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避孕
隻見楊大夫撚着胡須,皺緊眉道:“姑娘最近可否服用過避孕的藥?
”
小滿懵了,她下意識的看向陸離,看着對方不明所以的模樣,她更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我不清楚.....大夫,我究竟是怎麼了?
”
“姑娘身體并無大礙,隻是最近服食過少量的避孕藥,所以這月的月事可能會推遲一些。
”楊大夫收起把脈的手枕,慢條斯理道。
她從未服過避孕藥,又怎麼會......
陸離有些急:“楊大夫,我家娘子從未吃過這種藥,您看是不是哪裡出了纰漏?
或者是誤吃了東西,才會——”
“不會,”楊大夫擺手,“這種藥我很熟悉,自然不會誤診。
”
這幾天小滿都在家吃飯,從未吃過什麼特殊的東西,陸離更沒見過她吃什麼藥,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呢?
小滿有些心急的問道:“楊大夫,那吃這些藥會有什麼副作用嗎?
”
楊大夫搖頭:“姑娘身體内的這些藥物并不會對你造成大大的影響,至多會影響月事,不過這藥若是長期服用,或者在短時間内大量服食,都有可能會造成無法生育。
”
無法生育!
陸離扶住險些跌落地上的小滿,他捏緊了拳頭,心中暗暗琢磨,究竟是誰,又是哪裡出了纰漏,小滿怎麼可能會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吃這些藥!
看着夫妻二人恍惚的模樣,楊大夫不由多嘴問了句:“看姑娘的模樣,像是不知道自己吃過這種藥?
”
蘇小滿連連點頭,有些委屈:“我壓根都不知道有這種藥的存在,更别提主動去找來吃了。
”
“哎,姑娘以後還需注意飲食,千萬不要吃外面的東西,否則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楊大夫搖着頭感慨。
她何時吃過外面的東西,不是在自己家就是在蘇父家,怎麼可能.....
對了!
小滿和陸離不約而同對視,在确認對方也和自己想到同一件事後,小滿和陸離兩人背後一涼,汗毛都立起來了。
若真的是她,那.....
“大夫!
大夫!
”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聲尖利的女聲呼救,聽起來分外熟悉,眼看楊大夫已經走了出去,夫妻二人也忙着跑出去查看情況。
院内的積雪還沒化,一個女人在一男一女的攙扶下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噴灑在積雪上,如寒冬開放的紅梅,隻是這“紅梅”卻散發着血腥氣。
兩人定睛一看,這不是蘇啟和蘇小玲嘛!
而那個正在大口吐血的女人,可不就是張秀芹!
這又是怎麼回事!
“快擡進屋裡去!
快!
”楊大夫站在門口撩起簾子,急聲指揮。
衆人七手八腳的将人擡到裡屋的床上,看着即便平躺着還在不停吐血的張秀芹,蘇啟慌張的不得了,全身都在哆嗦。
往日裡鼻孔朝天的蘇小玲也慌了神,臉色蒼白的她捏緊了張秀芹的手,嘟嘟囔囔的似是在祈禱。
原本還在懷疑張秀芹給自己下藥的蘇小滿也迷糊了,這怎麼會這麼巧,自己剛被診斷了誤食避孕藥,張秀芹就又出事了,難道說不是她?
楊大夫拿過厚厚的棉帕子捂住張秀芹不停吐血的嘴,另一隻手搭在張秀芹的手腕上,一邊搭脈一邊皺眉詢問:“這是怎麼回事,說清楚!
”
“就、就吃了個午飯,然後她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好一會兒,我說了她兩句,她就突然開始吐血了,怎麼捂着都止不住,開始還能說話,後來就.....”說到這兒,蘇啟哽咽的說不下去,年過半百的人愣是當着一群小輩的面哭了起來。
他平日裡也數落張秀芹幾句,可也隻是氣極了或者面子過不去,可卻從沒把人說成這樣啊!
如果張秀芹真的是因為自己,那蘇啟可真要後悔一輩子!
“你說!
”楊大夫眼神一凜看向蘇小玲,“她中午都吃了什麼,說一遍!
”
這模樣不像是氣得,反倒是吃錯東西壞了事。
蘇小玲吓得肩膀一顫,哆哆嗦嗦的說道:“就是米飯、肉,還有雞、魚,還有蘿蔔白菜什麼的,和我們都一樣,可我們都沒事。
”
事情發生突然,蘇啟和蘇小玲一老一少,蘇啟腿腳又不方便,兩人能在這個時間将張秀芹送過來,琢磨着時間來看,想必是在陸離離開後不久就出事了。
張秀芹還在不斷的往外吐血,可相較于之前卻好了許多,恰逢楊大夫也診好脈,表情較原來輕松不少,他從一旁拿過個新帕子遞給蘇啟,“先捂着嘴,一會兒就好了。
”
“楊大夫,她真的沒事了?
”蘇啟半信半疑。
這人畢竟吐了這麼多血,從家裡到楊大夫這兒吐的血加起來得有半盆了,怎麼可能說沒事就沒事。
楊大夫不急不慢的洗去手上的血污,靜靜的看了張秀芹一會兒,又瞅了瞅蘇小滿,“姑娘,你還有什麼事嗎?
”
小滿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楊大夫并不知道自己和蘇啟一家人,她連忙解釋了,随即問了一句:“楊大夫,大娘她真的沒事了嗎?
怎麼會突然吐這麼多血?
”
“你們是一家人?
”楊大夫有些詫異。
但随即,他笑着點點頭,“是了,否則怎麼會這麼巧,我還以為——”
豈不料楊大夫話沒說完,一旁的蘇小玲突然喝道:“你這是什麼大夫!
人都這樣了,你還笑!
診斷不出來盡早說,省的耽誤我娘的病!
”
“小玲!
閉嘴!
”蘇啟怒喝,拿着手帕的手微微顫抖,顯然是恐懼、生氣到了極點,他瞪了蘇小玲一眼,将對方逼的低下頭不敢在說話之後,蘇啟這才轉頭看向楊大夫,歉意道:“楊大夫,對不起,是我沒有教好小女,請您見諒。
”
楊大夫原本黑下去的臉色微微好轉了些,他清清嗓子,解釋:“病人定是誤食了大量的避孕藥,其實這原本也不會顯露的這麼厲害,隻是病人已經絕-經,這藥物的作用沒法發揮,所以才變成這樣,這血不過是毒物,現在吐幹淨就好了。
”
說完,楊大夫執筆寫下一劑藥方,“我開這劑藥每日一頓,以白水送服,不出半個月定會好的。
吃藥期間,病人切記不能吃太過油膩、辛辣的東西,否則會落下病根的。
”
楊大夫解釋的十分百話,饒是蘇啟這個男人也明白了幾分,他松口氣點點頭,臉色好歹好看了幾分。
張秀芹也吃了避孕藥?
而且還吃了很多?
小滿不由湊向陸離,低聲道;“你記得楊大夫方才跟我說什麼了?
”
她不小心吃了少量的避孕藥,而張秀芹則是服食了大量的避孕藥,看來今天中午的那頓飯果然有問題,這樣看來,這藥爺不是張秀芹下的,她不怎麼會傻到自己吃。
“回去再說。
”陸離神情嚴肅,劍眉擰在一起,他輕拍了拍小滿的背安撫道。
張秀芹漸漸不再吐血,人也逐漸清醒過來,事發突然,蘇啟沒帶錢袋,故而陸離主動付了藥費,謝過楊大夫離開。
路上,張秀芹氣得七竅生煙:“哪個沒良心的小崽子害我,居然喂我吃那種藥!
仔細讓我知道了是誰,扒了她的皮!
”
“誰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東西,也不怕被野狼叼走吃了!
”蘇小玲跟着起哄。
這陰一句陽一句的,縱是個傻子也知道張秀芹在說誰,可蘇小滿行的端做得正,她也不怕。
陸離聽不下去,冷哼一聲,卻沒說話。
“你什麼意思,你哼誰呢?
”張秀芹氣沖沖的站定,她不敢得罪陸離,隻能伸手指着小滿的鼻尖,大有想在街上打一架的模樣。
蘇啟歎口氣,“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在外面吵吵嚷嚷的,丢人!
”
張秀芹跺了跺腳,拽着蘇小玲率先往前走,兩人嘀嘀咕咕的湊近了說話,還時不時的往後看一眼,不知又在算計什麼。
一家人分成兩撥往回走,路過村東口王寡婦家的時候,蘇小滿不經意的一瞥,發現王寡婦家竟和王武家緊挨着。
經常莫名其妙和自己作對的那個孫秀,和王寡婦是鄰居。
蘇小滿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總覺得怪怪的。
這種怪怪的感覺一直纏繞着她,直到到了蘇家,陸離遞給小滿一杯熱水後,她才勉強從那種不好的感覺中脫離幾分。
蘇啟總算回過神來,他看向小滿,“我們去找楊大夫的時候,你們怎麼也恰好在那?
是小滿不舒服了嗎?
”
事到如此,這件事必須得說出來了。
陸離站出來,眉目嚴肅,“今天的事情并非意外,而是故意有人要害小滿,隻是大娘又是怎麼回事,我有些不清楚。
”
“很簡單。
”蘇小滿靜靜的看向張秀琴,平淡道:“大娘,你是不是吃了我沒吃完的那碗飯?
”
若是有人存心害小滿一個人,那肯定不會将藥放在這種大家都會吃的盤子裡,而是特地将藥混合在小滿肯定會吃完的米飯中。
張秀琴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是、是啊,浪費了怪可惜的,所以我就......就給吃了呀,這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