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聽了齊瞻的意見,找人将聚仙樓正門的小商販也給帶到了衙門,一共是三個,一個賣馄饨的,一個賣糖葫蘆的,一個賣小玩意兒的。
這會兒已經帶了來,衙差進來禀報,湯大人命人帶到了另一個屋子,笑着道:“齊五爺、齊二爺,兩位稍等片刻,本官過去問問。
”
齊瞻和齊麓站起來拱手。
湯大人還是很知道如何辦事的,說話間聽得出來是非常顧及和齊瞻之間的友情,但完全也是公事公辦的。
隻不過客氣是要做到,客客氣氣的公事公辦,讓齊瞻也說不出來什麼。
當然齊瞻也不希望官員徇私枉法,更不希望自己牽扯到了官員徇私枉法的事情中去,他隻希望湯大人能明察秋毫,将這件案子查個清楚,還自己清白。
等他走了,齊瞻、齊麓重新坐下,齊麓道:“聽着也不難查?
隻要能證明你走的時候那個賣唱的女子還是活着的,這件事就和你沒關系了?
”之前齊瞻在家跟他和齊老爺說過經過,但是因為還有衙差等
着,因此并不如在這邊說的詳細。
齊麓剛才又聽了一遍,便已經能将整件事想明白了:“即便是證明不了,但如果傅鮑和那個姓穆的一直在逃的話,他們倆的嫌疑應該說比你大。
”
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齊瞻想了想,點了點頭道:“這麼一想倒是真的……無論如何,那兩人逃跑了。
他們為什麼跑?
總有理由。
”
齊麓站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的,輕聲道:“回去了我就派人查那個姓穆的身份,還有傅鮑,那家夥就是鹹陽人,家眷總在這邊,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
再說湯大人,來到了另一個屋子,見到了三個小販。
這三個人全都是常年在聚仙樓門口擺攤的,今天聚仙樓中午用膳的時間卻關着正門,因此也比較的關注,所以,還都看見齊瞻帶着小厮從裡面出來了。
出來的時辰三人說的也比較的一緻,大緻什麼時間。
湯大人問那時間是不是聽見了酒樓裡面不尋常的動靜,幾個人就搖頭了,因為酒樓關門了,所以裡面什麼動靜到底聽不見,齊五爺走了大約兩刻左右,看見酒樓的門開了,小二慌裡慌張的跑出來,喊
叫着報官和找大夫,然後出來好幾個人,都是亂跑着,那時候能看得出來出了事。
湯大人詢問可有不是酒樓裡的人出來?
既然這三個人是常年在聚仙樓門口擺攤,那麼自然是應該認識裡面的小二。
三個人全都搖頭,稱沒有看見,出來的就是幾個小二,掌櫃的跑出來在門口喊了幾句,又進去了。
湯大人沉吟了半天,詢問酒樓後門的情況。
酒樓的後門是一條死胡同,所以既沒有人在那邊擺攤,也不太可能有人經過,三個小商販也不可能看見。
“後門那邊一般是貴客到了,或者大戶人家女眷們上館子吃飯,馬車才會停那邊,那邊有個後樓梯直接上二樓了。
聚仙樓的二樓和很多酒樓不一樣,二樓是密閉的,所以倒是也有大戶人家的女眷上他們
家吃酒。
”
湯大人聽了,琢磨了半天。
其實從捕快去将齊瞻請來,這案子湯大人心裡已經有數了。
十有八九,事情是齊瞻走之後發生的。
因為從各種小的表面現象看都是如此。
而且最主要的,另外兩個人偷偷溜了,現在捕快還在尋找呢,那傅鮑家離的不遠,如果在家的話,這會兒早就應該帶過來了。
為什麼跑掉?
心裡沒鬼為什麼跑?
雖然也有一種可能,齊瞻和這兩個人合夥把賣唱女推下樓,然後裝成沒事回家了,用這種鎮定來證明他是清白的。
但這種可能性很小。
凡事都有個為什麼,既然齊瞻算是湯大人的朋友,那麼湯大人就要站在他的立場想一下。
身為腰纏萬貫的豪商齊瞻,有什麼必要去把一個賣唱女從二樓扔下去。
目前來說,雖然毫無頭緒,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齊瞻和這件事有關系。
湯大人自然不會為難齊瞻。
從這邊回到了兄弟倆呆的屋子,笑着道:“齊五爺,案子沒查出來之前,就暫時不要離開鹹陽了,衙門這邊如果有什麼有請的,還請你能及時過來。
”
這是不準備留齊瞻了。
齊瞻和齊麓當然是松了口氣,兩人拱手道謝,齊麓笑着道:“我做的是絲綢生意,絲綢這邊認識人多,那個姓穆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一批缂絲料子,但好歹也是一條線索,我幫着湯大人查查?
”
湯大人忙道:“那當然是求之不得。
當然,齊二爺該知道,有任何線索了要報告官府,而不是自己去跟。
”
齊麓笑着忙道:“懂,懂,放心好了。
”
湯大人很客氣的将兩人送了出來,轉身回去了。
齊麓道:“很明顯,衙門現在沒有什麼證據,也沒有任何的……”正說着,卻看見齊瞻一下站住了,好像在琢磨什麼,齊麓問道:“怎麼了?
”
齊瞻道:“我想去看看那賣唱女的屍首……”
“為什麼要看那個?
”齊麓問道。
齊瞻想了想道:“是不是啊……”又想明白了,不等齊麓說話已經點頭道:“對對,應該是,不但是小二認識,那商販說不定也見到了……算了,衙門又沒讓我認屍。
”
齊麓點了點頭,正好他就是反對意見,道:“就是,你去看什麼?
不要牽扯了,查案是衙門的事,這案子難不難的,叫官府去查。
那兩個跑了,這一點就十分明顯。
”
齊瞻也知道,自己盡量的不要牽扯,不要叫人懷疑什麼,于是點了點頭。
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畢竟不是死因還不明确的案子,酒樓裡的人都能證明那女子是摔死的,也就沒什麼可證明的。
兄弟兩個回到了府裡,齊老爺那邊一直就派人打聽着,聽說兒子回來了,忙叫去詢問,知道了在衙門的事情,想來衙門沒有證據,且确實跟兒子不相幹,齊老爺也稍微的放心了點。
齊瞻回到了西府自己的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