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一笑,就揚聲道:“今日酒樓給每位貴客都送一道菜,這菜名叫做琴瑟和鳴。
”
楊夏月一邊說就一邊想着,這大戶人家就是講究,相親都不直接說,而是用這樣委婉的方式。
這菜可是賀府的人特意交代的。
其實這琴瑟和鳴的用料簡單,用的就是竹筍和蘿蔔絲。
聲音太過于熟悉,熟悉之中又帶着幾分長久沒見的陌生感。
此時賀舒蘭已經說話了:“陸四公子,你覺得這酒的味道怎麼樣?
”
她見陸四公子已經愣在那,眼中就帶起了明媚的笑意,知道事情是要成了。
至于那陸四公子,整個人都不敢回頭,生怕自己聽到的聲音是一場夢。
賀舒蘭笑道:“這菜的名字很好,要重賞。
”
說着她就示意楊夏月把飯菜放在桌子上,這樣的貴女,自然是不會親自接這菜的。
賀舒蘭把位置讓開,楊夏月走過去放菜,這猛一擡頭。
當楊夏月瞧見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的時候,手中的菜都不想往桌子上放了,隻想直接就扣在眼前這人的臉上!
眼前站着的這位,賀姑娘的相親對象!
竟然是她那已經失蹤很久的情郎陸雲淮!
楊夏月一直覺得,自己和陸府就算是過了和離文書,可是和陸雲淮的感情還是在的,她的心中還是把陸雲淮當成自己的人。
要不然也不能因為,聽到陸雲淮的消息,就這樣跑來建安城。
可如今,她和陸雲淮的重逢竟然是這樣的!
楊夏月忍了又忍,然後把菜放下。
這會兒卻見陸四公子,哦不,陸雲淮動了起來,他猛然間就抓住了楊夏月的手腕:“小夏?
”
楊夏月繃着臉:“你是誰?
我不認識!
”
這不是陸雲淮!
她的陸雲淮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真是瞎了狗眼了,才瞧上陸雲淮了!
楊夏月甩開陸雲淮,就往外走去。
這一場變故來得太突然,在場的幾個人都看愣了。
陸序甯問道:“你認識呀?
”
陸雲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已經追着楊夏月出去了。
楊夏月負氣往内室裡面走去,申景楓見楊夏月神色不好看,眼角之中還帶着淚水,也來了火氣:“剛才小夏從去了哪裡?
誰給她委屈了?
”
“大掌櫃剛剛從天字二号房出來。
”有小二回了一句。
申景楓想直接就去找場子,但是很快,他又冷靜了一下,想起楊夏月曾經說過他,遇到事情太容易沖動,得改一改這個毛病。
于是申景楓就追着楊夏月往後面的内室去了。
他總得問清楚發生了什麼,才好去給楊夏月出氣。
雖然楊夏月沒怎麼把他當兄長,可是他的心中卻是有這個妹妹的,總之,沒有人可以欺負他妹妹!
陸雲淮是貴客,此時過來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也從來沒有人會有客人往後面去。
所以陸雲淮走到一半兒的時候,才被一個人攔了一下:“這位公子,這裡面客人不能進去……”
但陸雲淮已經伸手擋開了這個人,大步往裡面走去。
“小夏!
”陸雲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楊夏月咬着牙,在屋子裡面找着東西。
申景楓看到了,就問道:“你找什麼?
”
“找磚頭,我要砸死外面那個狗東西!
”楊夏月也是被氣得沒理智了。
“小夏,你别沖動,再大的仇咱們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報仇,有什麼仇什麼怨,我們想想辦法……”申景楓倒是出乎意料地冷靜。
陸雲淮在外面,聽到裡面有男人說話的聲音,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這會兒他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楊夏月摸起一個茶杯,直接就奔着門口砸去。
陸雲淮不躲不閃,衣襟一下子就被茶水浸得濕掉了。
申景楓見陸雲淮來勢洶洶,這會兒就擋在了楊夏月的前面:“你幹什麼?
這内室是酒樓重地,你怎麼能擅闖?
”
“還有,你對我家小夏做什麼了!
”申景楓質問着。
“你家小夏?
嗯?
”陸雲淮的語氣之中,帶着幾分危險。
“對!
就是我家小夏!
你要是想欺負他,也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申景楓冷哼了一聲,氣勢也足了起來。
陸雲淮走到申景楓的跟前,伸出手來,捏住了申景楓的胳膊,一用力,申景楓被帶到了一旁。
申景楓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這會兒頓時就疼得臉色發白了。
楊夏月瞧見這一幕,就怒聲道:“陸雲淮,你做什麼!
”
“申景楓,你沒事兒吧?
”楊夏月緊張地看着申景楓。
陸雲淮走到楊夏月的跟前,問道:“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成别人家的了!
”
楊夏月冷笑連連:“你這是來質問我的嗎?
”
“我是誰家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楊夏月反問道。
陸雲淮逼近楊夏月,聲音低啞又帶着不容人質疑的語氣:“你是我夫人。
”
楊夏月見陸雲淮這樣,更火了,牙尖嘴利:“你還記得我呀?
我還當你把我忘了呢!
剛才那賀府的姑娘明豔動人,你們是不是相看成功了?
”
陸雲淮聽到這,就茫然了一下:“相看?
”
楊夏月見陸雲淮這般神色,心中的火氣頓時就散了一下,賭氣道:“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你是和那位姑娘相看的吧?
”
陸雲淮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額角,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這會兒他倒是耐着性子道:“我今日是随着兄長過來吃飯的,不是來看什麼姑娘的。
”
而願意來吃飯,也是聽說了這酒樓叫四季酒樓,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
見楊夏月這麼介意賀姑娘的事情,陸雲淮莫名地,覺得心中舒暢了幾分,這說明,小夏還是在意自己的。
他瞥了一眼在站在旁邊揉肩膀的申景楓,然後道:“你還沒有解釋一下,這是誰呢!
”
申景楓在一旁聽着,此時大概也聽明白了,眼前這賊子,怕是楊夏月這次進京要找的人。
他想了想,就嘚瑟地笑了起來:“區區不才,正是小夏的兄長,不知道兄台又是她的什麼人?
”
陸雲淮聽到申景楓這樣說,回頭問道:“兄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