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人都沒了,再高的追封也沒用
等到白羽岚去了葉銘庭所謂的那晚會之處時候,這才曉得他給她做的打扮并不是什麼華麗,在整個小鎮上,也還算是簡單的。
這沙灘上,他們升起了篝火,又用了大量的夜明珠,将整個海邊都照的瑩瑩透亮。
他們所舉辦的晚會,也不僅僅是局限于海邊,更有甚者,竟然潛入了一邊的淺海,在裡邊兒進了水。
白羽岚一出場,倒是讓央蜜也眼前一亮,自古美人之間,自當是相見相欣賞的。
“夫人果然好顔色,難怪侯爺一直對夫人念念不忘。
”央蜜笑着道。
白羽岚看着央蜜這身打扮,也同她的有些像,都是十分修身的,不由得好奇:“難道公主就不覺得這裡的服裝有些奇怪麼?
若是換成了京城,估計又有好些貴婦人得指桑罵槐了。
”
這般修飾身形的服裝,其實在那些貴婦人眼中,就如同青樓娼妓一般。
央蜜捂嘴一笑:“夫人哪裡會生出這般想法,我們這幾個國家,文化自有不同,這鎮上的百姓,其實同我們央國的風俗倒是有幾分相似。
”
白羽岚恍然似的‘哦’了聲,吳言便帶着那廚子過來了,恭敬道:“夫人,先前那廚子做的飯菜,已然是弄好了,現在正讓人提過來了。
”
白羽岚眼中猛然一亮,也顧不得那些繁文缛節,反正又不是在京城裡,她拽過葉銘庭,去那靠近了海的篝火邊,将裙子給折了下,便盤腿坐了起來。
男人哭笑不得,道:“夫人這般姿态,若不是這裙子是真絲柔軟,估計早被夫人給弄破了。
”
“等會兒可得讓你嘗嘗我讓人做的,哪裡同你們京城裡那般,做的清清淡淡的,當真是寡淡無味。
”畢竟老皇帝還是重視養生的,就算是味道上去了那麼點,但的确太過寡淡,她左右是吃不慣的。
吳言将那一提螃蟹給弄了過來,白羽岚便将袖子給挽了起來,便熟練地用那長簽子将一隻螃蟹給串了起來,哪裡還有閑錢半分的淑女氣質。
一衆侍衛大跌眼鏡,白羽岚倒是不以為意,畢竟在美食面前,哪裡還能顧及這些外在表面的東西,再說了她哪個樣子葉銘庭是沒見過的,也不差現在這麼一個。
“公主不妨也過來試試?
”她在一邊烤着螃蟹的同時,又朝央蜜吆喝着。
央蜜倒是第一次見白羽岚這般的女人,雖說央國民風開放,然而這是一回事,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在自家夫君的面前,倒是還表現得規規矩矩的,要保持自己那美麗的一面,而白夫人......還真是灑脫的緊。
央蜜跪坐在那沙灘上,十分優雅的,同一邊的白羽岚,倒是形成了一個鮮明對比,然而葉銘庭的視線還是沒有從白羽岚的身上移開過,反而是帶着一絲絲笑意,格外明顯。
白羽岚左右翻烤了兩下那大閘蟹,因着先前廚子送過來時候,早已是弄好了調味劑的,她隻用讓它稍稍焦上一點,便好了。
她将那手中的螃蟹遞給葉銘庭,雙目熠熠生輝,道:“夫君,你嘗試着看看?
”
“好。
”男人從容地接過那玩意兒,随後便要咬下去,白羽岚又奪了過去,道:“不能是這般吃的。
”
說着,她便将那螃蟹左右掰扯了兩下,将裡邊的蟹肉給弄了出來,道:“啊?
”
男人快要給自家夫人逗笑了,又忍住,如她說的那般,又張開了嘴,白羽岚一個眼疾手快,就将那螃蟹肉給送進了男人嘴裡。
男人咀嚼了兩下,眼底帶笑,道:“夫人手藝當真好,夫人怎的還會做這種玩意兒。
”
他可是記得,這些東西,應當也很少出現在京城,印象裡是有貧民家的孩子,喜歡去那田裡捉些河蟹。
“就是你想的那般,河蟹嘛,其實與海蟹倒也挺像的。
”
她一邊吃着蟹肉,又給身邊的人都分享了些,琢磨着要不要找個時間,與葉銘庭說說,她其實并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這個世界上的人,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
央蜜此時也正嘗着白羽岚的手藝,又聽着這沿海居民對唱着的歌聲,迎着海風,有些惬意,她在央國宮中待了許久,然而卻是為宮禁所束縛,不能再來這外邊的世界瞧瞧,即便是到了現在,也是依托着靖安侯的力量而已,至于以後,何去何從......
“幾位好生雅興,我可否同你們一起?
”一道爽朗着的笑聲傳入耳中,白羽岚擡起頭來去瞧,還被葉銘庭給按了下去。
......看來她身邊這位的醋意,那是隻增不減的,一點都沒有消失過。
這男子穿着一身簡單的藏青色袍子,一頭金色的發絲,有些微卷,留的長,便用一條金色絲縧給紮了起來,照理說來他是不顯眼的,然而在一衆人都入鄉随俗之際,便顯得有些突兀。
白羽岚好不容易将頭從葉銘庭的制約下探了出來,沖這男子道:“當然,歡迎。
”
葉銘庭心裡有些不舒坦了。
“看您這模樣,倒也不像是這裡人,也不是徽國人。
”白羽岚沉吟一聲,發問:“兄台是哪裡的?
”
央蜜卻在見到這男子後,眼神都變了,俨然她極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有些激動。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聲音同白羽岚一道響起。
白羽岚眼中閃過驚訝,語氣上揚,道:“你們認識?
”
“嗯。
”央蜜淡淡的。
而那名男子态度也不劇烈,隻是比之央蜜,稍稍好些,方還和顔悅色同白羽岚解釋:“我是央國人,隻不過母親是異域人,所以長相,也偏向異域,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公主,早聞公主是嫁到了徽國,同我們央國也就沒了什麼聯系,原沒想過,公主竟然會出現在......”
白羽岚笑着,讪讪道:“原來是遠方的客人。
”
瞧見葉銘庭坐在一邊,卻是連半句話也不說,白羽岚曉得他定然是生氣了,又上前去給這隻大獅子撫順毛,順便耳朵精明起來聽着這兩人的牆角。
央蜜便和這男子交談起來。
“他呢?
”央蜜突然都沒有了吃螃蟹的心思,目光直直地看着這男子,道:“你都還有這心思在四處雲遊,想來,他也當是過得算不錯的。
”
她話語涼薄,白羽岚心中暗道,看來這二人是有故事可講了。
男子略有些尴尬,随後讪讪道:“公主不是要回央國麼?
倒是可以自己去看看,好壞之說,我倒也不清楚。
”
他對那個好友和這公主之間的感情,也有些不曉得該如何說,畢竟他也不想做那多嘴之人,但......他倒是覺着,央蜜還是不要在這個時間段回去的好。
“如果公主從徽國回去,并非是上面旨意,那公主現在出逃途中回去,央國宮中形勢對公主會有不利,或者會将公主送回去,惠妃已經逝世了,在公主遠嫁的這段時間裡。
”
央蜜猛地擡起頭,聲音都變了個調,道:“娘娘死了?
”
正是青春韶華之際,怎麼會這麼早就故去了,若是連惠妃也故去了,那麼真正能護她的人,也就沒有了。
思及此,央蜜神色莫測。
她自幼被奶媽帶大,而親生娘親,卻早已在深宮鬥争之中,甚至是連面都沒見上,隻有這個惠妃娘娘,福澤蔭庇她,這才讓她能好生生活到現在。
“嗯,死了。
”令羽洺淡淡道,對這件事,大半是持一個漠不關心的态度,“喪禮已經辦完了,現在入了皇陵,追封皇貴妃。
”
連跳兩個級,不過人都已經沒了,就算再高的品級,那又有什麼用處呢?
“有些話,我還是同你講清楚了,現在的央國皇宮,未必就有你待在徽國好。
”他說了這最後一句,随後就從腰間拽下來一個酒壺,又從一邊順走幾隻酒杯,遞給幾人,白羽岚也就欣然接受了,令羽洺笑着道:“在這外面行吟遊曆時候,還真不想談這些事,來,我帶了上好的酒,為了這位夫人這麼好的美食,幹上一杯。
”
央蜜仍舊有些怏怏不樂,而白羽岚則是拿着酒杯到令羽洺跟前,他便高高舉起酒壺,往這杯裡滿滿斟上一杯,到了葉銘庭,男人也痛快地盛滿了去。
“這酒,還算有些烈性,幾位不嫌就好。
”
葉銘庭先是阻擋了白羽岚剛要沾上杯口的嘴唇,而下一瞬,則立馬将酒杯湊上了自己的嘴唇,慢慢飲了一口,随後緩緩道:“還算不錯,尚且也不見得有多麼烈,夫人可以喝了。
”
“這位公子和你夫人,倒是伉俪情深。
”令羽洺一口飲了大半杯的酒,笑着道:“不知為何,我這一路走來,遇上了許多夫婦,當真都是恩愛非常,能瞧見這般真情,令某還真是有福氣。
”
白羽岚将那被子擱在葉銘庭袍角身邊,葉銘庭就默默将那酒杯給對調了一下,将自己那小半杯放在了白羽岚跟前,又若無其事地将手伸了回去,擱進了袖袍裡,端坐,等到白羽岚高興地又端起來酒杯時候,他眉眼裡都像是有一股子的欣喜。
夫人酒量不大好,雖然尚有改善,然而稍多了些,還是會有些飄飄然,在此處便有些不妥了。
“公子是姓令?
這個姓氏倒是少見的。
”她也隻聽過有一個姓令的,偏偏還是央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