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羽一愣,随後卻又嘲諷地一笑:“夫妻又如何?
我與歐陽池也是夫妻,到頭來,還不是落到勞燕分飛的下場。
”
厲隋心裡尋思着,這勞燕分飛的好。
葉錦羽想到這個就不高興,幹脆不去想,看了厲隋一眼問:“你何時讓我回家?
”
“你想回葉家?
”厲隋不這麼認為。
就算和葉老爺等人接觸不久,他也看得出來,若不是因為他的存在的話,葉家的人不會搭理葉錦羽。
他其實已經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讓用了計謀讓那個葉錦羽回家裡去。
當時就想到直接帶了人到他别院來,便沒有現在的苦惱了。
“自然要回,我在這住,名不正言不順的,招人閑言閑語。
”其實她并不在意這個,都到了她這樣的地步的女人,還要擔心别人說些閑言閑語?
自然是不怕的。
“什麼名不正言不順,你若是如此在乎,我就讓爹盡快辦了婚事。
”
葉錦羽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
“世子爺,要不,咱們兩人設下賭局,賭一把如何?
”
賭?
不知道她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厲隋遲疑着。
葉錦羽用激将法:“怎麼?
如今你貴為世子爺,不再是那個傻子沈子輕,你還擔心你無法赢過我?
”
這話說出來,的确是招人煩。
厲隋臉一沉:“好,我就和你賭,說吧,你要和我賭什麼?
”
葉錦羽狡黠一笑:“就和你賭你爹不會接受我,而你若是想要娶我,難。
”
“這算是什麼賭局,就算是難,那也能娶上不是?
既然要賭,就賭娶得上娶不上?
如何?
”厲隋心底自然明白。
那鎮北大将軍注重門第,好面子。
去一個被出的女人,不可能的。
可他又是誰?
若是做不了厲隋,做沈子輕又如何?
報仇不一定要用厲隋的身份,沈子輕也一樣呀。
“好,我就和你賭了,我就賭你娶不了我,若是我赢,你要如何?
”葉錦羽問。
她覺得,自己是穩赢的那一方。
厲隋笑:“若是你赢了,那我就不做這個世子爺,我就和你回楊家村,做沈子輕去。
”
葉錦羽原本看好戲一般的笑臉,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相信。
“你……”
“如何?
這樣的賭注,是否滿意?
”
葉錦羽不知道如何回答,滿意否?
心情複雜,暫且不說:“那若是你赢了,你想要什麼?
”
“我赢了?
既然我赢了,說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至于其他,我自己會去争取。
”厲隋很滿意看到葉錦羽臉上的變化。
兩人沉默了良久。
說是溫馨,又算不的,葉錦羽臉上的尴尬清晰可見,說是不知所措,又不像是,總之瞧着十分有意思。
“好了,那一言為定。
”打破沉默。
厲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既然我們說好了如此,那麼你不換再胡鬧,如是再讓我知道有不告而别的事情發生,我便真的将你抓到牢獄中去。
”
葉錦羽抓到了他話語中的漏洞,不解的問:“什麼叫做不告而别?
”
“難道,你和我說了,你男扮女裝,帶了同樣是男扮女裝的丫鬟要去哪裡?
”想到那一日他聽到消息,說葉錦羽要走,他心底的那種慌亂。
想到以後見不到她,他就無法接受。
當初決定回來面對京都的一切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撕裂過一次,如今再來一次,的确是難以忍受。
所以他不顧他爹的反對,帶了人将她給抓回來了。
擔心他爹破壞,所以将人藏起來,誰知道一調查,居然是為了一個男人。
一個叫裴甯的男人。
他就算知道那個男人在哪裡,也不會說的。
“你找了玉佩給我,難道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
厲隋說不出話來,有的時候,他真懷疑這個女人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半響找到自己的聲音:“那麼你要做甚?
”
葉錦羽唯有再一次說:“我方才不是告訴你了,我要找裴甯啊?
”
“哦,回了葉府,還要找這個人?
”厲隋問。
葉錦羽點頭。
他哪裡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陷害,幹脆說道:“你的去向,是你們府上的一個丫鬟告訴我的,說的比較難聽,我就不給你說了,你回去之後,防備着你二娘和妹妹。
”
聽他這般苦口婆心,葉錦羽一下就笑了出來:“你都還沒有娶我過門呢,怎的就當我是你的人了。
”
“我還就真要和你說清楚,你就是我的人,這是不可抵賴的,明白嗎?
這個事實,你要記到心底裡去。
”厲隋滿臉嚴肅。
本來還想要繼續嗤笑,見到厲隋的臉色如此嚴肅,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頭。
就等于承認了自己是他的人。
心底有一絲絲的怪異,不難受,反倒有些高興。
葉錦羽回了葉家。
在知道是厲隋送她回來的時候,葉常慧直接跑來,一直粘在厲隋的跟前,雖然不能說是賣弄姿色,有意勾搭是事實。
葉錦羽心裡冷笑,若是讓葉老爺看到,她的女兒如此不要臉面,不知作何感想。
“世子爺時常走動啊,畢竟兩家都要成親家,葉府就是世子爺的家。
”支蘭更甚,舉止更像是一個老鸨。
葉錦羽不想再看,怕污了自己的眼睛,帶了茉莉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厲隋無心和支蘭母女說什麼,半句話沒說就走了。
這自然是讓葉常慧憤怒不已。
想到那一日,明明是一起去參與賞食節,她卻被世子爺半途送了回去,反而是這個女人,在外頭逍遙快活。
不知道如何勾搭世子爺才是。
想想就覺得生氣。
“娘,葉錦羽那個女人太過分,我不能一直屈居他之下。
”葉常慧哭的可憐。
支蘭在看眼底,疼在心中。
她早就想好了對策,湊到葉常慧的耳邊,嘀咕了一陣,隻見葉常慧雙眼發亮,連連點頭。
“娘,這個計謀可真是好,我喜歡。
”
支蘭笑:“那你就要沉住氣,别去找葉錦羽的麻煩,讓她順利嫁入将軍府,明白嗎?
?
”
葉常慧嘀咕:“若不是娘和我說的這一番話,我自然是不願的,可現在娘給我分析了利弊,我又如何能夠去拒絕呢。
放心吧,娘,我會按照你所說的去做的。
”
話說葉錦羽不知道支蘭兩母女在暗中密謀什麼陰謀,她病了一場,的确是有些傷元氣,如今的她,回了葉府之後,便是調養身子。
厲隋送來很多滋補的藥材,茉莉變着法子的給她弄來吃。
這丫頭的手藝可真是好,她吃了一段時間,身子就豐潤起來。
讓葉錦羽感受到厲隋對她的上心之處,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厲隋将裴甯給她帶來了。
對,就是裴甯。
葉錦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經過歲月的洗禮,比起裴詠年長了很多。
她想着,也許是日子過的清苦,所以才會這般蒼老。
“小姐,你說,你有我兄弟的下落,是真的?
”裴詠看着從骨子裡透着一些的卑微的味道。
這個男人和裴詠放在一起,簡直是天差地别。
若不是知道厲隋是個厲害的,找來的人也許也不是個假的,可如今這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内心一度覺得這是個假的。
不管如何,她還是得讓裴詠來看看才是。
葉錦羽想着葉府不安全,幹脆直接将人帶到同福錢莊,将人我那個裴詠的面前領。
不管是不是,他自己更加能夠辨認才是。
裴詠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神色着急,在看到葉錦羽的身邊站着一個男子之後,便沒有辦法轉移目光了。
他的手中還抓了一個玉佩,葉錦羽認得出來,和厲隋給她的那個,相差不多。
裴甯在看到裴詠出來的時候,也顯得有些激動,死死的盯着看,看着看着,眼眶就濕潤起來。
葉錦羽讓茉莉将屬于裴甯的那一開玉佩,送到裴詠的面前。
她這才緩緩開口:“玉佩和人,你看看真假,此人若是裴甯,我便是不負所措,若不是,唯有再找。
”
她的确是不太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裴甯,以至于才會有這樣的一說。
裴詠此刻正在激動,哪裡還顧得上葉錦羽說了什麼呢。
“玉佩,是我身上一直帶着的,從何處來,我已經記不得。
”撇甯解釋。
裴詠一步上前,将扯開他的衣服,盯着裴甯的脖子看。
那裡,有一塊黑色的肌膚,與旁邊不一樣,在看到這一塊肌膚的時候,裴詠突然就笑了。
笑聲中很是複雜,有高興,又難受,更多的是如負重任。
聽到這個笑聲,葉錦羽便有理由相信,自己已經找到了人,眼前這個比起實際年紀要大上一些的男人,就是裴甯沒有錯了。
“大哥,你是我的大哥。
”裴詠淚流滿面。
葉錦羽見狀,帶了茉莉走出去,給兩兄弟獨處的時間。
茉莉跟着走出去走,主仆二人在院子裡賞花。
“小姐,你說,這裴甯是如何藏的,裴詠找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世子爺一找就找到了。
”
葉錦羽思索了片刻,解釋:“厲隋好歹也是一個世子爺,他若是想要找一個人,一句話吩咐下去,自然有的是人幫他找。
”
所以差别就在這裡。
茉莉似懂非懂。
葉錦羽笑:“你難不成還在懷疑,厲隋找了一個假冒的?
”
“自然不是。
”茉莉說道。
在看到葉錦羽的表情之後,又加了一句解釋:“自然是不敢的。
”
“無妨,你的懷疑合情合理。
”葉錦羽笑。
她自己都有一瞬間有這樣的懷疑,厲隋找到人的時間太短,不像是有難度的任務。
而且,不可能裴詠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找到,厲隋一出馬反而就找到了。
後來也想過,若是厲隋直接下達命令,讓地方上的官員想辦法篩查出叫裴甯的人出來,那也容易。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裴甯的時候,他的神态有些慌張,似乎是别傷過,此刻猶如驚弓之鳥。
綜合以上,這個裴甯不是假冒的。
改日有機會要問問,他到底是在何處将裴甯給找回來的。
裴詠和裴甯的短暫相聚過後,他将同福錢莊的印章給葉錦羽送來了,再加上許多的房契地契,滿滿的一大箱子,給葉錦羽送了過來。
兩個人就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