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隋也曾經是聽說過這個箫門的,那還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聽說當初這個箫門,被一把火燒盡,全家被屠殺,是因為一個弟子背叛了。
曾經輝煌一時的箫門也就此失蹤。
“原來是這樣,所以那些什麼屠殺什麼燒毀,都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吧?
”厲隋在看過箫門的輝煌成就之後,還曾惋惜了好久。
“當時确實是有一個叛徒,想要這麼做。
可惜他勢單力薄,實在無法與箫門抗衡。
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就被消滅的幹淨。
而當時的箫門家族,正好想趁這個機會退隐,所以就有了你們看到的版本。
”
“可是當時蕭家大宅确實被燒沒了,而且很多人在那場大火中,收拾出來許多屍體還有,那些箫門曾經的巅峰之作。
”厲隋知道,雖然過去時間很久了,但是。
這些傳言,總不可能全是空穴來風吧?
“當時的箫家大宅确實已經燒毀。
至于那些,所謂的巅峰之作和屍體,都是可以僞造的。
畢竟巅峰之作,也有失敗的殘次品。
”黑衣男子不以為然,隻要一個家族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什麼做不到。
“原來是這樣,但為什麼母妃,會入宮為妃?
”這也是厲隋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以母妃的性格還有作風來看,她并沒有愛上父皇,那為什麼在一個強大的隐世家族支持下。
還願意入宮為妃?
一待,就是這麼多年。
“這個是當年另有隐情,你母妃沒有告訴你,那你就暫時不要先知道。
等到時機成熟了,你母妃自然會告訴你。
”黑衣男子似乎在這個問題上也并不想多談。
“那好吧,那母親現在是回了蕭門嗎?
”厲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母妃了。
“是的,不過如今并不是你們母子相見的最佳時機。
實際一旦我自然會來告訴你。
現在,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要着急。
”
“究竟什麼時候才是最佳時機?
”似乎這半天,黑衣男子一直在強調這個。
“最佳時機就是生死攸關,性命垂危的時候。
”黑衣男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水。
說這麼半天還是有些口幹。
“那好吧,我沒有什麼問題了。
不過這紙鶴的話,隻能用一次還是能重複使用?
”
“這個事要看對方了,比如你寫了信,然後放在紙鶴裡。
傳了過去,結果對方并不想看,也不想跟你回信。
把紙鶴留下,那自然就沒了,如果對方給你回了信,又傳了回來。
那自然就可以多次使用。
隻要沒遭到雷擊,沒有遭到人為破壞,這個紙鶴的使用壽命是三個月。
同樣,這也是你母妃給你的期限,如果三個月你不能把她兒媳婦哄回來,那你将再次失去聯系。
”
“好的,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
“剩下的就沒有了,如果有的話,我會再來告訴你。
”歐陽覃站起身,拍拍衣服,準備離開。
“歐陽先生,不知道歐陽先生在這裡是否有住處?
如果沒有的話,就在王府裡住下吧,雖然是簡陋了一點,但好在是自己家裡,比外面方便的多。
”厲隋看着天色已晚,這歐陽覃總不能要趕夜路吧?
再過一會兒,城門就要關閉了。
“不用啦,我自有辦法。
而且這個,你拿好,這是你母親。
讓我帶給你的信物。
如果以後要讓你入箫門的話。
這個是至關重要,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存。
”黑衣男子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
這塊玉,剔透又微微散發着柔光。
一看就非凡品,與市面上那些,價值連城的,還是有些不一樣,那些追求的是,光滑平整,裡面沒有一絲雜物,可是這塊玉佩中間,似乎有一個黑色的小點。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既然這樣,那在下先行告辭。
留步。
”黑衣男子往外邊走去。
“歐陽先生,慢走。
”
送走了歐陽覃,厲隋又回到客廳,看着手中的紙鶴,看明白。
這是母妃讓他做出必要的選擇,也是讓葉錦羽真正的做出選擇,畢竟兩人分開這麼長時間了,如果真的還有感情在的話,錦羽會給他回信,可是如果葉錦羽不回信,他也将永遠的失去聯系。
厲隋真的是有些猶豫了,這是一場賭博,但是他不敢賭。
他怕兮錦羽還在醫院,他不給他回信,他怕自己不能說服她,她會永遠的離開,這樣一來,自己真的沒有什麼信心。
當初是自己對不起葉錦羽在先,如今又是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系,雖說自己不知道她在哪,但是這不能成為自己不聯系她的借口。
手中拿着紙和拿着這個聯系方式,可是卻沒有下筆的勇氣,收起紙鶴,無論如何,他也要試試。
曾經面對千軍萬馬,他面不改色,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紙鶴,卻讓他心思百轉。
叫上暗一,打道回府,既然要賭,那現在就開始了,回複去給錦羽寫第一封信。
厲隋看着小小的紙鶴,每一次最多隻能寫三十個字,意思就是他隻有兩次機會,一次是三十個字,勸回錦羽,讓她回信。
第二就是三個月内用三十個字,要錦羽回心轉意。
厲隋并不知道,怎樣把自己的一腔思念,轉化成簡簡單單的三十個字。
他知道錦羽在怨他,所以才更加糾結。
看着門口的一群人,沒來由的煩躁,所以徑直去了書房,無論寫什麼,總是要寫的。
看着面前的小紙張,厲隋再三提筆,又放下,他猶豫了,最後心一橫,寫了上去。
錦羽,吾念之。
短短五個字,寫完以後,外面天色已黑,看着萬家燈火,唯有王府一片慘淡。
520
夜空中,紙鶴搖搖晃晃的飛去,厲隋看着它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是不是太草率了?
自己應該解釋解釋吧?
可是,怎麼解釋?
厲隋坐在椅子上發呆,在皇位和錦羽之間,他猶豫過,可是,他兩個都想要,都不想放手,所以,他想讓錦羽當皇後,給她天下最好的,用來補償。
閉上眼睛,滿滿都是一家和樂的景象,總有一天,會重新團聚的。
正在閉目養神的厲隋,不自覺的睡着了,夢裡,又是上次的那個夢,白衣男子,葉錦羽,厲初墨,厲瑾渝,丫頭,小子,好像一家人,白衣男子抱着小子,葉錦羽抱着丫頭,坐在地上,厲初墨和厲瑾渝在旁邊嬉鬧,好像一個世外桃源。
厲隋怒火中燒,拼命的想過去,可是卻沒辦法,被牢牢的鎖在原地,隻能看着他們幸福的在一起。
那個白衣男子回頭,看了厲隋一眼,攬着葉錦羽,領着四個孩子,往遠處走去,直到厲隋再也看不見,他自己終于能動了,可是,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去哪。
接着,他的正前方,出現一把龍椅,黃金打造,氣勢恢宏,他看到了自己,一身金龍黑袍,頭戴冠冕,走了上去,然後坐在龍椅上,椅子背後的是一群莺莺燕燕,椅子前方,是文武百官,在高呼萬歲,葉錦羽?
厲隋心中納悶。
緊接着,就看見龍椅遠處,剛才消失的一家人,又出現了,他們看着龍椅上的“厲隋”,搖了搖頭,離開了,又消失在那片白茫茫中。
厲隋正要着急,發現剛才的情景轉換,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被壓上了斬龍台,這是專門處決皇家之人的地方。
太子大哥,遠王爺三哥,揚王爺四哥,三人不停的謾罵龍椅上的厲隋,直到劊子手的利斧揮下,一片血霧,什麼也看不清了,厲隋呆呆的看着這一切。
場景一轉,厲隋又看到了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自己,不知過了多久,打下最後一座城池,那個“厲隋”,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将所有的皇室,壓上斬龍台,然後,天下人,都在向他低頭,向他臣服。
可是看到這一切,厲隋并不開心,那個“厲隋”,也不開心。
從龍椅上下來,“厲隋”穿着龍袍,撐着傘,在雨中,一個人,去了郊外,一大片的墳地,每一個名字都觸目驚心,他一個人,坐在墳前,最尊貴的龍袍,沾滿污泥,一個人喝的爛醉,卻沒有人提醒他該回家了。
當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厲隋更是驚愕,不僅僅是各國皇室,還有大哥季青豹,二哥容哲,巫籬,暗一,暗二……那麼多,所有人,都死了,隻剩下他一個。
厲隋被“厲隋”感染,心中一股腦子自控的悲涼升起,他喘不過氣來,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厲隋掙紮着,突然驚醒,擡眼看着四周,他還在書房裡,一切都沒變,不過是他的一場夢,震耳欲聾的雷聲,是暗一在門外敲門。
厲隋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雖然剛才隻是一個夢,但是夢中的場景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讓他恐懼。
那是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害怕的。
如果兩者必須在一起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抉擇。
暗一的敲門聲還在繼續,厲隋勉強回過神來,揉揉疼痛的太陽穴。
“進來吧。
”
“王爺,您怎麼了?
我敲了半天門,你也沒開,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暗一看着椅子上臉色不好的厲隋,不知道怎麼了,明明來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我沒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
“是這樣的,王爺,剛才絮兒姨娘的婢女過來說,絮兒姨娘,流産了。
”暗一觀察着厲隋的臉色,畢竟是王爺的孩子,總不可能真的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就把這一頁掀過去了?
好歹也要和皇宮裡的那位交代一下。
“流産?
怎麼回事?
”厲隋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夢裡清醒過來,腦子有些跟不上。
“我聽這些人說,好像是因為,姨娘和管家出現了沖突。
然後管家打了姨娘一個耳光。
結果使姨娘不慎摔落,孩子就沒了。
”
“還會有這樣的事?
是哪個管家?
”
“是玥娘。
”
“她現在人在何處?
”
“白天都趁别人不注意跑了,結果被淩二管家派人,又抓回來了,現在正關在地牢裡,聽候王爺發落。
”
“走吧,好歹我們也要去看。
”厲隋并不想去,但是總得去一趟給宮裡的皇上一個交代,這是名義上的皇家子嗣,又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打掉,嚴重與不嚴重還要看皇上的意思。
厲隋和暗一,一起來到後院,漣漪上趴在門口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