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姑姑按着厲隋之前的交代,清退左右,對李時雨進行審問,那李時雨以朝中大員為依靠,更是狡猾惡劣,蘭姑姑隻好将夏侯和陳醒提來,與他當面對質。
“大人,小民就是一個小商人,靠買賣些布匹為生,為何要這般難為小民?
你召喚上來的這個強盜,小民可真的是不認識,他偷他的銀錢,我賣我的布,小民跟他沒有半點兒關系。
大人若是想判罪,就判他的罪好了,實在是和小民沒什麼關系?
”
“沒什麼關系?
他為何舉報的卻是你?
!
”
那李時雨很不在意地白了一眼陳醒,“他是瘋狗亂咬人,這個人,小民可不認識,莫不是為了讓自己脫罪,而故意找個人陷害的吧。
隻是,小民與這個強盜可真的是不認識,”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
“狡辯!
”蘭姑姑“啪!
”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以為我們是今日才注意到你的麼?
!
居然還敢在這裡狡辯!
”
“我既然撬不動你的嘴,那就讓刑部的大牢的刑訊伺候伺候你吧!
看看你的嘴硬還是刑部的刑具硬!
我也要看看,在你挺不住之前,會不會有你心中的那個陳大人來替你求情!
”
蘭姑姑一提陳大人,那個李時雨的眉頭顫了兩顫,卻又迅速收斂起他的表情,而他的這些微小的表情變化,并沒有逃脫蘭姑姑的眼睛,而李時雨整個人也沒了先前的嚣張跋扈。
“來人!
擡刑部大牢刑具到堂上來!
對這個不識時務的李時雨用刑!
直到他招供為止。
”蘭姑姑一聲令下,左右從外面真的擡進來一套刑具,
幾個人上來,不由分說,就将裡時雨綁到了架子上,雙手吊在上面,
“大人,先在開始用刑麼?
”
這種吃裡扒外,賣主求榮的角色,居然給柔然國偷偷的輸送銀兩,若是沒有這些銀兩,柔然國說不定,還不會來侵犯中原呢,又怎麼會死了那麼多無辜的百姓。
恨不得現在就扒了他的皮,若不是為了挖出他幕後的高官,坐實陳尚書的證據,早就該一刀結果了他!
結果他倒是,不停地搪塞自己的罪責,蘭姑姑恨恨地命令道:“用鞭子給我抽!
”
隻是兩鞭子下去,那個李時雨就傳出“啊!
啊!
啊!
”的慘叫,整個京兆府尹的衙門,都能聽見他的聲音,那個陳醒跪在一旁,不停地顫抖,仿佛這鞭子就要抽到自己的身上一樣。
接着,刑訊的士兵又生旺旺了爐火,燒紅了鐵鉗子,那李時雨看着那紅彤彤的鐵鉗子,立刻睜大了眼睛,他原本就是為了享樂才幫助那陳尚書幹這些事情的,哪裡會想着會受這樣的苦,這幾鞭子下去,李時雨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為何不直接說了,或者,因為招供還能免于死罪。
這女人居然又給自己上了鐵鉗子,這哪裡能承受的住呢?
!
“大人,我……”
還沒等李時雨說出“招供”兩個字,一把鐵鉗子已經燒上了他的胸脯,?“啊!
……”
李時雨慘叫一聲,疼的昏了過去,蘭姑姑讓左右将他用冷水澆醒。
蘭姑姑坐在堂上,盯着李時雨,道:
“你是不是還想繼續狡辯下去?
!
”
李時雨有氣無力道:“大人,我招供。
我全都招供,就是你不能再對我用刑了。
”
小子!
便宜了你了!
才打這麼幾下,你就招認了。
“好吧,将罪犯李時雨放下來,拉到堂前說話!
”
李時雨軟趴趴地跪在堂上,剛進來的那些個威風全部都已不在了,與剛才那個嘴裡振振有詞的李時雨,判若兩人。
蘭姑姑可是相當的不耐煩,“快說吧,你受誰指使,幹這種偷盜的勾當?
你的下線一共有幾個?
”
“小民的下線有二十人,分布在全國各處,這陳醒隻是其中一個。
小民幹這些事情完全是受當朝陳尚書指揮,小民的差事就是每個月,将這二十處交上來的銀錢,換成銀票,交給陳尚書,至于其他的,小民就不得而知了。
”
哎?
怎麼的?
還想吃鞭子嗎?
“啪!
”蘭姑姑一拍驚堂木。
“李時雨!
你若還是這般吞吞吐吐,休怪我再對你用刑!
”
李時雨趕緊說道:“小民就是陳尚書救下來的一個小平民,原來是因為強占了一個小民心儀女子,結果,那女子自殺,官府就将我抓了去。
”
“是陳尚書救了小民,所以,小民就一直在為陳尚書辦差事,小民原本是不知道這些銀錢的去處的,直到柔然國的大軍入境,陳尚書,一時高興,多喝了些酒,就跟小民說到了此事,說是這些銀票到錢塘之地的一個中轉站那裡換成銀兩,是要送到柔然國王那裡去的,”
“還說柔然大軍若是打到中原來,肯定少不了陳尚書的好處,他會被升為太師,僅次于柔然國王的權利。
說自然也少不了各位兄弟們的好處。
”
這陳尚書,家裡世代為官,賺着朝廷的俸祿,享受着朝廷給帶來的好處,當今皇上待他們陳家一門也并不薄啊,況且,後宮還有欣妃在坐鎮。
别人求都求不來的好處,都讓他給得了。
快眼123
如今,卻要幹出這種勾當來,這是為了什麼呢?
!
******
養心殿内,厲隋威坐在龍椅之上,身前側是佩劍的禦前總領,兩旁列着其他四部的尚書,都在等着陳尚書,過來議事。
陳尚書匆匆趕來,衆老臣都向他看過去,厲隋看到陳尚書進殿,就向王公公使了個眼色,王公公會意,轉身下去,過了一會兒,就上來了,看了厲隋一眼,點了點頭。
陳尚書看着這次來的并不隻是自己,心情還有些失落。
他無時無刻不心裡想着做當朝最厲害的人物,厲害到皇上有什麼事情,都會問計于他,他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皇上身邊唯一的出謀劃策的人,最好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情形。
可是,今日,這明顯不是這一樣的情形啊,其他老臣全部到了,皇上這是想找大家一起商量啊。
這個皇上實在還是年輕,真的不知道在這滿朝文臣武将當中,自己才是最有能力的人啊。
甚至,都可以幫助皇上打退柔然國的大軍呐,可惜,他并不那麼重視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沒必要幫他了!
讓他亡國好了!
陳尚書在殿下跪倒:“老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厲隋看了看他的臉色,并無異樣,“陳愛卿平身吧。
”
陳尚書站起,立在一側,
等着皇上發問,問那些關于柔然國的事情。
“衆愛卿,朕,今日想問你們,可知道京城中一個叫李氏布莊的鋪子?
”
陳尚書心裡“咯噔”一下,腦袋也跟着“嗡”的一聲,皇上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怎麼可能呢?
都兩三年了,一直做的這般隐蔽,他整日在廟堂之上,也就是近日因為那個女妖人被斬殺才誤了幾次早朝,不會知道什麼的。
幾個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慌忙之間把自己招過來,卻是為了問這等問題,不是說要商議前方的戰事麼?
這皇上一向勤勉,而且,做事精明果斷,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犯起糊塗來了呢?
真是的,我們哪裡會知道那些,這買布的差事可向來都是家裡的仆人們幹的,最多小姐和夫人們會去看看,我們怎麼會知道呢?
“回皇上,老臣不知。
都未曾去過。
”
“回皇上,老臣也不知啊。
”
厲隋看了看陳尚書,“那麼,陳尚書可知道?
”
“老臣不知,不過老臣家人也可能到那鋪子裡買過布,或許他們會知道。
”
厲隋看了一眼陳尚書,眼神中閃過一絲清冷,“近日,京兆府辦了一件大案子,因為一件偷盜的小案子,居然挖出了一個偷盜的大團夥。
”
厲隋停下,看了看陳尚書,陳尚書的面色已經發白,神色漸漸緊張起來,
他現在心裡已經是七上八下了,而且,說到偷盜團夥之後,他的心裡便更加緊張,他也預感,今日的事絕沒有商議國事那麼簡單。
這皇上的葫蘆裡一定沒裝什麼好藥!
那幾個老臣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皇上,這天子腳下,居然還有人敢這般胡作非為,還形成了一個偷盜的團夥,這簡直是太讓讓人震驚了!
”
厲隋冷冷說道:“是啊,朕,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是又驚又怒!
可偏偏就是有人敢這般胡作非為!
”
厲隋的眼睛直直地盯了一會兒陳尚書,又轉頭道:“據現在京兆府了解的情況,這個大團夥是遍布全國的一個組織,他們的偷盜成員層層管理,上一級隻對自己的下一級說話,不了解别的級别的事情,”
“小的盜賊上頭有一個初級的長官,負責将小盜賊偷盜來的東西彙集到一處,然後,每個月要到固定的聯絡點交給他的上一級的長官,他的上一級的長官再将自己管轄的幾個初級長官的東西彙集之後,交到京城的某處。
”
那四位老臣越聽越是神色凝重,“哎呀,這種有組織有預謀的偷盜,在我朝還是頭一次見呐,這種形式真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這是什麼人指揮的這麼大的一個團夥啊,若是遍布全國那,這一年要偷盜多少東西啊。
”
厲隋沒有理那位老臣,接着說道:“而這京城中的聚集點就是李氏布莊,他們都要交給那個李氏布莊的老闆,”
禮部尚書歎口氣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皇上剛才問大家認不認得他,聽都沒聽說過,卻看着很有來頭的樣子,”
刑部尚書趕緊接話道:“皇上,老臣插一句嘴,既然知道是這個李老闆,那我們還是要現在抓住他才好,萬一跑掉了,就不好說了。
”
陳尚書一聽這話,他恨不得把這個多事兒的刑部尚書給咬死,他此時又氣又怕,一言不發。
厲隋起身,走下他的龍椅,“今日一早,京兆府的人已經到李氏布莊拿獲了那個叫李時雨的強盜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