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區區使臣
“魏大人、魏大人!
”使臣再也沒心思坐着,他忙不疊起身,還特地用了東岚的禮節向魏修遠拱手,為難道:“魏大人,這件事情就是個誤會,您可千萬别——”
“小滿是陸離的妻子,你若想要解釋,也理應跟他說,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魏修遠沒好氣的打斷對方的話,别過臉去,明顯不想買對方的賬。
使臣又何嘗看不出來,對方這是故意給自己難堪,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些什麼?
難道還硬撐着不承認嗎?
使臣臉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一旁的侍衛有心想要為自家的使臣出頭,但卻被使臣一個眼神給擋了回去。
“鎮國公,這件事情真的隻是個誤會,您千萬别生氣。
”說着,使臣走到陸離面前,鄭重的彎了彎腰,認真解釋:“其實呢,是前段時間我們國家商隊的負責人去江府尋求合作,但卻遭到了江大人的拒絕。
不過對方雖然拒絕了我們,但卻特地向我們推薦了蘇小滿,也就是貴夫人的店鋪。
”
聞言,陸離總算微微擡起了頭,正眼看了眼使臣,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是這樣嗎?
”
“是是是,就是這樣!
”使臣看對方肯跟自己搭話,心中總算松了口氣,然後又繼續解釋事情的原委:“不過呢,這畢竟是事關兩國關系的合作,不能貿然選擇,所以我允許他們暗中調查的。
”
說完,為怕陸離誤會,他又忙解釋:“不過您放心,這期間我們絕對沒做過任何影響貴夫人的事情,更沒有去打擾她的店鋪,二位盡管放心!
我發誓!
”
陸離盯着他不說話,魏修遠也一副似信非信的模樣,“真的?
”
使臣三指并攏向上,“我發誓!
”
末了,他又解釋:“我們隻是想确保江大人向我們推薦的這個人沒問題而已,又不是另有目的,還請二位放心,我現在就讓調查貴夫人的人回來,保證不再打擾她。
”
其實倒也不是他們暗中調查的人影響到了小滿,也并非陸離發覺了什麼不對勁,隻是茅緻遠聽聞了此事,所以告訴了他們而已。
所以,确定證明使臣所言非虛,他們真的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或者影響小滿的舉動。
想到這兒,陸離輕咳一聲,起身:“這樣最好。
”
魏修遠見狀跟着起身,順勢站在了陸離身後,他始終看着使臣的眼睛,生怕對方是在撒謊。
看着二人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使臣為難的摸了摸鼻子,小心道:“國公,這次的合作至關重要,所以即便我身為滄瀾國的使臣,也不能——”
“我知道。
”陸離猜出對方的心思,爽快說:“關乎兩國交情當然要慎之再慎,我此次來也沒有别的意思,隻是随口問問而已。
”
說着,他将桌上的那幾件包好的衣裳往使臣面前推了推,嘴角揚起一絲笑,“不過呢,我夫人家的店鋪實在不錯,你可以先看看再做定奪。
今天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告辭。
”
沒等對方出口挽留,陸離便拉着魏修遠出了驿館的門。
門外的茅緻遠急忙湊上前,面上帶着幾分擔憂和着急,“魏大人、國公爺,沒事吧?
他們沒怎麼樣吧?
”
“區區使臣,還想怎麼樣?
”魏修遠帶着倨傲反問,看着茅緻遠擔憂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之後,他又輕笑,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有陸離在,我們還能吃虧不成?
”
他側身給陸離使了個眼色,“我說的對吧?
”
陸離已然上馬,他輕咳一聲,從上而下看着魏修遠得意的面龐,不由也笑了起來,便順應着對方的話說下去:“對,你說的都對。
”
他們出來時還是清晨,但經過這半日的磨蹭,早已快要到正午的時刻。
今日的天氣格外好,碧空如洗、一片湛藍,陸離攥着馬缰繩慢慢悠悠地走在上京寬敞的街道上,感受着暖洋洋的太陽,心情也随之舒暢幾分。
“陸離,下午我要去馬場,你去嗎?
我記得我們都有好久沒有一起去騎馬了。
”魏修遠懶洋洋的問道。
陸離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去,我下午還有事。
”
“你下午有什麼事兒啊?
”魏修遠仔細想了想,皺眉看向陸離,“據我所知,皇上這兩天染上了風寒,這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再召你進宮了,除了去宮裡,你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得過兄弟重要?
”
“今天第二次比賽就會出結果了,小滿還得準備最後一場比賽,我得在家陪她。
”陸離說的理直氣壯,魏修遠竟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點。
他總算想起來自己和陸離為什麼好久都沒有一起去馬場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陸離娶妻後一心和小滿在一起膩歪,外出遊玩在一起也就算了,如今小滿要準備比賽,陸離還要陪着,未免太過。
想着,魏修遠難免有些不悅,他勒緊馬缰繩,悶悶地往前走。
眼看身旁的好友突然沉悶下來,陸離心知對方是為了方才的事情不開心。
雖說魏修遠是個直性子,平日裡也大大咧咧的,不會講這等小事放在心頭,但方才那麼果斷的拒絕對方,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
陸離想了想,主動提議:“望舒前些日子還鬧着要學騎馬,但我卻一直沒時間教他,正好你有空,不如就帶着望舒去馬場吧,你說呢?
”
望舒才三歲多,當然不可能去學騎馬,但有個人陪着,總歸比魏修遠一個人去騎馬有意思。
可他卻低估了自己兒子在魏修遠心中的形象,這番話一說出來便遭到了魏修遠的強烈抵制:“我才不!
與其讓你兒子陪我去騎馬,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去!
陸望舒就是你的加強版,看了就讓人頭疼!
”
如此一想也确實如此,陸望舒年紀小,但教育起魏修遠來卻是絲毫不留情,有幾次甚至讓魏修遠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一個人,魏修遠怎麼會、怎麼敢帶他去馬場,那不是自毀形象,讓馬場的人看自己笑話嘛!
想到這兒,陸離也不由笑起來,“那你說怎麼辦?
最後一場比賽至關重要,我不想讓小滿分心。
”
“算了算了,被你這麼一說,我都不想去馬場了。
”魏修遠也徹底失去了興趣,他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下午我還是在家陪子衿吧,最近這幾天婉柔教她下棋,每天都鬧得人仰馬翻,我還是在家看着她們吧,省的再生出什麼事情來。
”
“子衿都開始學下棋了?
”陸離有些詫異,“你家女兒那個古靈精怪的性子,能乖乖地坐在那兒下棋嗎?
”
關于魏子衿的性子,陸離也是領教過的。
放在以前,東岚國上下更加贊賞夏婉柔這樣溫婉的女子,琴棋書畫、溫柔大方,這樣的女人更受歡迎。
當然了,也并非說魏子衿這樣的性子就不讨好,隻是不會讓那麼多人喜歡罷了。
這兩年上京愈發繁華,許多外邦人也長期居住在這兒,在各種各樣文化、風俗的沖擊下,女子的性格也漸漸多種多樣了起來。
然而,夏婉柔的父親,也就是魏子衿的外祖父是國學大家,骨子裡還是人為女子溫婉最重要,而如今他卻添了一個這樣性子的外孫女,當然是又急又無奈。
想必這小小年紀就教孩子下棋,也是他的主意。
果不其然,魏修遠在一邊抱怨着:“還不是我嶽父?
前些天婉柔帶着子衿回娘家小住幾天,我那嶽父就被子衿的性子給氣着了,再加上最近換季染了些小毛病,如今竟一病不起了。
大抵也是為了安慰嶽父吧,婉柔這幾天便開始讓先生教子衿下棋了。
”
說到這兒,魏修遠愁眉苦臉的歎口氣,很是無奈的看向陸離,“孩子天性如此,她們卻想用人力扭轉,實在天真!
又實在可悲!
”
“那婉柔呢?
也是和她父親一樣的想法嗎?
”許是同樣做了父親的緣故,陸離有些同情對方。
“婉柔倒沒有嶽父那麼決絕,隻是覺得孩子這樣調皮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所以隻能提早讓教書先生來家裡,好能教導些孩子。
即便不能改了孩子的心性,至少也能讓她懂事些。
”說着,魏修遠又歎了口氣。
陸離點點頭,“的确是這樣。
”
“對了,我這兩天在家裡看着,那個教書先生的确不錯,若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望舒也來我們家。
”魏修遠很快就将話題引到了另一個方面,“反正你和小滿日日黏着,也沒時間照管孩子,還不如讓他來我們家。
”
說完,魏修遠還擠眉弄眼的對着陸離笑了笑。
見狀,陸離随意瞥了對方一眼,暗中牽着馬走到了對方身旁,趁着魏修遠眉飛色舞講的高興,猛地伸手拍了下對方的馬屁股。
馬兒猛地一受驚,撒開腿就往前跑,魏修遠一時不查,身子在馬背上劇烈搖晃了下。
若不是他手上還攥着馬缰繩,隻怕要直接從馬上跌落下來了。
“陸離!
你給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