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氣她太過心軟
“沒事。
”白羽岚扯開嘴角,笑笑,道:“我們去馬球場吧。
”
而離去的範隐,走到暗處,看着眼前的紅衣男子,冷聲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
“心疼你的嬌妻了?
”範隐冷嘲道。
“呵,當然不是。
”紅衣男子面容絕美,一副絕色姿容,赫然是秦羽。
“未婚妻而已,我不過是在幫助門主完成心願。
”
他說話間漫不經心,但眼裡卻是上下掃視着範隐的手腕,道:“也不知一個兩個的,在瘋些什麼,竟然因為個女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
範隐壓根兒沒理會他,兀自離去。
範隐作為名士,其實早有吸食五石散的習性,而最近,他卻開始戒掉這種藥瘾,憔悴不堪,這是常态。
白羽岚來到馬球場的時候,作為一個場外人,一眼便能瞧着那徐青靈時不時掃向葉銘庭的視線。
或許不止,還有許多其他的夫人小姐,目光也都緊緊追随着葉銘庭,讓白羽岚心中暗嗤一句妖孽。
畢竟他一人不如那些文人書生,尤其是在這種穿上騎馬裝的時候,身子颀長,而又勻稱健美,與那些瘦弱的書生,渾然不同,散發着一股子男子氣概。
“夫人你來了。
”葉銘庭瞧見白羽岚這一身騎馬裝,眼裡透露出些滿意,道:“果然很配。
”
他指的很配,自然就是二人穿的這一身情侶裝。
一白一黑,雖然配,不過白羽岚總會冥冥之間往黑白無常去想。
“夫人笑什麼?
”男人見她嘴角微彎,笑了兩聲,有些疑惑。
“這場上,倒也隻有我們這麼穿,跟個黑白無常似的。
”白羽岚笑着道。
“黑無常?
可有為夫英俊?
”男人挑眉,質問道。
的确,黑無常哪裡能比得上她的夫君英俊呢?
白羽岚失笑。
因為葉銘庭一直在等着她過來,所以就沒有上過場,倒是皇帝,在馬球場上,玩的酣暢淋漓,蘭妃、皇後、太子、榮華公主、明珠郡主等等,都已經在場上了。
“這是第幾輪了?
”白羽岚詢問。
這來了行宮還沒多久,這裡便興緻高昂的玩了這般久了?
“夫人來的有些慢了,這都是第三場了,皇帝赢了兩場,這些皇子公主們,估計也累了,夫人若是下一場上的話,她們也該回座位休息了,夫人就不必顧忌那麼多。
”
皇帝赢了兩場,多半也是其他人讓的,再者,與皇室玩,總歸是不盡興,很是束縛。
果不其然,在下一場,皇帝就退場了,那些皇子公主們,基本也不玩了。
下一場上去的,多半是些大臣,大臣之子女妻眷。
白羽岚便在這一場上了,她去了,葉銘庭自然同去,不過,他去了,徐青靈也就上場了。
先前徐青靈坐在下面,也不上場,讓許多男子抓耳撓腮,此番見徐青靈上場了,許多男子不顧疲倦,也要堅持着上場。
畢竟,徐青靈很少參與這些運動之類的活動,多半都是在做些文雅之事,除卻那些文人,其他人多半是對這沒有興趣的。
直到裁判喊了一聲‘開始’,衆人都開始積極起來,尤其是那些男子,紛紛出頭,争相追逐,這畢竟是在佳人面前出風頭的機會,自然不可放過。
那紅色的馬球在場上不斷飛起,從安陵那處,又飛向秦陵那裡,再去向葉銘庭那裡,殊不知,葉銘庭竟然将馬球往她這邊打了過來,衆人騎馬,又争相往白羽岚這邊追逐而去,包括徐青靈。
徐青靈騎術算不上太好,以至于她在中途,并未搶到過一次。
她在平常,不論是做何事,都是要上頭名的,然而這次卻感覺道挫敗,尤其是在正意氣風發的葉銘庭面前。
徐青靈追逐到白羽岚跟前,就要去用球杆打過去,白羽岚也正要揮起球杆,然而,球還沒有打出去,徐青靈的球杆就靠近了白羽岚的,她猛地從馬上翻了下去,後邊的青年有些措手不及,差點刹不住馬。
若非後面制住,徐青靈就要喪身馬下。
在場衆人,大多都是徐青靈的追逐者,适才白羽岚就算是在場上表現得極好,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卻還是白羽岚。
兵部尚書之子,上官宇,當是徐青靈的頭号追逐者,他第一個站了出來,沖着白羽岚,指責道:“真是最毒婦人心,你這婦人,竟然嫉妒青靈,将她揮下馬。
”
他一把抱起徐青靈,然而徐青靈卻推拒着,并不希望上官宇扶她,眼神之中,流連往返,顯然是希望葉銘庭去抱她,然而葉銘庭卻是無動于衷,甚至是騎馬走到了白羽岚身邊,雖不言,但卻無聲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這,這個,不關夫人的事,是我騎術不精,适才不小心,才連累了夫人,夫人也是太喜歡玩馬球。
”徐青靈解釋道。
她這番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越描越黑。
白羽岚算是看明白了,這女人,就是打着算盤,想讓她來背黑鍋,被葉銘庭厭棄?
“這本就不關我的事!
”白羽岚冷臉,硬聲道。
坐席上,顯然也是看見了這一幕,禮部尚書向來疼惜這個閨女,登時就趕了過來,看着女兒,立馬讓人将女兒帶回了房間,處理她的傷口。
徐青靈因為腳崴了,這次馬球,應該就不能玩了,除此之外,腳上、手臂上有些淤青,以及一些擦傷,看的禮部尚書格外心疼。
禮部尚書愛女心切,登時就要找皇帝讨個公道。
誰料葉銘庭在一邊冷笑一聲,道:“你的女兒自己做的事,你還要讨什麼公道,真是朽木,愚蠢至極。
”
禮部尚書聞之,越發不滿,道:“你不要以為,你是靖安侯,就能權壓一方,連皇帝都奈你不何了!
”
葉銘庭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裡盡是戲谑,道:“那又如何?
本侯便是權力大,奈我不何。
”
一字一句,狂妄到了極點。
皇帝屢次追殺,又是刺客,又是陷害收權,便是放在明面上來說,那又怎樣?
皇帝已經漸無實權,甚至開始想通過和親,借助别國兵力來對付他了。
禮部尚書登時就被氣得頭腦發昏,而徐青靈這時候,泫然欲泣道:“求求你們,不要再争執了,都是青靈的不好。
”
葉銘庭臉色越發難看,甚至連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他冷聲:“知道是你自己的問題就好,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在使壞,一眼就能瞧出。
”
說完,他也不再留戀這裡,轉身就走了。
從始至終,看都沒看徐青靈一眼。
而白羽岚卻還留在房間裡,徐青靈似乎是想要拉過她的袖子,讓她去勸勸葉銘庭,不要對父親做些什麼事。
白羽岚是越聽越覺得心裡窩火,若是這女人不再添油加醋的話,葉銘庭哪裡會動手,現在就将這種要動手的話擺在嘴上,倒像是葉銘庭現在就打算欺負他們徐府一家。
白羽岚神色不耐,道:“這件事,本身就不是我所做,不管你們怎麼說都無所謂,該解釋的,我都已經解釋過了,若是不信,日後得去問問你的好女兒。
”
話畢,白羽岚也随葉銘庭離開。
白羽岚出了房間,這才看見葉銘庭正負手站在庭院中,似乎是在等她。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神色冷峻,道:“夫人可是受了委屈?
”
還不待她說話,葉銘庭便突然長歎一口氣,道:“夫人的性子,太過軟了。
”
“我曉得夫人心善,然而在你有權力的時候,就要行使自己的權力。
”男人頓了頓,道:“我曉得夫人是被冤枉的,然而就算是不被冤枉,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夫人總是不會保護自己。
”
他似乎是有些生氣了,氣的卻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因為她一貫心太軟的态度。
不适合,未來能做一個并肩天下之人。
葉銘庭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綠意也跟了過來,瞧見這樣一幕,寬慰白羽岚,道:“夫人,你不要放在心裡去,侯爺那麼歡喜你,這次,肯定也是一時氣話。
”
然而白羽岚心裡卻再是清楚不過,葉銘庭能說出這番話,定然是經過許久思量的。
她口口聲聲說,要與他并肩,但試問,她哪裡又有這個實力,與他龐大的,在整個大陸上錯綜複雜的勢力而言,她不過是像在過家家。
而她性格溫軟,若不是他一直站在她身前,硬氣地不許任何人靠近,她在這京城,或許早就被這些勢力給吞沒,也無法逃脫美人煞繼承者的宿命。
白羽岚轉身,沖着綠意,嘴角扯開一個弧度,道:“禮部尚書不一定能就此就放過這件事,說不得還要拿來大做文章。
”
頓了頓,她繼續道:“既然如此,你就需要幫我準備幾件事情了。
”
她湊近綠意耳邊,一一吩咐了所有需要準備的事情。
看着這天邊的雲彩,風雲變幻,波濤詭谲,她站在那處立了許久。
若是繼承者,有些東西,不知能否不遵循。
淩雲在暗處看了眼白羽岚的狀況,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葉銘庭,同時又很是不解道:“主上如此擔心夫人,又為何要對她說那般重話?
”
在他印象中,主上就算對下屬再過嚴苛,也不會說夫人有半句不是,更别說這種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