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楓才剛剛睡着一會兒,聽到這聲音就立刻驚醒了過來。
他緊張地跑到了申老夫人的床前,激動地問道:“祖母,你是醒了嗎?
”
“景楓?
你怎麼也下來了!
給我滾回去!
”申老夫人說話的時候,還擡起自己無力的手,拍了申景楓一下。
申景楓被拍了個莫名其妙。
那邊的申老夫人已經閉上眼睛,呼吸均勻了起來。
瞧着剛才的樣子,更像是在夢魇之中驚醒一樣。
申景楓不敢再大聲說話,這會兒就看着沈氏問道:“伯母,我祖母她剛才是怎麼了?
”
沈氏回過神來。
她的語氣之中有幾分遲疑和艱難:“應該是做夢了。
”
“對了,韻兒是誰?
”沈氏問道。
她不是一個多愛打聽旁人家事情的人,但這會兒就是想知道!
因為剛才申老夫人喊韻兒的時候,她幾乎都有一種錯覺了,是在喊芸兒……是在喊她。
“那是我祖母的親生女兒。
”申景楓說了一句。
“我祖母隻有這麼一個親生的孩子,至于我爹,我爹的親娘是祖母曾經的陪嫁丫鬟,後來病故了,我爹就一直養在祖母這。
”
“雖然說我祖母和我并沒有什麼血脈關系,可在我的心中,這就是我親祖母。
”申景楓恍惚之中想起來,自己小的時候,祖母對自己的好,也有幾分感傷。
“那韻兒哪裡去了?
”沈氏問道。
申景楓的語氣之中有幾分茫然:“好像是病故了吧?
”
這些舊事,申景楓并不是十分清楚。
沈氏聽到這,就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申老夫人的女兒病故了,怎麼可能和她有什麼關系。
大概是她被小夏說動了心,也想找一下自己的親生父母,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把事情往這上面想。
“沈伯母,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就行了。
”
沈氏搖搖頭:“不了,還是我來吧。
”
第一次,雖然說知道了申老夫人和自己沒有什麼關系,可是在沈氏的心中,也是第一次,對母親這個人,有了具體的形象。
大概就是像申老夫人這樣一個人吧。
沈氏閉了閉眼睛,把自己心中的雜念去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溫和如初了。
申景楓說不過沈氏,也隻好先去休息。
沈氏繼續守着申老夫人。
等着楊夏月醒來的時候,瞧見沈氏在這,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
也不知道那申景楓給她娘灌了什麼迷魂藥,讓她娘那麼疼愛申景楓!
這半夜過來照顧,應該也是看在申景楓的面子上吧?
楊夏月問了兩句:“昨天夜裡可有醒過來?
”
沈氏點頭:“醒來說了幾句胡話。
”
“今天繼續用藥,等着中午的時候,大概會再次醒來,她醒來的時間會一次比一次長。
”楊夏月道。
申景楓的臉上帶起了喜色:“那太好了!
夏月姑娘,你簡直就是我的恩人!
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
楊夏月道:“報答就不用了!
你這幾日備點好酒好菜就行了。
”
“哦對了,酒就不用了!
”楊夏月說完之後,就看了一眼一旁期待無比的楊四妮,補充了一句。
楊四妮頓時就失落了起來,小聲對着楊三妮道:“三姐,你就不想喝酒嗎?
你去和大姐說說呗?
”
楊三妮哪裡會被楊四妮套進去,這會兒就伸手瞧了瞧楊四妮的腦殼兒:“你自己想喝,就自己去說。
”
“我不敢。
”楊四妮可憐兮兮的。
“你還有不敢的事情嗎?
一會兒沒什麼事情了,和我一起讀書習字。
”楊三妮闆着臉,少年老成地吩咐着。
楊四妮一聽,整個人就都不好了!
為什麼要讀書習字?
她根本就不喜歡這些!
隻有三姐才想着去當個書呆子!
她才不要去當書呆子!
有這時間,搬搬石頭練習一下力氣不好嗎?
要是給旁人知道,楊四妮還覺得自己的力氣不夠大,想要練力氣,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
她現在年紀還小,就這樣了,等着年紀大一些,那豈不是要上天?
楊四妮被楊三妮制裁了一下,總算是老實了下來。
至于楊夏月,這會兒已經繼續給申老夫人施針了。
中午的時候,申老夫人果然醒過來了,這一次,申老夫人沒有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反而清醒了起來。
“景楓……真的是你,你來看祖母了。
”申老夫人有幾分動容。
申景楓很自責:“祖母,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些日子來,你就不會吃這樣大的苦了。
”
“什麼苦?
”申老夫人問道。
“這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我年歲大了,生病也是正常的。
”申老夫人歎息了一聲。
申景楓要訴說的話頓時就咽下去了。
看樣子祖母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是有人對她下了毒手。
現在的祖母病還沒有好。
要是讓祖母知道,她一直以來很疼愛的侄子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大概要勞心累神,沒辦法好好養病!
這樣想着,申景楓就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申老夫人了。
至少也得等着祖母再好一些,才能把這件事告訴祖母!
申景楓暗自下了決定,就繼續道:“我要是來得早一些,有我照顧着,你一定不會病的。
”
“就你嘴甜,這姑娘是……”申老夫人的話鋒一轉,就把目光落在了楊夏月的身上。
“景楓也會帶姑娘來見祖母了嗎?
”申老夫人似乎很高興。
申景楓連忙解釋了起來:“這位是楊夏月,是一位女郎中,醫術高明着呢,祖母這次生病,就是她妙手回春。
”
申老夫人有幾分驚奇:“還有女醫者嗎?
”
她正想繼續打聽一下,就覺得自己有一些累了,咳了兩聲,說話的聲音也就小了下來。
楊夏月在一旁道:“老夫人剛剛醒過來,應該多休息。
”
“還有,老夫人會病得這樣嚴重,不隻是病的原因。
”楊夏月說着。
申景楓有幾分着急,楊夏月該不會把中毒的事情說出來吧?
他對着楊夏月擠眉弄眼了起來暗示楊夏月不要說。
楊夏月已經繼續說下去了:“老夫人的心中似乎有心事,才勞心累神,以至于病得這樣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