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白羽岚跑了
一衆人又紛紛唏噓道:“範兄竟然也會心疼女人了,範兄說不看,那便不看好了,朋友妻,不可欺嘛!
”
範隐微微笑了兩下,不予置評。
然而白羽岚臉色還是不大好看,她隻要看見範隐這個人,心中就是一陣不舒服,真是個假面君子,實乃小人一個!
“各位!
我能給大家敬上一杯嗎?
”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在衆人耳邊響起,如珠玉墜地,與這番嘈雜格格不入。
白羽岚猛地擡頭,一眼便對上了他深邃的目光。
範隐可沒放過這麼一個細節,他十分自然地攬過白羽岚的手臂,道:“靖安侯能與我們這等人喝上一杯,自然是我們的幸事。
”
葉銘庭的眼神絲毫不落痕迹地掃視到範隐挽住白羽岚手臂的那處,眼神淬毒,但面上不顯。
“日後若是成為國家棟梁之才,當能助我朝一臂之力,都是共事之人,不分貴賤。
”葉銘庭打官腔。
而那些窮酸秀才倒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道:“侯爺真乃人中豪傑!
”
說完,一群奉承的人紛紛朝葉銘庭敬酒。
他一一喝完,随後,眼神落在白羽岚身上,他已經有好幾日不見她了,然而,她看他的眼神,卻是能完全分辨出來的。
“不知這位姑娘是誰?
”葉銘庭舉杯沖範隐笑道:“真是個美人。
”
言語中,卻絲毫不含情色,像是在贊歎一朵花、一片雲一般。
範隐眼中寒芒掠過,道:“是草民府上的歌姬,前些日子,這才帶出來見些世面,她是啞女,不會說話。
”
說完,範隐看向白羽岚,兩人對視,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氣,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藥,随後點點頭,默認了範隐的說法。
葉銘庭默默飲下了杯中酒,心中不免暗自思量,他的想法果然沒錯,白羽岚應當是有背掣肘的地方,所以,就算是在外面,也沒辦法逃跑。
“那不知,這位姑娘,可否飲酒?
”葉銘庭淡淡一笑,對白羽岚道。
白羽岚沉默,半晌,也沒聽見範隐又什麼阻止的話,遂擡起頭,點點頭,又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自己能喝。
說完,迫不及待地将範隐的手撇開,端着酒,踱步到葉銘庭跟前,舉杯示意。
範隐也絲毫不在意白羽岚離開,反正他胸有成竹,白羽岚是絕對不會和葉銘庭說話的,畢竟,兩個時辰,很快就要過去了啊。
葉銘庭也向着白羽岚舉杯,随後,兩人杯子碰在一起,葉銘庭竟然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隐藏在袖中的手,在她的手心寫下幾個字:等我。
白羽岚心中欣喜,他也立馬放開了她的手,将酒一飲而盡。
白羽岚也退到了範隐身邊,範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輕聲道:“袖子裡給我看下。
”
她将先前被葉銘庭握住的手放在範隐跟前,範隐摸索了一下,并沒發現如何不同,他便突然陰陽怪氣道:“沒想到,就算是換了張臉,竟然也這麼招侯爺喜愛啊。
”
白羽岚不理會他,反正自己現在也沒辦法逃走。
想到這裡,白羽岚忍不住揉了揉眉頭,心中一片郁悶。
這場宴會很快就結束了,白羽岚坐在馬車中,跟着範隐回去,但這次回去的路,明顯是走了更久,顯然是範隐刻意在躲避他人的追查。
直到到了一處巷子,範隐又給白羽岚的眼睛上,遮上了白色绫緞,這又左拐右拐地走了許久,方才到了宅子。
“好了,現在可以給我吃解藥了麼?
”白羽岚下了馬車後,就立馬将绫緞摘了下去,伸出手道:“兩個時辰就快到了,我可不希望,現在就這麼死掉。
”
範隐嗤笑一聲,随後遞給她那丹藥,道:“你可知,你本來是要死的,但現在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我,若是你哪日不聽話,那我覺得還是死人娃娃比較聽話。
”
白羽岚的背脊骨竄上一股惡寒。
她看向這個男人,眉頭深深皺起,道:“你這又是在發什麼病!
”
男人隻是一臉陰恻恻地看着她,道:“我隻是提醒你罷了,讓你安分點兒。
”
說完,也不看她,就自顧自進了屋。
白羽岚摸了摸自己的臉皮,本想着還要來撕一下,沒想到,竟然還這般痛
“嘶......”
她臉上的這玩意兒還沒有給她弄掉呢!
這人就走了?
“姑娘,您先别亂動,這個面具,自己來動,會傷到本來的皮膚的,我來吧。
”一個奴婢躬身上前。
這個婢女,也是範隐身邊的四大美婢之一,今上午,那個被範隐輕而易舉毒死的婢女,也是其一。
秋月這便帶着白羽岚進了梳洗的屋子,讓她躺在上面,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臉上有冰冰涼涼的手,在不斷移動着,摸索着她臉上的每一個角落,又有液體流過。
“姑娘喜歡主人麼?
”秋月突然開口道。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吓得差點沒讓人将臉上的皮膚都給劃花了,真不知道她哪裡給她帶來的這種錯覺,她是被範隐抓過來的好吧?
“奴婢知道姑娘一點都不喜歡主人,然而主人卻對姑娘有興趣。
”秋月淡淡陳述着,道:“我們四個奴婢都是主人訓練出來的殺手,但是春櫻她對主人有非分之想,所以,今日便被處理了。
”
白羽岚心中震驚,範隐不僅是腦子三觀有問題,還有虐殺癖好?
就算是養條狗在身邊這麼多年,也該有感情了吧?
“不過,夫人,秋月有辦法将您帶走,隻當是為了我那兩個姐妹。
”
“真的?
”白羽岚欣喜道。
“嗯。
”秋月點頭,道:“今日我會想辦法給你找到一個出口,若是你今日不走,估計主人對姑娘加的藥會加量,這幾日,主人已經在給姑娘服用慢性藥,但效果不強,但加量後,日後便隻能每天吃解藥,否則,就會生不如死。
”
白羽岚後背一陣惡寒,沒想到,範隐竟然在背後做出這種事!
而此時的靖安侯府,雲杉正找上葉銘庭,提出想要見見兩個孩子,當初發現‘白羽岚’不對勁後,葉銘庭早就将孩子給單獨送走,就是為了不讓雲杉打兩個孩子的主意。
“不成,孩子在那邊還需要待上幾天。
”葉銘庭拒絕雲杉,道:“他們總得自己去曆練幾天。
”
雲杉正打算再次追問,然而葉銘庭卻打斷她,道:“聽說你經營下來的鋪子,這幾日裡已經有些虧損了,要不要我幫你打點下。
”
雲杉雙眼泛光,她正瞅着這原主的鋪子,的确是難處理,她沒待多久,收益竟然下滑得那般快,讓她措手不及。
她一口應下來。
葉銘庭眼眸深深,果然是與白羽岚不同的,若是白羽岚,定然很拒絕,而鋪子,絕對不會經營的如此慘淡。
雲杉離開後,淩雲出現在書房中,禀明今日的線索,道:“侯爺猜的沒錯,夫人應當是被掣肘住了,他們下馬車後,範隐給夫人吃了個丹藥。
”
“不過,現在已經基本确定了夫人所在的位置。
”淩雲闡述道:“如果要強行帶走夫人,應該可以動手了。
”
葉銘庭搖搖頭,皺眉道:“不着急,先觀摩兩天,确保夫人沒有被迫吃下什麼藥,否則到時候一旦離開那裡,夫人或許沒了藥,就會出事。
”
淩雲點頭應‘是’。
這些日子裡,雲杉竟然還能随時随地将綠意帶在身邊,那可是夫人的貼身丫鬟,雖然是個普通人,覺得沒區别,但光是習慣,就讓綠意忍不住奇怪過好多次,甚至還特意來找他。
他琢磨了兩下,還是将這些個冒牌貨的出錯告訴了葉銘庭。
不過幾日,京城的科舉便轟轟烈烈舉辦了,京城中的許多官員紛紛踏足考場,就是為了招收門生,若是哪日自己能有個得意門生,在朝堂上大展身手,日後于他于己,都是有益。
葉銘庭負責這次科舉選拔,而範隐雖然不圖朝堂仕途,卻也前去考上這一遭,白羽岚獨自呆在這别苑裡,趴着,歪倒在石桌上,歎氣,自打上次秋月說要待她出去後,卻又沒了什麼動靜,讓她好生着急。
“姑娘,今日就可以走了。
”秋月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道:“趁着今日主人前去參加科舉,姑娘趕緊跟我來。
”
說完,秋月便急匆匆地起身,帶着白羽岚直接往一個小院的房間裡去,她在那衣櫃子裡搗鼓了半天,随後轉首,道:“姑娘,從這個隧道裡,一直直走,出口就在京城中一個酒樓那裡。
”
說完,秋月便出了門,将門關上,站在門外道:“姑娘快點走吧。
”
若是這姑娘回到了靖安侯身邊,主人,或許也能嘗嘗人生頭一遭失敗,得不到自己喜歡的物什。
白羽岚猶豫了一下,還是立馬就朝着隧道奔了下去。
她在這裡等了太久,然而還是沒看見過葉銘庭前來救她,她想,或許,她也需要自救。
想到這裡,白羽岚忍不住跑的更快了。
等到快要精疲力竭之時,白羽岚終于看見了亮光,她猛地推開前面那扇門,是先前榮華将她騙過來的酒樓。
白羽岚心中微悸,若是這裡能有這通道,那足以證明這裡定然會有很多範隐的爪牙,想到這裡,白羽岚暗暗給自己打氣,循着自己熟悉的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