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齊瞻跟溫竹青說,暫時不用管了,等他們下回來再說。
溫竹青就真的沒管。
但她不知道,齊瞻在外面其實跟着這三兄弟忙活了好幾天。
送那個小媳婦回去,着實費了點事,也不知道小媳婦是有所感覺還是怎麼着,橫豎走的時候哭鬧了一通,客棧的老闆一看鬧得有點兇,他也擔心,畢竟小媳婦有身孕,鬧出點事情來他脫不了幹系,于
是趕緊的去叫人将齊五爺請來。
好容易将小媳婦哄得送了回去,接着跟陳老三說實情,陳老三哪裡聽得進去,暴跳如雷的大鬧了一場,客棧老闆于是又将齊瞻請去了。
齊瞻去了将陳老三連吓唬帶講道理,叫轉天去看别的大夫。
近十天過去了。
明天就是再次出診的日子,溫竹青今天卻瞌睡的不行,早上辰時許起來的,吃了早飯沒過多久,居然就打哈欠困得不行了。
她的嗜睡情況依然比較嚴重,主要是白天睡得多,晚上就睡不着了,也影響了齊瞻的休息,隻要她晚上稍微翻身多一點,齊瞻就馬上醒來。
而現在溫竹青懷胎不到六個月,若是調整不過來,等到七八個月,九個月的時候,那時候才會很難受。
如今家裡頭人都各忙各的,竹風和竹雨上學,齊瞻忙生意,早飯一吃全都忙忙活活的走了,溫竹青一個人着實也挺沒意思的。
挺着已經五個多月的肚子,在屋裡轉悠了兩圈,考慮着到底是睡覺,還是出去轉一圈。
想了半天,還是出去吧,成天睡覺哪成啊。
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暖,這個時間太陽出來,其實是應該去轉轉的。
換了件秋香色的織錦緞褙子,外面披上大紅羽緞大氅,從屋裡出來就往竹園這邊過來了。
竹園和水墨園的紫竹院一樣,也是種滿了竹子,不過這邊的竹子更純粹一些,連涼亭都是竹子做的,夏天的話,上課的地方也是竹子做的房屋,竹子搭的台子,天熱了就在露天台子上,上面竹葉遮住
陽光,風一吹非常的涼爽。
冬天在暖閣裡,春秋天就在竹屋中。
溫竹青溜溜達達的來到了竹屋這邊,正好聽見竹雨說話的聲音,便走近了一些細聽。
站在這邊的回廊中間,穿過開着的窗戶,也能看見裡面上課的情景。
竹雨站着,不知道是在争辯什麼還是怎麼着,說的還慷慨激昂的,小臉蛋通紅,手裡拿着一本書揮舞個不停。
溫竹青看她的樣子不由笑了。
“姐兒說什麼呢,怎麼瞧着像是跟先生吵架似得?
”恬姑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這會兒看見竹雨不知道說什麼呢,急的道:“奴婢到跟前去聽聽。
”
說完也不等溫竹青答應,就已經貓着腰跑了過去。
紫茸急的低聲叫:“哎……”恬姑已經跑走了。
餘下的主仆三人又好氣又好笑,溫竹青道:“不管她,咱們在這邊坐會兒。
”
荷葉忙拿出來軟墊子,鋪在了廊椅上,溫竹青坐了下去,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周圍,深吸口氣,雖然還很冷,但心情真的很不錯。
困意自然也沒有了。
“奶奶,您冷不冷?
”紫茸拿出來暖爐,遞給溫竹青:“坐在這裡不會生病吧?
風還很大的。
”
溫竹青笑道:“沒有啊,不覺着冷,反倒覺着心情很好。
原本也應該多出來走動,比在屋裡總打盹的強。
”荷葉聽了輕笑:“您走動的還少啊?
奴婢都覺着您肯定很累。
其他的孕婦們,哪個懷上了不是恨不能在床上躺十個月,生怕走動多了出問題……就算是這樣都不安心呢,還要吃着保胎藥,您什麼都沒吃
,十天就去診堂給人看病,還要上課。
”
掰着手指頭算着,笑道:“您一點多忙。
”
溫竹青笑了道:“也不覺着,在家的時間還是挺長的,而且這嗜睡時間也太長了,照理應該過去了。
”
“要不請趙大夫看看?
”紫茸道。
荷葉就道:“對呀,不是說一個月就得診一次脈嗎?
”
溫竹青笑道:“診脈可以,吃藥就算了,其實我就是懶,天冷就不願意出來。
現在春天了,該出來走走,不用吃藥。
”
正是着,恬姑捂着嘴從那邊跑着過來,笑嘻嘻的似乎要過來說什麼。
然而就在她身後,突然無聲無息的竄出來一隻龐大的動物!
恬姑并沒有看見,那隻動物雖然龐大,但是跑起來卻毫無聲息,幾乎已經追到了恬姑的身後,恬姑都沒有看見。
但是坐在這邊的溫竹青和荷葉、紫茸看見了,三個人忍不住全都尖叫了起來。
“啊!
”
“啊,媽呀媽呀,恬姑你快看看你身後!
”紫茸邊叫邊跳,吓得聲調都變了。
恬姑聞言站住了,轉頭看過去,然而,那動物并不是沖着她來的,‘嗖’的一聲從她身邊竄了過去,恬姑隻看見一團白影子。
那動物是沖着溫竹青來的,而溫竹青坐在那裡根本來不及站起來,它已經沖到了跟前!
荷葉和紫茸齊聲尖叫,差點暈倒。
溫竹青吓呆了,呆呆的看着那動物撲向了自己。
“咆哮!
”突然憑空一聲喊!
居然是咆哮!
喊得是竹風,竹風聽見了外面的尖叫聲,第一個從教室沖了出來,看清楚情況便喊了一聲。
但其實咆哮并不是吓唬溫竹青,也不是要撲倒她,而是看到她實在太高興了,撲過來找她玩兒的,被竹風喝了一聲,一下子刹住了,屁股坐下四爪着地龐大的身軀由于慣性還往前滑了半天,正好滑到
了溫竹青跟前,張着嘴吐着舌頭站起來,露出一副開心的狗狗的笑容,蓬松的尾巴起勁的搖着,它的尾巴就跟一大張芭蕉扇一樣,搖的風大的旁邊荷葉手絹都吹跑了。
溫竹青真的是美美的給吓了一跳,轉眼前還是一隻龐大的動物撲向了自己,轉眼後一隻毛茸茸好像小牛一樣的狗狗坐在跟前,歡實的笑着看着自己,等着自己撫摸一下它的狗頭。
溫竹青捂着心口又好氣又好笑:“咆哮,你快要吓死我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