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雲很能吃,他也是個吃貨,這最後一塊考魚肉若非厲隋親手護着,估計這會兒也進去他的肚子裡了。
看厲隋都摸索了半天,這手掌都快把那荷葉給摸爛了,秋白雲看着他圓滾滾的肚子,說道:“你都吃這麼撐了,也吃不下,再說這魚冷了也就沒那味了。
你這樣護着,和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也差不多。
”
“吃屎去吧你!
”厲隋把那塊魚肉丢給了他,“撐不死你了。
”
秋白雲笑了,他拍拍自己的肚子:“我們妖,一次可以吃掉一整個米倉的糧食,當然也可以一千年不吃東西,你這凡人羨慕不來!
”
“每一隻妖的肚皮都是一個活的乾坤袋麼?
怎麼能夠裝得下這麼多東西。
”厲隋不由得摸了摸挂在身上的那一隻乾坤袋,裡頭裝着好幾輩子都花不完的珠子。
“你難道不知道,有很多的上品乾坤袋就是用活生生的妖煉制而成的嗎?
”秋白雲臉上突然嚴肅,吃魚都堵不住他的嘴,“不過現在已經被禁止了,這種做法太過殘忍。
”
“诶我說,你都死了很久了吧,怎麼現在剛出來一個月還沒到就知道這麼多?
”厲隋笑的賊賊的,卻沒有賊眉鼠眼的猥瑣樣子,“你是不是恢複了你生前的記憶,可不可以說給我們聽聽你的傳奇故事?
”
“赤瞳喜歡吃什麼?
”秋白雲突然就岔開了話題。
其實他真的知道自己生前的一些事情,隻是那些就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不說也罷。
更主要的是記憶比較零碎,破碎的拼圖一樣,完全拼不起來。
“我可不知道。
”厲隋果斷先撇清了自己,“他是兔子精,這兔子都喜歡吃苜宿草,隻是他成精了,這口味就很難琢磨了,你怎麼不去問問浮香他們?
”
秋白雲愣了片刻。
“我陪你一塊去。
”厲隋一拍桌面,義憤填膺的樣子似乎在和秋白雲說,“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
”
其實他也就是想和浮香聊聊天,自浮香和廖早兩個成為夫妻之後,這浮香恨不得白天也是晚上,每個晚上都洞房,直接和廖早釘在一起才好呢。
如此一來,厲隋都沒什麼機會和浮香聊天的了。
浮香真的很健談,隻是平常都怎麼不開口而已。
厲隋也是個話痨,他們聊一起,可以聊幾個時辰的。
還不等找到浮香,半路殺出個暖明來,他直接告訴了秋白雲:“赤瞳不挑食,不過偏愛甜中帶點兒酸的,像仙果子或是曬幹的果子糖,什麼都喜歡。
”
秋白雲得知後喜出望外,就盼着雨早點兒停了,他可以去外面找找果子。
反正也知道赤瞳住在哪裡了,過去極其方便的。
雷雨再大再兇,總歸是來的匆忙去的匆忙,不出半個多時辰,這烏雲已經飄去别處了,外頭太陽都出來了。
不過終是如此,他們也暫時出去不得,這雨水太大了,湖水真的上溢,外面發起了洪水,平地水深到了小腿肚。
看着那些渾濁的水,墨袁歎息,厲隋卻樂的直呼。
墨袁在擔心這水會不會沖沒了莊稼,厲隋是在看大水會不會帶出幾條個頭更大的魚來!
廖早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而且似乎是越來越精進,這烤魚的滋味嘗過一次還沒有吃過瘾,他可想要再次一飽口福。
還有那隻肚子是個無底洞的狐狸呢,有他在,一條大魚絕對滿足不了他們這麼多個人了。
“我們去外面看看吧!
”葉錦羽也是興奮的,她還小,這發大水的事情并不常見,所以第一次見,在屋子裡頭她就脫掉了鞋子,挽起了褲腿。
“去叫廖早。
”墨袁同意了,“騎玄武。
”
“别啊!
”葉錦羽抓住了墨袁的胳臂,晃着撒嬌着,“小叔,外面的積水不深,你不是怕水嗎?
正好去水裡走走,練練膽子!
”
葉錦羽也是一番好心了,不過墨袁是怕整個人在水底下的感覺,而不是這些。
所以果斷拒絕,他可不想脫掉鞋子,挽起褲袖,這樣多有損形象!
終究還是葉錦羽被墨袁給妥協了。
騎在玄武背上,在外面爬行着。
墨袁擡頭看了天,有一道彩虹高高挂着,好久都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光了呀!
玄武在爬行,也會遊泳,所以不經意間,玄武都爬進了那個湖中,它那一條長脖子有時候會伸入水中,叼點兒東西回來,是浮香極其讨厭的半大不小的魚。
三思
“我們把聶靈風給找來問問吧!
問問他為什麼要在這裡給我們下這麼大的一場雨,如果那一片雲不是他帶來的那就算我沒說。
”厲隋收集着玄武丢回來的魚說道。
這些魚還活着,他又重新将其抛回水中,倒不是他悲憫這些,而是他和浮香一樣,也嫌棄這些魚的個頭。
“這哪用叫他過來,聽到你在背後議論,他恐怕很快就會趕過來揍你一頓。
”暖明對着厲隋露出了胳臂,一副聶靈風要準備揍人的樣子。
“我這不是猜着嗎?
”厲隋捂住了自己的臉,“你這麼一說我也就知道了,他這麼忙的一個人,沒心思整我們的。
”
遊過了這個湖,一直到了沒有積水的地方,那已經在百裡之外了,這一場雨是真的大。
而在百裡之外,卻是一片豔陽天,這裡的地都被曬得開裂,一條條裂紋,似乎都能卡助幼.童的腳。
而在這樣一個地方,卻還有很多的綠色植物,不過現在正午剛過不久,所以這些植物看起來都是蔫蔫的,倒也沒有死去。
廖早撚下一片地上小草的葉子:“還真是幹的幹死澇的澇死啊!
這要是能把那裡多餘的水都給分到這片土地上來那就好了。
”
不遠處還吊着一頭牛,那頭牛嘴巴裡在嚼着一些食物,腦袋歪着,眼睛一直盯着他們幾個人。
那頭牛既然被吊着,那就說明這裡肯定是有人的,玄武先收了回去,他們走到那頭牛那裡。
原來那個人就躺在牛身上,是一個小牧童,臉上蓋着一片大樹葉,嘴裡在咀嚼着一些草,和他的那頭牛一樣。
萬物有靈,陌生人的接近讓那一頭牛不安分起來,哞哞的叫喚了兩聲,試圖喚醒正在午睡的小主人。
這牛的一嗓門,可堪比龍吟虎嘯了,格外具有穿透力和震懾力。
第一次聽見牛叫的葉錦羽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覺得這聲音太大,和那個驚雷一樣了。
這麼一聲牛叫,那個小牧童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反手摸了摸牛背:“黑鐵,你亂叫什麼呢?
”
聽見小主人的聲音,那頭叫做黑鐵的大黑牛站起了身子,把頭上的一對大牛角對着這群人。
黑鐵的突然起身,可把那小牧童給摔慘了,不過也讓那個小牧童特地消除了睡意。
看到這麼多的人,小牧童吐掉了嘴巴裡已經嚼爛的草,笑嘻嘻的看着他們:“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從哪裡來啊?
”
“我們從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過來,你可能聽都沒有聽說過。
”厲隋不打算說起,對方就是一個毛頭小孩子而已,對他說了從哪裡來他也肯定不知道,“沒有大人嘛,怎麼就你一個小孩子在這邊放牛?
”
“黑鐵可聽話啦,而且它隻對我一個人好,對其他人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你們也看見啦!
”那個小牧童到是很不認生,而且說起話來流暢伶俐,咬字清晰,語速還超級的快。
那語速讓厲隋頗為唏噓,他也估計說得快了:“一個小孩子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放牛,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們在這四周也看過,并沒有什麼房子,我說你一個小娃娃,還有這頭牛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不成是地底下嗎?
”
“怎麼就準許你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過來,不允許我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來放牛啊!
我們那裡都沒有什麼草了,就這裡的植物還綠着一些。
我不到這裡放牛,我的牛會餓死的。
”小牧童很是心疼的摸着他的那頭牛。
其實這頭牛墨袁他們也看的出來,很瘦,雖然還是兇巴巴的看着他們,可是卻有一些無神,應該是餓了很久,現在雖然說吃上了一些東西,可是精神和力氣都還沒有徹底恢複。
“那你們那個地方,原本應該不會幹旱到連草都不長吧?
”廖早問道。
看着這頭牛,牛可是一種需要吃很多料草的動物啊,沒有足夠的食物,這頭牛怎麼可能被養的這麼大!
小牧童一副受委屈的模樣,他也的确委屈呀,本來他根本就不需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放牧。
可是這賊老天偏偏讓他們那邊幹旱了好久,人都喝不上水,這畜生早已經吃不上草了。
不過既然這都是天災,小牧童也不怨天尤人的。
他放慢了語速,有點兒喪氣的回答着廖早的話:“我們那邊已經有一年沒有下雨了,地幹的就和這裡的一樣恐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地都已經這麼幹了,可是這些植物該長的又都長着,難道這些水都在地底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