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皇太後詢問到嫡子的問題,平王妃臉色更加的慘白,半天才搖頭:“臣妾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
皇太後想了半天,道:“你問過然姐兒,那天的情況嗎?
”
平王妃臉色就更加雪白了,過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問過了……然姐兒也……她年紀小……”
皇太後擺了擺手,有點生氣,但是更多的是無奈。
她本人雖然是從太子妃、皇後、皇太後一路過來的,但這一路也并不是那麼的順利,也曾經遇見過幾乎威脅到她地位的女人,受寵的程度,令她也不得不退出一射之地,暫時忍辱負重的女人。
要說誰清楚平王妃現在的感受?
應該說皇太後、皇後都是非常清楚的。
然兒年紀小,但也不是一點不記事的年紀,三四歲了,前幾天才發生的事情,是掰折了她的手臂,她能不記着?
小家夥不是說一直看見薛姨娘就煩嗎?
說明她知道,記得薛姨娘是個令人讨厭的家夥。
然姐兒必然會跟平王妃這個當娘的說的,隻是平王如今寵妾滅妻已經到了很過分的程度,而平王妃真的隻能是退避,沒有辦法和恩寵有加的薛姨娘來争寵。
何況,一個姨娘而已,堂堂王妃如果争得太厲害了,徒增笑料,讓人笑話。
王妃顧及很多,而身份底下的薛姨娘沒什麼可顧忌的。
想要讓平王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其實也簡單。
皇太後閉目沉吟了半天。
很久沒說話,屋裡的其他人也不敢說話,皇後看了看溫竹青,溫竹青看了看平王妃,平王妃就隻臉色蒼白神情不安。
溫竹青能看得出來,平王妃其實已經死了争寵的心了,她一個堂堂王妃被一個姨娘弄成現在這樣一點辦法沒有,也挺心涼的。
說難聽的,全都是因為平王眼裡隻有美色,沒有發妻的情義,這種人也不值得在為他付出了。
平王妃能做的,就是收起自己的真心,精心的養大自己的女兒,為她找一門好人家出嫁,估計這就是她現在的生活希望。
不過看樣子,皇太後還不能忍。
在座的,可都是嫡妻,正室夫人,她們全都有中維護正室權威的想法,即便是皇太後和宣太妃關系好,但平王做的也是實在有點過分。
“平王的打算,估計是想先把薛姨娘扶成側妃,”皇太後在過了半天之後,慢悠悠的說了這一句,然後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看着平王妃:“側妃的位置穩了,正妃也就随時可以擡上去了,隻要那個位置上的人讓位。
”
平王妃眼睛蓦地一下睜大,不但是臉色雪白,就連嘴唇上一點點的紅色也褪的一幹二淨。
皇太後看着平王妃道:“你當你不争就行了?
你想安安穩穩過,人家可不這樣想,人家生了兩個兒子,要想辦法變成嫡子呢!
”
皇太後聲音都冷了很多,道:“來人。
”
門口的嬷嬷過來了,躬身道:“在。
”
皇太後叫來了人,卻又半天沒說話,想了很久才問道:“都傳了什麼人來?
”
敢情因為這番連氣帶琢磨,倒将剛剛的話給忘了。
嬷嬷忙躬身道:“傳了平王和薛姨娘過來,平王府的侍衛們,還有桃花驸馬,桃花縣主府上的證人小厮,另外幾個護衛。
”
皇太後點了點頭,道:“給然姐兒看病的太醫也傳來。
現在先将桃花驸馬,平王、薛姨娘傳進來。
”
嬷嬷答應一聲剛要出去。
皇太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叫道:“等一下。
”
那嬷嬷便站住了,躬身等着。
皇太後道:“将宗人府的宗正傳來。
”
嬷嬷答應着,躬身去了。
過了一會兒,齊瞻、平王、薛姨娘進來了,三人磕頭行禮,皇太後觑着眼冷冷的看了看,道:“桃花驸馬和平王,平身吧。
”
兩個男人站了起來,皇太後命賜坐,宮女将錦杌端上來,給齊瞻的直接放在了溫竹青身邊。
齊瞻過來坐下,這才看了溫竹青一眼,溫竹青抿了抿嘴。
其實看到傳府裡的證人,尤其是那個叫小存的小厮,齊瞻就已經知道,那件事捅到了皇太後的面前。
同樣,平王和薛姨娘也不傻,自然也知道。
平王臉上看起來還稍微的鎮定,坐下的時候惡狠狠的看了平王妃一眼。
平王妃低着頭不看她。
不過皇太後就是要找平王的事的,所以眼睛也盯着平王,看見平王狠狠地的瞪了平王妃一眼,就道:“你不用瞪她,哀家早在幾天前就知道這件事了。
前幾天哀家想然姐兒了,想叫人去抱了來陪哀家一天,聽人說然姐兒摔折了胳膊,就打算好好問問,你平王府的下人那眼睛都是出氣的?
一個三歲的小姑娘都看不住?
今天正經一問,倒問出來不少的事。
”
平王一聽,忙站起來躬身道:“兒臣不敢,都是下人照看不周。
兒臣已經将然姐兒身邊的丫鬟給杖斃了,也是警告那些不經心的下人。
”
皇太後一點情面都沒給留的冷笑了一聲。
平王臉色也變了,嘴巴動了動想說話,但是想了想皇太後還沒說什麼,自己若是急吼吼的解釋,不是更顯得心虛?
所以忍住了沒說,停頓了一會兒便坐下了,看了看跪在那裡的薛姨娘。
皇太後閉着眼睛等着。
大家都不知道她在等什麼,所有的人都傳來了,為什麼還等?
等誰呢?
就連皇後看起來也有點莫名其妙,看着皇太後想問不敢問的。
一會兒扭頭看了看一直在屋裡的溫竹青,見她臉上也是茫然。
滿屋子的人都得到了座位,隻有薛姨娘跪在那邊,而且宮女并沒有給送上來跪墊,她是直接跪在地上的,大約也是在王府養尊處優了很多年,這種苦還是沒吃過,過了一會兒就跪不住了,看起來身體微微的發抖。
原本閉着眼睛的皇太後就突然睜開了眼睛盯着那薛姨娘,眼神中的冷冽和隐隐就要爆發的滔天大怒,就如同刀子一樣在薛姨娘身上劃着。
薛姨娘也是驚吓,也是跪的膝蓋疼,身體更是忍不住的瑟瑟發抖,哆嗦的已經肉眼都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