時候,多用了兩分力氣,當然,穴位和深度還是沒問題的。
楊夏月雖然想教訓一下陸雲淮,但可沒想把陸雲淮紮個涼涼。
整個過程,陸雲淮一聲不吭,似乎沒有感覺到楊夏月在挾私報複一樣。
楊夏月送陸雲淮離開的時候。
剛好就瞧見羅譽在她家的附近轉悠。
此時的羅譽,心上像是長了草一樣,一邊害怕,一邊又想探個虛實,知道那白昌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