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乖一點不就好了。
”葉錦羽壓着内心地慌亂,回他一句。
“本侯還不夠乖嗎,今天去赴宴,他們給我安排了好幾個美人,本侯都回絕了,要不然也不會被他們灌這麼多酒。
”厲隋輕輕揉着她的後腦勺,輕柔的聲音裡含着笑意。
葉錦羽不禁擡頭看他一眼,壓在心底一直揮散不去的那點陰霾,瞬間就變得豁然開朗。
“能夠抵擋住誘惑,說明您的定力越來越好了。
”葉錦羽玩笑似地贊一句。
厲隋輕笑一聲,低頭看着她的眼睛,認真說道:“不是定力好,是看到她們總想着你,你就在我腦海裡、耳朵裡笑,我哪裡還有心思看旁的姑娘。
她們再好,都不及你一個笑容好看。
”
“……”
葉錦羽耳邊隻剩如雷的心跳聲,眼前隻剩男人那張半醉半笑的俊臉。
他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呢,嘴怎麼能這麼甜呢。
再這樣下去,叫她如何能放下呢。
“您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等哪天看厭了,您定會覺得現在說的話很幼稚。
”葉錦羽假裝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厲隋的确喝了不少酒,但他真的沒有醉,隻是很興奮,興奮地想再碰一次壁也覺得無妨。
可當他真的看到女子這般不在意的時候,心裡卻比自己預想的難受,一股無名之火夾着數日積累的委屈和求而不得,瞬間讓他失去了理智。
“你可是覺得本侯太寵你了,真的不能把你怎麼樣嗎?
”厲奕擡手掰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在她驚慌的眼神中,惡意地翻過身把人壓在他和被褥之間。
“侯、侯爺,冷靜,您要冷靜,我沒有唔……”
厲奕哪裡聽得進去她的解釋,現在就算她說一句“喜歡”,他也會覺得她是為了騙他放開她。
他已經完全被怒火支配,隻想狠狠地蹂躏她,讓她深切感受到自己心裡的痛。
他張口便咬住了她的嘴唇,狠狠地,直到聽見女子發出痛苦地“唔”聲才肯松開。
隻是他并沒有退開,也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下一刻便伸出伸頭探了進去,将她所有的反抗都堵在喉嚨裡。
葉錦羽被他野蠻的啃咬吓得懵掉了,片刻後才想起來反抗,用盡全力去推打他的肩膀,用腿去踢他的膝蓋。
可是男人就像入了魔般,不知疼,一個勁兒的在她嘴裡攻城略池。
那種狠勁兒讓她感覺壓在她身上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他隻想在她身上發洩怒氣。
葉錦羽怕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傳遍四肢百骸,驚地她全身都在顫抖。
眼淚不争氣的奪眶而出,她卻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露出自己的脆弱,死命握緊拳頭,握得指甲快要刺破皮肉時,終于尋到一個機會,一口咬上對方的舌頭。
她要的又快又狠,當時就出血了,厲奕吃痛,瞬間退出來。
一兩滴血迹滲出他的嘴角,殷紅可怖。
這一痛卻是喚回了厲奕的理智,他“嘶嘶”着看向身下的人,卻隻注意到一雙赤紅含淚的眸子。
那裡面充滿了羞憤、惱恨和懼怕,一下子就刺痛了他心裡最柔軟的那塊兒。
“對、對不起!
”
葉錦羽是從沉閣裡逃出來的,後面沒有人追她,她隻是不敢再待在那裡。
那個吻除了讓她感到害怕,還有控制不住的心悸,她在沉淪,沉淪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裡。
所以她非常恐懼,恐懼自己的不受控,恐懼侯爺那放佛要将她吃下去的占有欲,而她卻沒有因此有任何抵觸和惡心。
明知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她卻還想擡腳去試一試,想看看摔下去會不會真的就死了。
但每次在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她又膽怯了,仿徨了,所以她隻能逃走!
喜歡又能怎麼樣呢,在皇權至上的現實面前,他們都要低頭。
教坊恢複正常營生以後,邢敬也覺得自己沒有理由繼續留在侯府,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一早就去向侯爺辭行了。
隻是他沒想到,妙音竟也跟着出來了。
“你不怕侯爺多想嗎?
我瞧着你剛才說要去别院小住幾日時,侯爺的臉色不大好。
”邢敬憂心道。
秦妙音沖他笑了笑,笑容有點僵,侯爺那哪裡是生她的氣,隻怕是又和依姐姐鬧别扭了。
其實她也不想這個時候跟着表哥去别院,可這是侯爺前幾日交給她的任務,她不得不去。
不知道侯爺在懷疑表哥什麼,但由她來調查總比交給府裡那些護衛們讓她安心。
隻是現在她還不能對表哥說實話,騙人的滋味兒真不好受!
“表哥在侯府住了幾日,就沒有發覺什麼嗎?
”秦妙音岔開話題,語氣裡含着幾分嬌嗔。
邢敬心念微動,怎會沒發覺,隻是一直忍着沒有說。
在他離開家鄉時,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表妹有超越兄妹以外的感情,但當他想明白自己的心意時,這個小姑娘卻再也不可能屬于他了。
他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想對表妹造成任何影響。
就算前不久在别院時,他就看出來侯爺對表妹并無意,他也告誡自己不能越界。
他不能害了表妹。
這次陰差陽錯在侯府住了幾日,他怎會不在意侯爺和表妹平時是如何相處的。
但讓他意外的是,他們雖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卻沒有任何交流,宛若兩個陌生人。
110文學
表妹不在意侯爺的态度,他心裡亦非常歡喜,甚至想過找侯爺談一談,問問他如何才肯放表妹離開侯府。
最終他忍下了這個沖動,他擔心自己的異想天開毀了表妹的清譽,到最後反而弄巧成拙,連累她在侯府的日子不好過。
“看你在侯府還是像在自家一樣,過着嬌小姐的生活,倒也不錯。
”邢敬故作輕松地說道。
秦妙音心裡有些失落,怅然道:“表哥沒有看出來,侯爺不喜歡我嗎?
”
邢敬沒想到她會突然說的這麼直白,吓了一跳,緩了好片刻才像個兄長般安慰她,“你現下年紀還小,大概在侯爺眼裡還是将你當成孩子來看待,再過兩年等你長大了……”
“罷了!
”秦妙音不樂意聽他講這個,她才不是孩子,什麼過兩年長大了,表哥這哪裡是安慰人,分明就是給她找不痛快的。
邢敬被她打斷,再看她已經扭過身背對着他看向窗外,知道她是生氣了,既内疚又緊張,絞盡腦汁想着該如何道歉安慰?
可平時在各類人面前都能吃得開的人,此刻卻發覺自己有多麼不善言辭。
這邊兩個人“鬧了别扭”,另一邊的葉錦羽也在床上躺了半天,早飯沒有吃,連午飯也沒有心情吃。
她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是不是不該繼續留在這裡了?
隻是想着容易做起來卻難,她父母的事情先放到一邊不談,就說她自己離開侯府容易,可她能逃到哪裡呢?
祁家的人對她都不錯,她不能為了自己就對他們的安危視而不見。
還有那該死的籍契,不知道侯爺藏在了哪裡,想把它偷出來肯定也要費很大的功夫,萬一被發現了,錯過這次機會,以後侯爺肯定會對她看管的更嚴。
哦,對,她身邊還跟着不少暗衛,她隻要有逃跑的意圖,估計還沒跑出三裡地就會被抓回去。
她以前是想過一直賴在侯府的,起碼吃穿不愁,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多少自由了,也找不到一個能夠相伴一生的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會留下很多遺憾。
但就算離開了這裡,在這種社會裡,她就一定能找到和她相伴終老的人嗎,就算有了孩子,以她需要四處躲藏的身份,根本給不了孩子一個安定的生活。
所以,那個時候她覺得孤老一生在侯府也不錯。
隻是時移世易,在她對侯爺動情那刻起,她留在侯府就注定不能安心到終老。
不管她願不願意,答不答應,她就隻有一個身份,侯爺的女人之一。
這個身份在沒有感情的時候她可以不在意,但在有感情的情況下,她不得不在意。
她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後宅怨婦,更不想和任何一個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這是她目前對感情的唯一堅持了。
笃笃地敲門聲響起,葉錦羽翻了個身背朝裡不想搭理。
“姑娘,侯爺過來了,請您下去用午膳。
”襲月小心翼翼地聲音順着門縫傳進來。
葉錦羽心裡一咯噔,霍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到房門關着突然又安心不少,扶着胸口用力咳嗽兩聲,壓着嗓子說道:“我有點不舒服,怕染了病氣給侯爺……”
咳,男人的輕咳聲在門外卻蓋過了她的咳嗽聲,葉錦羽吓得一股腦摔回床上,拉過被子蒙頭蓋住。
然後她便在被子裡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漸漸靠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踩得她有點呼吸不過來。
“哎……”
男人的一聲長歎,飽含無奈、心疼、歉意,還有些許悲傷。
葉錦羽覺得自己可能缺氧了,呼吸困難,頭疼心也疼。
“你就算生本侯的氣,也不能虐待自己,起來用膳。
”男人就站在床邊,聽着聲音來源,葉錦羽都能想象到他可能正雙手環胸,俯望着自己的情形。
葉錦羽莫名心虛,蒙在被子裡甕聲甕氣地解釋,“沒有生氣,我、我就是不舒服,想睡覺。
”
“是嗎?
不舒服就要看大夫,我叫人請蔣先生過來……”
“不用了!
我、我就是上、上火了,對上火了嘛,喉嚨癢癢的,多喝水就好了。
”
“那你起來喝水!
”
“我現在不渴。
”
“是不渴,還是不敢面對本侯?
”
“……”
厲隋低頭望着把自己裹成一團的人,現在雖是初夏,可一直這麼捂着也要捂出個好歹。
昨晚他沒有醉,所有事情都記得,一整宿沒有睡覺,一直在想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他以前對女人的欣賞和需求隻是為了制造假象,當然遇到好看的他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卻從未有過更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