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姐姐臉皮更厚一點,她也知道,說的所有的話全都叫人聽去了,那就反倒不怕什麼了。
橫豎溫竹青已經說了難聽的話,張氏姐姐就笑着道:“我也是怒其不争,我妹妹性子太柔弱了,我是怕她被人欺負。
故意說些過分的話,其實也是為了提點她而已,并不是針對齊五奶奶。
”
溫竹青盯着那張氏的姐姐道:“她的性子原本挺好的,但就是因為耳朵根子軟,聽了一些人的挑唆之言,才會做一些不倫不類令人厭惡的事情。
”
張氏的姐姐臉漲得通紅。
過了一會兒,伸手把張氏扶起來,小聲對張氏道:“你也是主子奶奶,幹嘛要跪在這裡?
你怎麼就這麼短精神?
”
張氏捂着臉哭。
“七弟妹,你不要在說什麼沒聽清楚,或者說的外間的事情這些話了,我和你說清楚,是想要咱們談一談的。
既然你有那麼大的不滿,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攤開了說清楚。
不然,肚子裡各自堆積這怨氣
,早晚要鬧出一些事情來的。
”
張氏放下了手,擦着眼淚道:“是,五嫂說得對。
我……我也不知道,我實在是沒臉見人……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其實我知道,五嫂是好人,你隻是說話有時候……”
說到這裡一頓。
溫竹青皺眉,她居然還在挑别人的錯處,說到底還是覺着别人對她不公平,好像她總喜歡将她自己放在一個悲情的地位。
心中已經有些厭煩起來了,道:“你們也覺着我說的這些話不好聽了,覺着說的話叫人聽見沒臉見人了……既然有這樣的感覺,之前又何必說?
背着人可以說,當着面反倒不說了?
我說出來,你們倒覺
着各種不中聽,不舒服?
”
張氏又跪了下去:“五嫂,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不是我不想給妯娌面子,也不是我就這麼兇蠻,實在是先說這些話的是你們,我倒想咱們面對面的,将大家心裡話都說出來,有什麼不滿意的,談一談,看看能不能解開。
隻是你們一會兒不承認,一
會兒又如此,倒像是我咄咄逼人一樣,我隻問你們,你們現在如此哭哭啼啼的,轉頭等我走了,是不是又要說我兇蠻不講理?
”
溫竹青說完了,半天張氏和她姐姐都沒說話。
因為實在無話可說。
“我徹底撕開了面子,就是想讓咱們大家把話說開,誰也必用藏着掖着。
”溫竹青說着,叫南星過來将張氏攙扶起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就咱們幾個知情人,你隻管說好了。
”
果然,叫她說的時候,她又說不出來了,張氏垂着頭,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一句話也不說。
如果現在過來個不知情的,必定會認為是溫竹青怎麼欺負她弟妹呢。
溫竹青就去看張氏的姐姐,張氏的姐姐轉開臉,有些嗫嚅着,剛才牛氣哄哄的說話聲音那麼大,和現在判若兩人一般。
溫竹青就道:“既然你們不說了,我就再說一遍。
第一,孩子的話你不應該說出來,将心比心。
第二,你之前在我那邊的一些舉動實在是少思忖了,傳出去就是極度難聽的話,影響的還是咱們整個齊家
,所以,你今天沒有做對什麼事。
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
回去了好好想想,你今天做的事。
”
一頓接着道:“有些事情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說着看了張氏的姐姐一眼。
張氏聽見允許自己走了,擦着眼淚低着頭,等她說完了,這才福身道:“五嫂,我知道錯了。
今天是我做錯了,更不該在這裡說些話……回去了我一定好好想我的過錯。
”
抿了抿嘴,将後面的話咽了進去,看了她姐姐一眼。
張氏的姐姐不甘心的蹲了一下身,道:“告辭了。
”和張氏轉身走了。
溫竹青看着她們的背影,半天才搖搖頭。
南星輕聲道:“七奶奶的姐姐嫁的是什麼樣的人家啊?
瞧着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禮數,跟……市井潑婦似得。
”
别說,溫竹青也有這樣的感覺。
那張氏的姐姐分明就是個潑皮一類的人物,也不知道怎麼就能和張氏是親姐妹。
張氏娘家有這麼一個姐姐,婆家有趙氏和錢氏那樣的妯娌,就算是錢氏走了,還有個趙氏,所以完全學不了好的。
溫竹青歎了口氣,起身回到了東府這邊。
剛過來,正好遇見了湯夫人和袁夫人告辭,她忙過去,抱歉的道:“今天這是不好意思,實在是怠慢了,午宴都沒陪兩位,兩位夫人千萬不要怪罪啊。
”
湯夫人臉色稍微的有些難看。
袁夫人倒是忙道:“你才是辛苦了呢,還有三個喂奶的孩子,叫你這樣來回的跑,才出月子的人呢!
我們怎麼可能還怪罪?
”
說着又對溫竹青笑道:“今天看樣子見不着三胞胎了,改天過來看看。
你也好好休息兩天,來回的走了幾趟,也就是你了,若是換成了我,怕是要起不來了。
”
湯夫人一聽袁夫人居然這麼客氣,隻好将臉上的笑容換的更加真誠了一些。
“是啊,五奶奶辛苦了。
”
說着,大家往外送。
過來送她們的,不但有溫竹青,還有長房大太太,崔氏等,全都跟着到了側門。
竹雨也将紅宜送了出來,她們先到一會兒,就在這邊等着,兩個姑娘不知道說什麼悄悄話呢,說一會兒笑一會兒,這邊過來了人都沒看見。
袁夫人好笑的道:“瞧瞧她們兩個,倒是好的跟親姐妹似得。
”
崔氏便笑着道:“可不馬上就要是姐妹了。
”
袁夫人就哈哈哈的笑。
那倆姑娘終于聽見了這邊的聲音,看了過來。
袁紅宜過來給溫竹青行禮,以前很自然的,今天就扭捏了很多,别的人都沒說什麼,溫竹青也沒說話,隻是笑着雙手扶住了她。
袁紅宜便羞得滿臉通紅的
。
竹雨在那邊竊笑。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姑娘家面皮薄,誰也不會說什麼。
各自的上了馬車,這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