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中毒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他所中之毒應是下毒之人自制的,蔣先生是初次遇上這種毒,不過萬幸制毒之人的水準不高,制出來的毒藥不足以緻命,但嚴重的話還是會造成無可挽回地後果,比如四肢癱瘓,或是變成癡傻的瘋子。
葉錦羽得知此事以後,心裡開始不安,周司在侯府的事情,雖然侯爺沒有刻意隐瞞,但知道的人肯定也不會多。
除了那些在追殺的人,其他人也不會注意這個。
而就在袁騁家裡爆出他和周司來往的信件以後,他就在侯府裡中毒了,顯然是有人擔心他會說出什麼,想要殺人滅口。
可侯府也不是随随便便什麼人就能混進來的,況且侯爺心裡明鏡似的,一直對府裡有探子這件事情格外關注,怎麼會輕易就叫人鑽了空子。
不知道這次動手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不管他是演戲太精湛,以至于連侯爺都騙到了,還是臨時叛變的人,都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如果這次抓不到這個人,那麼他在暗他們在明,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夜裡,這次入夢,他們已經重新回到紫薇城裡,旁邊沒了那位尚大人的身影。
說要讓他們自己調查,還真是一點提示都不給。
衆人互相看了幾眼,便決定分頭行動,先在城裡暗訪。
臨分開時,景行止問自己的搭檔秦妙音有沒有什麼建議,秦妙音以為他又是沒話找話,本不想搭理。
可突然聽到對方說道:“哎,你對我也太冷淡了,好歹咱們也相識這麼久了。
我近兩日剛到鲲城,想着離楹城這麼近,得了空就過去……”
秦妙音手一擡,一臉恍然地說道:“你等等,我想到一件事情來,依姐姐,觀羽哥哥你們也等等。
”
還未走遠的三人聞聲又折了回來。
“今天我在表哥那裡見到一個人,他前幾日也去過紫薇城,我記得他開玩笑時說過一句話。
”秦妙音看着他們,學着邵孤鴻當時的口氣說道:“我記得這鲲城裡的江湖人并不多,但瞧着街上那些人,五六成都佩戴武器,還有不少商鋪裡也藏着武器。
不知道還以為,今年的武林大會要在紫薇城舉辦呢。
”
葉錦羽挑眉,楹城的江湖人也不多,街上來往的行人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所以十個人當中也不一定有一個會佩戴武器。
可這鲲城也未免太誇張了吧,那麼多人帶着武器,官府就不怕發生什麼恐怖襲擊事件嗎。
祁觀羽凝眉,他派去鲲城調查袁騁案子的那兩個人,回來以後并沒有說過這種情況,按理他們不可能注意不到。
“妙音,那位朋友是何時去的鲲城?
”
秦妙音想了想,不确定地說道:“大概是在三天前吧,遊曆江湖時路過那裡,待了一天就回來了。
”
祁觀羽松了口氣,他的人去的較早,或許當時鲲城還不是那種情況吧。
“如果紫薇城就是鲲城,或許你所說的事情就是一種提示。
”厲奕抱着雙臂說道:“仔細想一想,那些匪寇劫走的赈災銀可不是小數目,如果放到一起運送,肯定會惹人注目。
但如果分開呢,隻要他們人夠多,一人帶着幾百兩藏在百姓中,就不會被人注意到。
”
“我明白了,侯爺的意思是,化整為零,掩人耳目。
”葉錦羽茅塞頓開。
厲奕對她歪頭一笑,“錦羽果然聰慧。
”
葉錦羽心頭一陣悸動,突然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自己臉上,頓時羞赧地刮了厲奕一眼,輕咳一聲轉向祁觀羽問道:“表哥,你在衙門裡當差,對追蹤調查的事情最有經驗,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
厲奕不屑地冷笑一聲,好像在說“你真沒眼光”,頓時換來葉錦羽一個嫌棄地大白眼,然後他就很配合地變老實了。
祁觀羽看着他們之間那麼有默契的打鬧,不動聲色地轉過頭,面對景行止和秦妙音說道:“匪寇劫走的還有赈災糧,這些東西不好存放,你們便去各個米糧店裡打聽一下,看看最近有哪幾家店鋪會往外運送糧食。
”
随後又轉向厲奕,客氣恭敬地問道:“在下想去各個錢莊看看,不知侯、您有何看法?
”
厲奕看了看身邊的葉錦羽,說道:“那我與錦羽便去客棧、酒樓打探一下,看看最近住店的人多不多。
”
祁觀羽點頭,拱手對大家說道:“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告辭。
”
葉錦羽目送走其他三人,不滿地橫了厲奕一眼,“每次都自作主動,你不是說過以後不會勉強我了嗎?
”可惜說完這句,她就忍不住先害羞地扭過頭去。
她還記得這不是侯爺的原話,但意思差不多,隻不過他是在輕吻過她以後做出的這種承諾。
剛才一沖動就說出來了,話說完才意識到不妥,這不是讓對方誤會她對這件事情念念不忘嗎。
果然,厲奕輕笑出聲,絲毫不尴尬地問道:“我說的不勉強,是指你我之間更親密的接觸,可我現在要求你做什麼親密舉動了嗎?
”
他忍俊不禁的笑聲傳到她耳朵裡,就變成了赤果果的調笑,葉錦羽氣地牙癢癢,可是面對這麼不要臉的侯爺,她甘拜下風,決定不和他一般見識。
“走吧,不是要去查案嘛,前面就有一家客棧,就從這裡開始吧。
”葉錦羽往左邊走去,嘴裡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這裡的客棧和酒樓應該有不少,兩個人在一起查就是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分開吧,這樣效率更快。
”
厲隋點頭,贊同道:“此話甚是有理,不過我想多和你待一會兒,不行嗎?
”
不行!
葉錦羽轉過頭,冷不丁對上一雙亮閃閃讨好的眸子,好看的仿若天上的星辰,乖巧地又如一隻可憐兮兮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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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見了鬼了,侯爺最近是不是沒吃藥,還學會賣萌了。
可惡,知道來硬的對她沒用,就想用這種樣子騙她的同情心,太奸詐,太狡猾了。
可是面對這樣的侯爺,葉錦羽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紫薇城裡到底有多少家客棧和酒樓,他們不知道,不過他們去第一家客棧時,就得到一個很有價值的信息。
“哎,這種時候,我們這種小店哪裡還有人肯光顧啊,除了以前沒有退房的那幾位,我們已經有七日沒有接待過新客人了。
”客棧老闆痛心地說道。
“這是為何?
”厲隋奇怪道。
老闆搖着頭,憤憤道:“便在半個月前,西市新開一家酒樓,一個酒樓能頂四五家客棧,那規模那陣勢,定是背後有靠山撐着。
這不,他們開業沒幾日,便推出了什麼半價入住的優惠。
不僅如此,就連酒菜也不是半價,我是真不明白,他們要是想行善,直接開棚施粥不行嗎,非要搞這種噱頭,弄的我們都不好做生意。
”
這可真是好大的手筆,聽這位老闆的話音,酒樓的活動應該已經持續六七日了吧,這家酒樓老闆是來搞慈善活動的嗎。
葉錦羽搖頭,問那老闆:“那家酒樓叫什麼?
”
老闆一聽她這話音就知道他們不打算在自己店裡消費了,頓時有些不樂意了,耷拉着眼皮不想說話。
厲隋拿出一錠銀子送到他眼前,“有勞您了。
”
老闆已經幾天沒有新客人了,看着這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看直了,忙收起來陪着笑臉,“兩位真是客氣了,酒樓就在西市,叫廣聚樓,很好找的。
”
“多謝!
”
厲隋和葉錦羽很快離開客棧,騎馬去到西市,果然很好找,在這裡最高最大的建築,就是廣聚樓。
相比之前的客棧,這裡可謂是門庭若市,一樓大堂裡熙熙攘攘的,一波食客走了,另一波立刻補上。
站在這裡,想要和身邊人說個話都得靠吼的。
葉錦羽和厲隋本想找個清淨的屋子找這裡的夥計套話,結果生意太火爆,屋子是定不着了。
他們要是想吃飯,就得排号等着樓下大堂裡的食客騰出位置了才行。
他們隻好先退出酒樓,站在不遠處看着酒樓門口,觀察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裡動靜那麼大,每天來往的客人也不少,人多眼雜的,那些匪寇應該不會選在這裡落腳吧。
”葉錦羽對之前地判斷産生了動搖。
“沒有證據之前,不好說。
”厲隋搖搖頭,“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在這裡我們所得的線索應該都是有用的。
”
“您說的對。
”葉錦羽沖他豎起大拇指,她都忘記這個設定了。
“如果這裡真是他們的落腳點,恐怕這個酒樓的老闆和夥計都脫不開關系。
我們不進去查了,先綁來一個夥計問問情況。
”厲隋說。
“好,我去綁人。
”葉錦羽抽出腰間地軟鞭說道。
厲隋倒是沒有阻止,點頭叮囑道:“要小心,先把人帶去驿站。
”
葉錦羽已經走出兩步遠,背對着他擺擺手,做了個ok的手勢。
一個這麼大的酒樓,怎麼可能隻有前門,葉錦羽在周圍轉了一圈就發現了兩個小側門,看着像是運送食材用的。
這種時候不是送貨的時間,她瞅準時機就翻牆跳了進去。
她本可以從前門進去,趁機抓住過來招待她的夥計。
隻是她擔心這些小角色知道的東西太少,所以她想悄悄就進去探探情況。
如果能抓住一個酒樓管事之類的人,他們獲得有用信息的幾率就更大些。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葉錦羽本來計算的好好的,再加上她還有玩家身份的加持,在高朋滿座的酒樓裡找個人應該不算難事吧。
可是她低估了這個夢的随機性,現在做任務都不給明确提示了,誰還在乎你是不是個高貴的玩家了。
她潛進來的地方是酒樓偏院,看情況應該是拿來存放雜物,以及當後廚用的。
萬幸,這個時候夥計們基本上都在招呼客人,廚房裡的廚子們都忙着做菜。
滋啦的炒菜聲,蓋住了她的腳步聲。
也是她幸運,正好這個時候沒有人過來端菜。
她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走出了偏院,外面的小徑通往兩個方向,她棄了去前面大堂酒樓的那條,朝相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