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恨不得自盡在此
白羽岚站在門外,難得有幾分猶豫,她雖然看見了拓跋蓮,但是現在還沒瞧見瓊名,也不知現在這一聲慘叫,到底有沒有他的手筆。
她難得有幾分猶豫,将将擡起在們前的手,又輕輕地垂了下去,轉身瞧了葉銘庭一眼,最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葉銘庭見她如此,倒也沒有多問,隻是握住她的手,輕輕叩響了那扇木門。
連續叩門好幾次,但是裡面卻沒有傳來什麼聲音,也沒有人前來開門。
葉銘庭的觀察力和判斷力驚人,既然她方才都看見了路過門口的拓跋蓮,他又如何能夠沒有注意到,隻不過是沒有宣之于口罷了。
“怎麼了?
”裡面的人忽然有了回回應:“先等等,在下馬上就來。
”
這聲音聽着很是陌生,白羽岚在腦子裡搜索了半天,幾乎能夠判定她應該是沒有見過這個聲音的主人,可這邊也就這麼兩間庭院,剛好在這座店的庭院最後,若是能夠從她這間的門前經過,足以能夠判斷出拓跋蓮就應該是在她隔壁的房間。
可是現在為何她又要這麼矢口否認呢?
她連續甩了甩頭,總算是擰眉與葉銘庭商議起來:“方才我是親眼看見拓跋蓮從這邊經過的,但是現在卻是沒見着她的人在何處,現在還出現一個陌生的男子,這公主在徽朝遲遲不願意選擇和親的對象,莫非除了名兒以外,可還是有什麼别的人正在插足?
”
面對她這麼一番疑惑,葉銘庭倒是挑了挑眉,頗有幾分笑意道:“雖然為夫是個百事通,但是對于這拓跋公主的事情,可不怎麼了解,夫人最近身邊的事情倒是還很多,又怎麼能夠有這精力分出去關心别人呢?
”
不知為何,他這樣眼中帶笑的時候看着她,竟然叫她心中頗有幾分疑惑,這情緒不知從何而來,她有一種很是強烈的直覺,正在告訴她,葉銘庭就應該還算是知道這件事的,怎麼還能夠做的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好吧,其實我還是有些擔心名兒,畢竟她總是沒大沒小的,最近情緒也不對勁,這一件錯事接連第二件,我心中倒是頗有幾分擔心,生怕他再惹出來什麼是非來,他在北疆以後,這行事風格,我倒是越發的看不懂,心中自然也多少有點擔憂。
”
葉銘庭瞧見她這麼一番惆怅的模樣,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底還是很心疼的,隻不過對于那個瓊名,倒是處于本能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之前因為别的事情積壓在一塊兒,着實太多,未免讓白羽岚直接給忽略了他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這恐怕還是要擺不脫赤裸裸将事實放在白羽岚眼前的結局。
很快,大門就在白羽岚跟前打開了,前來開門的,是一個俊秀的青年,看着有幾分面生,他瞧着兩人,倒是一副很好客的平靜模樣。
“這位姑娘,請問您這是?
”
“方才在下見您敲門着實有幾分焦急,想必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您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麼意外?
”青年悠悠然道。
白羽岚何嘗不知道他這話中話,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堵得慌,一臉驚訝地看着對方,道:“你屋中倒是沒有别的人了?
”
雖然她這話問的着實是有幾分不妥,畢竟隔壁究竟是有着什麼人,倒是也和她沒什麼幹系,甚至有些冒犯了。
不過那青年倒是脾氣好的很,絲毫沒有生氣,反而是溫柔地回應道:“房間之中,除了在下,還有一位在下的朋友,隻不過他并不方便露面,所以......”
他這麼說了,白羽岚自然也不能夠強求,隻能夠讪讪道:“那您的那位朋友,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呢?
”
看見對方的神情分明就有些變化以後,白羽岚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歉意道:“若是多有冒犯,就不必......”
“是個男人。
”他停頓了一下,輕聲道。
眼前這人應該還是個讀書人,穿着打扮,都是往着那風雅的去的,所以白羽岚看着倒是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更加是因為他這俊秀而并不顯得有什麼攻擊性的相貌給哄騙了一下,并未多想。
然而站在白羽岚身邊的葉銘庭,倒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葉銘庭站在原處,隻是安靜地在打量着那對面的男人,然而這兩個人倒是有趣,像是互相知道彼此似的,竟然都沒有多問一句,很是默契。
“既然如此,那多有打擾,還希望冒犯之處,您不要介懷。
”白羽岚輕聲回應道。
然而她心中何嘗不清楚,這個人,恐怕倒是沒有表面看的這麼簡單。
不過一會兒,白羽岚還是點了點頭,又同他寒暄了兩句,就這麼轉身走了。
回了自己宅院以後,看見多多和囡囡,難得笑了一下,多少心中還是有幾分安慰的成分在其中。
與此同時,那名俊秀的青年男子阖上門,方才還是滿面春風不帶絲毫攻擊性的面具,似乎在這個瞬間,從他臉上撕扯下來,他神情嚴肅,頗有些不苟言笑的成分在其中。
他大步走向庭院深處,而庭院之中的争吵聲依舊存在,隻不過這間房并不像之前那般,靠着隔壁的宅院,是以,根本就聽不見。
這裡面對話的人呢,也并非僅僅隻是一個男子而已,而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好了,他們已經離開了,看樣子沒起什麼疑心。
”男子像是在給另外一個男子報告似的,冷冰冰地說話,與機器沒甚分别。
房間的正中央,在座椅之上,還被綁着一個人,絲毫不能夠動彈,一雙眸子裡面都蔓延着一股子的水霧,像是在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似的。
拓跋蓮也沒有想過,自己來這裡,竟然被騙了,還被這個人給綁了,當真是膽大妄為,她早就聽說過這個人在徽朝的評價,據說是早就懷有狼子野心,但是因為自己私自豢養的軍隊,都已經被皇帝給收拾了,所以沒辦法再翻出太大的波浪。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在一門心思地鑽研着如何獲得更大的權力,他現在基本上已經是皇帝的眼中釘,加上這特殊的身份,以及暗中支持他的前朝舊臣,一直拖延着自己的性命。
可即便如此,他照舊算是一個危險人物。
然而拓跋蓮就錯在自己以為他在徽朝的地界上,應該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和上面對着幹,目無王法,但是現在看來,這的确算是她在癡心妄想,沒成想,這個人果然是什麼都不要,都能夠在這天子腳下做出這樣的事情,甚至綁架和親公主。
她因為被布塞住了嘴,所以壓根兒就說不上話來,隻能夠就這麼狠狠地瞪着李南安,後者倒是頗有幾分玩味地就這麼看着他,絲毫不覺得擔心害怕什麼的。
“你辦事倒是很利索,不過我可是記得,那兒可不僅僅隻有白夫人一個人,還有皇帝,應當也是喬裝在隔壁吧?
”李南安悠悠道。
青年男子似乎對于他的話并不怎麼感興趣,兩人也并不像是上下屬的關系,更像是在合作的利益夥伴。
“白夫人似乎并沒有更多的在回應,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沒多問,兩個人就寒暄了幾句就走了。
”
說到這兒,青年男子似乎有點奇怪道:“不過那個男人應該是清楚點内情的樣子,但是并未告知白夫人,反而是被白夫人給拽着走了。
”
此話一出,他雖然沒再說什麼,但是李南安卻像是升起了最高的警惕心,不因為别的,葉銘庭這個人就是這麼狡猾,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他就是不會說到,甚至還會在暗中就這麼去陰對方一把。
那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又開始在瘋狂地扭動着,連帶着椅子都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李南安聽到這聲音,神情難免有幾分不耐煩,最後還是看向拓跋蓮,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呵斥道:“你究竟是要說什麼!
趕緊說!
”
“要是等會兒你還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就打斷你的腿!
”李南安再次威脅道。
他模樣便有幾分陰森森的,此時還能夠說出這樣威脅人的話,就連這貌美倒是也像是有劇毒的鮮花似的,叫人難以親手去摘。
拓跋蓮點了點頭,像是對于自己的命運都很是妥協了般。
李南安這才摘除了她口中的那布條,微微挑眉道:“說罷。
”
“若是你們現在放走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認命了。
可是這番話,又怎麼能夠去說服一個殺人的惡魔呢?
現在的拓跋蓮,已經能夠明白,這個人想要對她做什麼了,她掙紮了許久,難免想通,隻是一想到自己等會兒很有可能會面對的場面,便有些生理性的抗拒,甚至是恨不得自盡在此。
但是還有一個人,在她的身後,她不願意去放棄那個人,也不願意就這麼向命運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