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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翻來覆去

農女福妻有點田 久爺 7124 2024-10-28 10:10

  衆人離去,唯有一白衣老者立于下方,眯着眼睛,目送厲隋離去,以及其後緊跟的楚雲風……

  繞過大殿,來到幕後。

  楚雲風立即就蹦跳着來到了厲隋的面前,一臉痞笑,全然沒了剛才威嚴的氣勢。

  “我覺得剛才那厮說的挺好啊,你真得趕快娶個皇後回來。

  厲隋一臉嚴肅,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要。

  “诶,别這樣嘛,好歹是個皇帝,現在那後宮幹淨的更什麼似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楚雲風滿臉失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隻要娶一個,你就得當太監!
”厲隋狠狠地說到。

  楚雲風渾身一抖,打了個冷顫。

  “大哥,不會吧,我可還是個雛……”

  “以下犯上,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拉出去砍了?

  一聽此言,楚雲風頓時安靜了下來,比起那個,顯然還是小命重要,盡管那也挺重要,啊不,非常重要。

  兩人一前一後,楚雲風就這樣畏畏縮縮地跟了厲隋好一段路程。
見厲隋繞過重牆,走到新開的無人知曉的小道前,他才小心翼翼地重新開口,“厲隋,你不會又要去找那……那小太子吧?

  一連十天半月,這簡直比翻牌子還勤快。

  厲隋點了點頭,沒有否認,目光閃爍,好像在思量着一會相見時的話語。

  楚雲風見狀也拿他沒轍,僅憑這家夥還讓他叫葉錦羽太子就知道這個“倔驢”是什麼品種。

  “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他小聲嘀咕,可還是被厲隋所聽聞。

  因為楚雲風低着頭,自以為是地運用着内力控制音波,所以沒有察覺身前人無息地轉身。

  “你在說什麼?
”一聲輕喝,楚雲風給厲隋吓了個趔趄,差點沒有一屁股跌在地上,擡眼看他,滿面驚疑,“我的媽啊!
這龍氣加身也太不講理了。

  換作從前,楚雲風還有膽量在厲隋跟前稍微蹦哒兩下,至少惹了他生氣,打不過也能逃走,可如今厲隋登基,在那魏明淵魏老怪不知作了何妖之後,厲隋便功力大漲,氣息内斂,腳步無聲而沉穩,這明顯就是由外武轉内功的标志。
使楚雲風很是苦惱——他從小習武,直至一年前投靠厲隋,沙場曆練半月,沖鋒陷陣,刀尖舔血才讓自己丹田凝實,由外轉内,怎就這麼快讓人趕上,還壓他一頭,天理何在?

  “總有一天,我要搞清楚你的來曆。
”厲隋淡淡地扔了這句話給楚雲風,徑直離去了。

  楚雲風呆坐原地,欲哭無淚,“我的天,這,這可咋整!
哎呀!
早知道不出來!

  ……

  厲隋來到府門前,見到掃雪翁站立門前,恭候多時,他的眼眸中才有了笑意,朝這位老人禮貌地點了點頭,便邁開腳步,迫不及待地朝葉錦羽常在的小院中走去。

  ……

  “九九!
”親切的一聲稱呼,這是俗世無人見過的新皇的喜悅與溫柔。
盡管葉錦羽“承此大恩”,但手捧一本《春秋》的他卻顯得那般波瀾不驚。

  “陛下……”

  “說了多少遍,我還是你的厲隋。

  葉錦羽默然地點了點頭,扯出一抹微笑,招呼厲隋落座,并喚了如馨去燒茶。

  “其實,舊,厲隋……你不用每天來的……”

  厲隋面無多色,淡淡一笑,随意間便将一切帶過,輕撚桌上的一塊糕點,放入嘴中,朝葉錦羽點了點頭,顯示他耳朵已聞,但往沒往心裡去,外人不得而知。

  如馨上過茶,閑人都已退下,楚雲風自顧尋了個地兒去耍,暗中,白沫卻悄悄攀上了牆頭……

  “九九,這馬上可就到中秋,這次,哥哥帶你出去。

  葉錦羽擡眼看他,聽到此話,仿佛不太真實。

  “這次,我沒騙你。

  “嗯。
葉錦羽木讷地點了點頭,不知說些什麼。

  “九九。
”厲隋用手撐起頭來,黃袍散亂着敞開,完全沒了那幅皇上的架勢,“前幾日不讓你外出,主要考慮到你的傷情,以及外面還很亂,至于各種因果,到時候再與你一一細說,我真是為了你好。

  “嗯。
”這番話語入耳,葉錦羽真就隻能點頭罷了。

  “哦,對了,這幾日新法在全國推行,效果顯著,正好你準備準備,開年之後,分封江南,屆時那裡定是個魚米之鄉。

  “真的?
”葉錦羽開口,語氣中卻沒有太多的喜悅。

  “真的。
”厲隋誠懇地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葉錦羽,不躲不避,滿目真誠。

  二人對坐許久,厲隋話多,俊辭話少,不過一言一語,倒也如同相聲行當裡一對好的捧逗,相得益彰,頗為和諧。

  糕點吃完,如馨上的茶也已飲盡。
百無聊賴地厲隋嚼起杯中剩餘的茶葉。
對面,葉錦羽心知厲隋即将離去,這是厲隋不知何時起養成的習慣。

  “呸!
”吐出茶葉,厲隋伸着懶腰,站起身來,與葉錦羽道了聲别,一聲淺笑,不管葉錦羽是否挽留,現在的厲隋都不再稍作停留,日理萬機,是葉錦羽對現在的他最大的印象。

  ……

  “呼——”厲隋走後,葉錦羽深呼一氣,回想剛才話語種種,心頭又是滋味萬千,不知該作何感想。

  ……

  “近來,可又什麼異常?
”院門,厲隋一臉嚴肅地詢問着掃雪翁,面色平靜,讓人瞧不出心思。
33

  掃雪翁如他一般,面色平靜,“沒有。

  “人,處理掉了沒有?

  “沒有,那人武功很高。

  厲隋一臉不以為然,“見光死的東西!
你難道也怕?
”他語氣很重,盡管掃雪翁知道那并非針對自己。

  “三天之内,我要見他屍體!
”厲隋語氣淩厲,他最可怕之時,莫過于此。

  “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
”厲隋不明所以。

  “太子可能不讓……”

  “嗯?
”厲隋不相信這荒誕的事情,一聲輕笑,“怎麼可能?

  “他不會那樣的。
”厲隋又補了一句,還沒等掃雪翁再出言,他便大袖一揮,朝那蟻鼠盤踞的小巷,通了地路,回皇宮内去了,而這條小道,是他挖通的第五條……

  又是一段平靜的午後時光,可自厲隋離去,葉錦羽的右眼便一直在跳動。

  老話說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災。
”這可不是個好的征兆。

  天空也是陰沉沉的,這才剛放晴多久?
葉錦羽有點怨氣了,可又無可奈何,這般身不由己。

  白沫悄無聲息地走到葉錦羽身後,如馨也從院門向内探着頭。
葉錦羽揮手,招如馨進來。
不知為何,每天這個時候反倒成了葉錦羽最開心的時間。

  能看看白沫教如馨練武,能随手翻展兩頁閑書,心中暫得甯靜,也是極好。

  ……

  猛然按住右眼,那劇烈的跳動已讓葉錦羽不得不出手才能制止。
他用力地按壓了一會眼睛那處地方,才感覺舒服了一點,不再跳動,惹人煩心了。

  “哎——”一聲歎息,葉錦羽不由搖了搖頭,不知如何是好。

  “嗯?
”白沫看他這幅模樣,也是一臉疑惑,“怎麼了?

  聽到白沫出言,如馨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同樣是一臉疑惑,同時,也和白沫一樣,疑惑中包含着關切。

  “你還好吧?
”如馨湊近了葉錦羽,小心翼翼地說到。

  葉錦羽點頭,“也許是昨天沒睡好,我去補一覺,應該就無大礙了。

  兩人點頭。

  葉錦羽離去,如馨和白沫很快也沒了練武的興緻,三人很快就這樣分散了。

  暗處,離院門不遠的一顆老樹下,掃雪翁皺巴着眉頭,看着葉錦羽離去,看着如馨離去,凝望着、目送着白沫回房,不知在想些什麼。

  ……

  接下來的兩三天裡,衆人皆是這般沒有盡興便不歡而散。
葉錦羽右眼皮跳動的速度也随着厲隋來的次數的增多而加快,這令人不悅的感覺,籠罩在葉錦羽心頭,他總認為将有事情發生,手指敲打石桌苦想,又不知道是何事,該幹些什麼。

  ……

  日暮。

  秋天之夜,寒涼似水。
即使是身強力壯的漢子在這化骨的凜風中也待不得多久。
那暗暗的、綿柔的陰風真是既融血肉、又銷筋骨,讓人難以忍受。

  侍衛、仆奴,自是早就躲進他們各自的小破屋裡避寒。

  白沫、如馨,早在用完午膳,不過多時便被葉錦羽遣散。

  掃雪翁不見蹤影,料是身子禁不起這晚風。

  葉錦羽獨自披了冬穿的裘袍,來到這院落。

  “呼——呼——”還沒到燒炭火的時日,故這小院之中也無什麼東西能夠取暖,葉錦羽又沒來得及安排下人燒水,自然也無物禦寒,唯有這幅皮囊以及衣服罷了。

  長安古都,地處中原。
以往這時節,往往正是送爽宜人時分。
可自老皇帝日薄西山,這秋季也像和厲如晦命格相和一般冷了起來,大約到了今年,老皇帝厲如晦終是逝去,這氣冷也就到了極點,真是難熬。
恐怕今年還未入冬,衣裝單薄的污衣子弟都得凍死。

  院子很大,且不止葉錦羽常待的一處,可由于不能外出,葉錦羽已把此處翻來覆去折了幾趟,沒了新意與興趣。
今日閑來無事,無所消遣,他便又重新在此方兜了起來。

  ……

  “滴答——”一聲清脆。
一片落葉伴着未消的寒露跌到水面之上,惹了葉錦羽注目的同時也引起了他的興緻。
走近大略一瞧:枯葉殘破,被水浸濕之後更是顯得柔軟,整體雖然完整,但其上小孔無數,密密麻麻,又因其太小,顯得像黑點污濁一般,難以分辨。

  葉錦羽伸手去拈,指尖剛一觸水,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稍加适應,食指一勾,他終于還是将那柔軟的枯葉黏了起來。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面帶得意之色。

  可還沒待他“忘形”,一滴露水便又墜了下來,如同雨絲鋒利,不偏不倚地點到了葉錦羽的肩頭——那朵“桃花”之處。

  “嘶——”痛呼出聲,葉錦羽手連忙縮回。
可就在這一抖之際,帶碎了枯葉,片片掉落,揉進了污泥,真叫葉錦羽惱火。

  “哎——”用腳碾過三番泥土,無功地發洩掉自己的狠氣之後無可奈何的葉錦羽長歎一聲。
正了正身形,擁了擁裘衣。
剛拈過枯葉的手連帶着那幹淨的手一起在籠袖中揉搓取暖。

  又是秋風拂面,寒風雖未到那朔氣的程度,但已讓人覺得臉上如有刀割。
至少,葉錦羽對此感覺頗深。

  “不想走了……”葉錦羽就此在水邊站定,凝望那平靜的水面,整個人就如同呆滞了一般,一動不動。

  水面平靜如鏡,倒映葉錦羽的臉龐。
原本是那般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可眼忽一迷離,便生出了另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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