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這可都是經過兩道檢驗才上的桌的,不可能啊。
葉錦羽疑惑地看了一眼厲隋,厲隋好似明白了她的心情,
慢悠悠地說道:“婧兒,五日後,我們舉行秋季圍獵,樓蘭國的哈迪嫚兒女官也會參加,紮西裡德女官指定要求你來陪同,朕想問問你,你可方便麼?
”
葉錦羽這才知道,他們這麼半天邊喝酒邊讨論的是這個事情,
厲隋問我是不是方便,什麼意思?
九王爺低下頭,趕緊小聲提醒,“皇嫂,圍獵可是要騎馬的,而且,還要騎馬飛奔,你會麼?
若是不會,趕緊回了皇兄,就說你不方便,不要失了禮數,樓蘭使團不會為難你的,”
葉錦羽也小聲道:“可他們指定是我啊。
”
九王爺又小聲回道:“若是你會騎馬,會射箭,當然最好不過,也讓她們見識一下我們中原帝國的女人也不是白吃飯的。
可是,不會就不要硬上了。
最多,我去陪她好了。
”
葉錦羽微笑着看看那位女官,又看看厲隋,清亮的聲音答道:“回皇上,婧兒願意陪同哈迪嫚兒女官,沒什麼不方便的。
”
厲隋一聽,眉頭微微一皺,臉色出現幾分擔憂,思忖一下,擡眼微笑着看那哈迪嫚兒女官,“既然婧兒說可以,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讓她陪同你。
”
九王爺瞪大眼睛看着他,“我,我,我說,你,你……”
他指着她,手指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葉錦羽一把将他的手打到一邊,“什麼你、你、你,我、我、我的,有話快說,沒話閉嘴。
”
九王爺氣哼哼地,白她一眼,“你,你死到臨頭了你知不知道?
你怎麼就答應了呢?
剛才皇兄之所以當着樓蘭國使者的面兒問你,就是想讓你當面回絕他們的,免得皇兄直接回絕顯得皇兄一個大國皇帝沒有風範,待客不誠懇,你沒有看懂麼?
”
說着,又氣哼哼地不知道往嘴裡吃了些什麼,一邊嚼,一邊接着埋怨,“憑你的聰慧,你肯定是看懂了。
那,你就應該借着皇兄的坡兒,下了你的驢,這可倒好,答應了。
”
九王爺一下子又激動地撲上來,把葉錦羽給吓了一跳,“你知不知道騎馬有多危險?
啊?
你知不知道?
尤其是一大幫的人騎馬追趕一個獵物,那就更危險,那個時候,就是有經驗的騎手,都很有可能從馬上墜下來,一邊搶東西,一邊還要射箭,一邊還要躲着别人的箭不要射到自己。
”
“我不是剛剛跟你說過一個王兄去年墜馬的事麼?
他一下子摔的骨頭都斷了,他是個男人呐,男人,”
“骨頭都摔斷了,看來,我剛才都白說了,你也不往心裡去。
”
“就你這身子骨,真要掉下來,還不得摔散架了?
你就一點也不害怕麼?
啊?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本王可真是服了你了。
”
“我的天呐,這可怎麼辦?
”
“我猜想皇兄現在一定特别後悔,不如剛才一下子給那個哈迪嫚兒女官兒給回絕了。
”“如果皇兄知道你是這個回答,他肯定不會問你的。
”
“我的天,你這是在逞強,玩命呢。
”
九王爺越說越覺得不行,“哎,我說,你還是現在反悔了吧,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
”
葉錦羽眼巴巴地看着九王爺在那裡叽裡呱啦的,也插不上嘴,她也知道,這個九王爺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終于等到他住了嘴,
葉錦羽看着他的雙眼,說道:“我不反悔。
”
九王爺頓時用拳頭錘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件事可不能逞強啊,皇嫂,皇兄不但會心疼,更會生氣的。
”
“我騎過馬。
”
九王爺一聽,愣怔了好一會兒,不一會兒功夫,瞬間變了臉色,滿臉愁緒頓時煙消雲散,突然又微笑起來,
“真的啊?
早說啊,害得我瞎擔心一通,要是這樣就好了,騎過馬就是會騎馬了,要是會騎馬的話,隻要你不狂奔,就基本上沒什麼太大的危險,那你也可以站在一旁看着我們圍獵,主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就行了。
”
“那你什麼時候騎過馬呀?
”
九王爺一下子輕松了很多,他一邊問,一邊又拿了些東西放到嘴裡,不斷咀嚼。
葉錦羽看着他微微一笑,“小時候。
”
九王爺一下子就給噎住了,兩隻手把着自己的脖子,“嗯,嗯,嗯……”說不出話來,也喘不上氣來,臉色憋得通紅,眼睛憋得大大的。
我的老天爺,小時候,騎過小馬駒吧,那也算是騎馬麼?
我的老天爺,這跟不會騎馬有什麼區别啊?
葉錦羽趕緊給她倒了杯茶水,幫着他輕輕地捶打了兩下後背,
九王爺終于把卡着自己的東西咽了下去,深深地喘了一口氣,“我的老天,語出驚人呐,婧兒皇嫂。
”
“嗨!
算了,我也不在這瞎操心了。
反正還有皇兄呢,這麼看來,五日之後,皇兄肯定會親下圍獵場的。
”
他回頭看了一眼葉錦羽,“不過,這次他皇兄有再大的實力,也肯定是搶不過我們的,”
因為他肯定是要跟着你這個大拖油瓶子啊,弄不好就得形影不離地跟着。
九王爺意味深長地又瞟了一眼葉錦羽,葉錦羽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晚宴很成功,樓蘭國來訪的七、八個使者官員,十分的滿意,那個樓蘭國王子對中原帝國皇帝的招待表示了深深的謝意,尤其對中原帝國的廚房裡的女大廚的手藝,感到十分的好奇和贊賞,對中原帝國的富庶程度表示由衷的敬佩。
那個哈迪嫚兒女官也代表女性表達了對中原帝國皇帝的尊敬和傾慕,誇贊厲隋是她所見過的最沉穩、最有氣度、最有決斷力,和長的最俊美的皇帝。
她的非常直接的表達,讓在座的每一個中原女人心裡都感到十分的不安,欣妃娘娘等一幹人等心中暗想,這個女官可真的是不要臉,怎麼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來誇贊一個男人呢?
難道是她也想爬上咱們皇帝的龍床不行?
哎呀,可真是不害臊。
真為她感到丢人。
做個女官兒又能怎麼樣?
竟然能說出來這麼丢人的話來。
怪不得她穿的裙子,又露着胳膊,又露着腿的,就連那豐滿的前胸也都快露出來了。
真是的,這若是放在中原,她不就是個娼婦麼?
葉錦羽倒是聽得出這個哈迪嫚兒女官不過就是客套一下,表達一下心情,不過說的也都是事情,所以,這哈迪嫚兒女官的話說的很好,很到位。
厲隋也是第一次被女人當着衆人誇贊,臉上有點兒發熱,反正已經喝了很多酒,别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微笑着看那個女官回道:“哈迪嫚兒女官,你對朕的誇贊,實在是過譽了。
”
主賓之間十分和樂,大家高高興興地散去。
厲隋到最後也喝得微醺,宴會上順利解決了樓蘭國的使團帶來的三道難題,厲隋心下放松了不少。
就是這最後一件秋季圍獵的事情,讓他落下的心又吊了起來。
葉錦羽在使團的人走了之後也離開了宴會宮殿,
這秋天的夜晚也漸漸涼爽起來,
一個人走在回延禧宮的路上,看着這清明的深秋夜色,感受路上涼涼的秋風,
這古代夜晚的甯靜,真的是讓人蝕骨銷魂的,蝕骨銷魂的孤獨,是的,此刻的葉錦羽突然感到異常的孤獨。
她又開始思念自己上一世的親人,很是想念,若是現在還在他們的身邊,一定是在媽媽爸爸身邊呢吧?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剛剛吃過晚飯,要麼是在陪着爸爸看電視,要麼就是在陪着媽媽看書,或者是三口人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東加長李家短,可是,現在自己的靈魂卻來了這裡,也不知道人到中年的父母怎麼面對沒有了自己的生活。
莫名其妙地,剛剛那麼熱鬧的場面,此刻的這種空曠的寂靜,卻讓葉錦羽覺得更加的孤單。
眼裡的淚便悄悄地滑落下來,她立在路邊,放下手上的裙擺,擦了擦臉上的淚。
“為什麼哭?
是不是今夜在禦膳房忙的太累了?
”
厲隋的溫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錦羽猛地回頭,朦胧的月光下,隻見一個高大的輪廓。
原來他早就知道那三道菜是自己做的,
葉錦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再跟他說什麼,就什麼都沒說,又回過頭,向前走去,
剛走了幾步,就來到了一處岔路,葉錦羽猶豫了,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路,
可是,一想到兩個人之間那場還沒有進行完的談話,她也不想回頭問他,索性,自己由着自己的感覺向前走,走丢了,再重新走回來。
她選了一條,就繼續向前走,隻走了兩步,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拉着她向另一條路上走過去。
葉錦羽想要掙脫,輕輕甩了一下,那手卻握得更緊,
他不回頭,也不說話,就在前面牽着她的手。
葉錦羽跟在身後,能夠聞到他身上飄過來的酒香,他是不是喝的多了?
葉錦羽的另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裙擺,就在後面跟着,走了一會兒,眼見着自己的延禧宮就在前面,
終于到了。
可是,路過了延禧宮,厲隋仍然不放葉錦羽的手,牽着葉錦羽向聖陽宮走去,
葉錦羽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宮門還長着明亮的宮燈,明顯是那三個小宮女在等着自己,她又輕輕掙脫了一下,他便握的更緊。
“我,我到了。
”
葉錦羽輕聲地說。
厲隋回道:“朕知道。
”
可他卻并沒有想停下來。
葉錦羽又輕聲喚了一下,
“延禧宮到了。
”
厲隋停了下來,卻并沒有轉身,“朕知道。
”
“我,我……”葉錦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厲隋轉回身,葉錦羽借着明亮的宮燈,看清了他因為喝了酒而變得微紅的臉色,還有,他柔情似水的雙眸,葉錦羽被他看得滿身不自在,她放下自己的裙擺,把另一隻手從厲隋的手裡抽出來,兩隻手在胸前不停地絞在一起,眼睛看向别處,
“我,我到了。
”
厲隋上前一步,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朕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