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4 吃的是包子還是石頭
聽松擡頭,四下去望,那牢頭也不會去盯一個傻子,畢竟傻子腦子裡頭想啥他怎麼知道,隻要那傻子聽話做事不搗亂就行,所以聽松在撿完石頭之後在山洞裡頭轉悠,那貓也不說什麼,就任由他去了,隻盯着那些不傻的。
聽松賣力地扮演着傻子,在山洞裡頭晃悠來晃悠去,嘴裡頭念念有詞:“包子,包子,我要吃包子……”
做事的人沒人搭理他,搭理一個傻子還要挨一頓打,得不償失,聽松一個人在山洞裡頭轉來轉去,轉到蘇止跟前,他湊到人家面前去,死死地盯着蘇止。
蘇止同樣看着他。
也不知道這一個裝瘋賣傻,一個眼神茫然,兩個人究竟交流出了什麼,聽松又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又去找他的包子去了:“包子,包子,我要吃包子。
”
蘇止握緊了手裡頭的鋤頭,高高揚起,重重地落下。
換班的貓走了進來,看到瘋瘋癫癫的聽松,他滿嘴都是包子包子,突然起了戲弄他的意思,他随手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沖聽松喊:“喂,傻子,你過來,給你包子吃
聽松一聽有包子,跳着跑了過來,“包子,包子,我要吃包子。
”
“喏,給你,這可是剛出爐的肉包子,你嘗嘗,香的很呢,一口咬下去,包子又軟又香,裡頭的肉還會流油呢!
”貓手裡頭拿着石頭,在聽松面前晃了晃,不懷好意地盯着聽松笑。
聽松看着那塊硬邦邦的石頭……
蘇止回頭也看到了牢頭在戲弄聽松,他握緊了手裡頭的鋤頭,既擔心聽松,又擔心聽松會暴露自己。
那隻貓玩味地看着聽松,既有調戲,又有試探。
傻子哪裡分的清什麼是包子,什麼是石頭。
别人說是包子是石頭,那就是石頭,别人說石頭是包子,那就是包子。
聽松沒有絲毫的猶豫,興奮地跑到貓面前,一把搶過了“包子”,激動地兩眼放光,口水順着嘴角流了下來,“包子,包子,我要吃包子……”
蘇止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半步,就見聽松已經一口咬了下去,蘇止心都跟着往下沉。
旋即,整個山東裡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那幾隻看好戲的貓肆無忌憚的大笑。
“這個傻子,真把石頭當包子了,哈哈……”
“瞧瞧,都咬出血了。
哈哈,真是個是大傻帽!
”
蘇止瞧着心都跟着往外頭滴血。
聽松嘴裡不停地往外頭流血,他捂着自己的嘴在地上打滾,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蘇止手背上青筋畢露,看着聽松,身子都在顫抖。
聽松在哭,貓在笑,山洞裡頭的其他人,麻木不仁地看着。
沒人去管哭的鬼哭狼嚎的聽松,隻剩下那一聲聲絕望的哭嚎還有那一聲聲放肆的大笑。
隻是哪怕聽松在哭,石頭挖出來了,那貓見狀,用手裡頭的馬鞭依然威吓他去撿石頭,這回,聽松明顯老實多了,再也不喊包子了。
蘇止隻能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挖石頭。
三隻貓又換了一次班,收工的時間就到了。
聽松這回跟在了蘇止的身後,兩個人跟着人群往外頭走,等走到外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外頭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還有傳來的烤肉的香味。
蘇止和聽松都拷上了腳铐,兩個人被趕到空地上,如中午一樣,牲口似的坐成了一堆,晚餐照例是兩個黑馍馍,一碗洗鍋的泔水。
一天都沒有喝水了,蘇止早就已經幹的喉嚨冒火了,現在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群人喝的下那髒兮兮的洗鍋的水了。
你不喝這泔水,你就一天沒水喝,你說你能不喝嗎?
蘇止和聽松窩在一塊,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啃着臭掉了的馍馍,另外一隻手則在對方的手心裡頭劃着字。
蘇止:“你的牙沒事吧?
”當時看到聽松那麼用力一口咬下去,旋即就血粼粼的模樣,蘇止看的難受極了。
那一口咬下去,牙估計都要碎掉幾顆了。
聽松在蘇止的手心上寫着:“舌頭差點被我咬斷了,牙沒事。
”
舌頭咬重點隻要不咬斷,總能好,可牙不行啊,那當時要是一口下去,牙崩了那不就成缺嘴了,聽松雖然扮個傻子,但是他也沒那麼傻。
糊弄幾隻看好戲的貓,他還是有經驗的。
蘇止一聽,放下心來,偏頭看了聽松一眼。
兩個人額前的發都快要擋住眼睛了,可借着燃着的篝火,聽松還是看出了蘇止眼睛裡頭的光,應該是在誇他幹的好。
把石頭當包子,咬的滿嘴鮮血,總算是把大傻子的人設給立住了,這下總沒有人再懷疑他不是傻子了。
那群階層最高等級的狼圍坐在篝火旁,大口吃着烤肉,大口喝着酒,撲鼻的肉香飄過來,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那架子上的野羊上。
聽松咽了口口水,娘的,這群人渣。
給這群耗子吃飯的時間并不長,因為那些狼還有其他的娛樂節目,将人都趕往一間關牲口似的木屋,外頭的大門緊鎖,連個窗戶都沒有,隻能靠木頭跟木頭之間的縫隙透出一點光亮來。
其他的人都睡了,聽松和蘇止則窩在一塊,安靜地等待着時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聲音終于慢慢地消失不見了,篝火還在燃着,外頭守門的又在抱怨:“娘的,他們去玩,咱們又要守門。
”
中等的貓有六隻,兩個人一班,三天就輪一回,看到别人都去玩,可他們卻隻能守着這群耗子,難免有些意難平。
“哎,能怎麼辦?
誰讓咱們也隻是貓呢,别抱怨了,好好地休息會吧,明天又是累死人的一天啊!
”
外頭的人叽叽喳喳,屋子裡頭安安靜靜,那些耗子躺幹草上就睡着了,發出了鼾聲。
聽松從亂糟糟的頭發裡頭,取出了一根細鐵絲。
為了躲避安民堂和這群貓狼之徒的搜身,聽松可是想破了腦袋,才想起了把細鐵絲藏在發髻裡的,鐵絲很細,細的不仔細看,壓根就看不出來。
他的頭發很亂,跟雞窩一樣,而中間那個歪到一邊的發髻也亂糟糟的,誰能想到有人還會把東西藏在發髻裡呢,而且還是個傻子,傻子哪裡有那麼聰明,于是搜身的人也就查了他身上,并沒有解開他的發髻。
一是不想解,畢竟髒,二是實在解不開,亂的都打結了,怎麼解,于是就這樣讓他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