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在戰場上被發現的女人
白羽岚說的話讓劉安頗為羞愧,但是他仍然是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解,道:“隻是在房間裡見過一面,但是我與婉柔什麼都沒做。
”
說罷,他覺得頗為苦惱,道:“可是夫人一口咬定我們之間有某種暧昧關系,因此很是憤怒,便與婉柔争執起來,隻是我沒想到,婉柔會說些讓人誤會的話,這下讓我越發洗不清了。
”
甚至在夫人想要将她提出去的時候,還躲藏在他的身後,越發讓人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是有貓膩的。
葉銘庭看着劉安眼神躲閃,也知道這事情多半是沒有他嘴上說的這麼簡單。
“你嘴上說再多,我們也不清楚這具體的情況,現在你不如直接帶我們去劉夫人和婉柔那裡,也好知道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白羽岚提醒道。
這種家長裡短的事情,其實她本不想插手,但是多項證據串聯在一起,證明婉柔的确是和很多事之間的牽連,都是有關系的。
這就讓她萬不能袖手旁觀。
“你說呢?
”白羽岚又轉頭,去問自己身邊的葉銘庭。
葉銘庭停頓了一瞬,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笑着道:“自然是聽夫人的。
”
這讓白羽岚忽然覺得,今日裡發生的這幾件事,似乎都消失不存在似的,并未成為她和葉銘庭之間的阻隔。
劉夫人和婉柔,據說現在已經打起來了,但是婉柔隻是單方面被劉夫人關了起來,據說是要對她進行“教導”。
白羽岚聽罷,不由得對這個劉夫人越發敬佩不少,竟然還要對自己的情敵進行什麼教導,真不知道這所謂的教導是如何進行的。
“我家夫人是在戰場上磨煉出來的,平日裡,向來是驕橫慣了,若是遇上什麼不服氣的事情,一定會死磕到底的,無論如何,也不會退讓一步。
”劉安未免頭疼道。
“她這要強的性子,在戰場上或許是個好事,平日裡便很容易滋生出些事端。
”
白羽岚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當初既然覺得你夫人的這個性子很是不錯,現在倒是又反悔了,你這人,到底是好的時候,哪裡都好,這到了無用之時,便相看兩生厭?
”
說罷,她忽然又覺得自己說多說錯,但是話已出口,木已成舟,也斷然是沒辦法将潑出去的水收回來的。
她掩嘴,在劉安震驚的眼神之中,輕輕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沒有辦法,辦法麼,想一想,那肯定還是有的,關鍵是人為,你現在對着你的夫人,還沒有一個外人好,你看看她會怎麼想?
”
“既然大家都是女人,你看着你的夫人的第一眼,你就斷然認定了你的夫人會去欺負婉柔姑娘,怎麼就沒有想過婉柔姑娘會不會欺侮你的夫人呢?
”
“這......”劉安遲鈍道:“可我家夫人武力值高超,像是婉柔姑娘那樣看着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怎麼能夠對付的了夫人呢?
”
“都說人不可外貌,海水不可鬥量,我看你就是犯了這樣的大忌諱。
”白羽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那你說,你對付的那些敵人裡面,有沒有這樣的,看着嬌嬌弱弱,實際上能夠對付你們一片大軍的人?
”
劉安這才醒悟過來,但是他始終還是将婉柔歸為自己人一類,因而也沒有認為婉柔是個擅長對付人的人。
不過他現在倒也不敢輕看什麼人,況且現在看白夫人這樣笃定的話語,想來,這其中必然是有着什麼聯系的,或許,白夫人是知道一點什麼?
還是說,她現在已經認為婉柔是個包藏禍心的人?
一樁樁,一件件,悉數在他的腦子裡過了一遍。
劉安忐忑地将葉銘庭和白夫人帶過去,三人為了不打草驚蛇,白羽岚要求剩下的兩個人,不能夠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兩人自然是服從了。
劉夫人将婉柔帶過去教導的地方,竟然沒有隔多遠,甚至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直到三人湊近了一點,在劉安想要推門而入的時候,白羽岚制止了他的動作,随後将食指放在嘴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裡面竟然傳出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被綁住了手腳,封住了嘴。
旋即,另外有一個人在說話,聲音細細的,這空曠的房間内,并不能很好地聽清楚這個人的聲音,但是白羽岚湊過去一點,用袖中的暗器,在窗戶上,小心地戳出一個很小的洞。
旋即,透過這個小洞往裡面看過去,竟然是叫她看見了很驚奇的一幕。
被綁在椅子上的人,穿着婉柔的衣裳,卻是劉夫人的面孔。
婉柔握着手中的匕首,像是感受不到這鋒利的匕首劃在手掌上的感覺似的,她愣神很久,手指在刀鋒上輕輕地撫摸着,同時,手指果然滴下了鮮紅的血液,她緩聲道:“如果今日裡,你死了,他們也隻會将你當做一個怪物,你失心瘋,差點殺了我。
”
“突發于心悸而死。
”婉柔的匕首輕輕擦過劉夫人的露出的脖頸。
“還是說,我會變成你,就算是死了這麼一個無關重要的女人,她見不得光,那又何妨,我會代替你,做劉夫人,有我這個劉夫人就足夠了。
”
被綁住的劉夫人說不出話,但是她已經隐隐地感覺到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像劉安所說的,是在戰場上失去家人之後,流離失所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可憐的戰争孤兒,可能,她的徽朝人身份都是造假的。
她的臉都是造假的,她可能,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僞裝在這裡,竊取機密情報。
說實話,當她認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她難免心頭有點憤怒,首先想到的,卻是如何将這個消息告訴大人和夫人,若是他們不能夠發現她是假的,到時候一定會有更大的損失。
“想要将我的身份情報公之于衆?
”婉柔嗤笑了聲,将匕首抵在劉夫人的脖頸上,道:“不過你可能,沒有機會了,最後叫你一聲,劉夫人。
”
白羽岚擡手,示意自己身邊的兩個人,可以行動了。
她側身在葉銘庭耳邊輕聲道:“晚一步,劉夫人就會當場身亡了。
”
她輕巧地離開自己的位置,為葉銘庭讓開路。
葉銘庭使暗器的時候,格外地流暢,幾乎是一甩一個準,很多時候,能夠阻止很多悲劇的發生,譬如說現在的這個悲劇。
她看見葉銘庭直接從袖中迅速飛出一個黑色的兵器,旋即又五指夾針,全部飛射而去,還沒等到裡面的人躲開那些針,他已經一腳将大門給踹開了。
眼前的一幕,劉安都萬萬沒有想到。
他從未想到過,婉柔竟然會是這麼一個深藏不漏的人,劉夫人平日裡和他在一起,雖然武功上比不過他,但卻也隻是差那麼一點,對付些一般的人也是綽綽有餘,加之又格外機智聰慧,他從未想到過,自己的夫人,會有現在這麼狼狽的一番模樣。
婉柔顯然也沒想到,劉安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身邊還帶着白羽岚和葉銘庭。
她可是知道,葉銘庭是去見那個女人去了,而白羽岚與秦氏兄弟離開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她的武功,顯然是比不過葉銘庭的,等到葉銘庭将她和劉夫人徹底隔離開後,婉柔才反應過來。
此時劉安已經在匆匆給劉夫人解繩子和那些禁制了。
看着他這麼匆匆忙忙、着急的樣子,婉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一聲,原來,她竟然是個這麼愚蠢的人呢,他們夫妻之間,情投意合,哪裡是她能夠插足進去的。
至于劉安時不時對她的所謂關心,以及那些說出口的話,大多數,也都是她蠱惑人心的時候,才會按照她所牽引的那樣,說上那麼一兩句,卻并非是他的本意。
“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銘庭擰眉,質問道。
當初他通過白羽岚,就發現了這個女人的不對勁,後來在祁連煜的提醒之下,他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更像是一個完美的細作,不會是一個平常的,在戰場上被發現的女人。
婉柔半晌都沒說話,反而是将視線投在劉安,以及現在略顯憔悴的劉夫人身上。
在受到過這樣的對待之後,劉夫人反倒是顯出了一些柔弱,看着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讓人心生憐惜。
這是往常的時候,她都沒有注意過,甚至連劉安也沒有注意過的劉夫人的另外一面。
她第一次覺得,其實劉安和劉夫人之間的感情,哪裡是她一個外人能夠挑撥的,她不過是在這虛假的感情之中,甚至失去了自己身為一個細作的敏銳判斷力。
“說!
你今日裡,逃不開這裡了!
”葉銘庭冷聲道。
他旋即朝外面撒下一種輕薄的網,在日光之下,很是透明,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痕迹,但是白羽岚一眼便知這是何物,沒想到,為了捉拿此人,葉銘庭竟然将自己私藏的天蠶絲編織的捕人網,都拿出來了。
這東西隻要切割在人皮膚上,一收緊,輕則受些皮肉傷,割出幾十道傷口,重則皮開肉綻,被切成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