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這個重要的人證已經鏟除掉了是嗎?
可惜了,老夫人的算盤要落空了。
“馮嬷嬷?
難怪最近幾日都見不到她了,原來是畏罪潛逃。
”高嬷嬷的笑容摻雜了不少的嘲諷,針對的是馮嬷嬷。
不難看出這兩人是敵對關系。
葉錦羽權當沒有聽見。
老夫人開了口,一派正經:“馮嬷嬷去了何處?
”
這麼能裝,如何不讓人敬佩?
馮嬷嬷平日裡一直都在老夫人的跟前照顧,如今卻是不見,衆人隻覺得莫名其妙。
歐陽池目光落在葉錦羽的臉上,開口詢問的時候,臉色難看:“你将馮嬷嬷給抓去了?
”
總是将最壞的揣測用到她的身上,若是往昔,葉錦羽會覺得傷心難受,如今的她早已看淡。
冷笑,盡顯疏遠:“馮嬷嬷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若是我敢去動她,你認為會沒有人知道?
”
“行了,馮嬷嬷的去向,讓忠厚帶了人去調查,如今我隻想處理盜竊一事。
”老夫人三言兩語,将馮嬷嬷給摒除在外。
葉錦羽自然不滿意。
關鍵的人物,豈能說摒除就摒除的?
歐陽池事情多,沒有那麼多時間在這件事情上浪費,老夫人緊揪着不放,葉錦羽又不願意道歉,他的耐心漸漸沒了。
這點藍彩蝶看的仔細,以為這是個好主意。
巴巴的開了口,對葉錦羽勸道:“姐姐,家醜不可外揚,若是你喜歡這手串,求了老夫人恩典,她那麼疼愛你,給了你就是,何必如此。
”
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歐陽池,似乎很失望一般,嘀咕了一聲:“平白讓下人看了笑話。
”
葉錦羽冷笑。
藍彩蝶不滿,接着說:“姐姐,既然人贓并獲,老夫人是真給你氣到了,你好歹求個繞,保證一下自己往後的作為,老夫人是寬宏大量的,不會不原諒你。
”
話說的可真夠漂亮。
可惜了,她還真不打算讓老夫人那麼輕易原諒自己。
“手串,老夫人說是怎麼來的?
”葉錦羽問。
“這是爹留給老夫人的念想,當初也是母親的物件,留給了老夫人把玩,這是見證了他們感情的象征。
”歐陽池說到這裡,心底得意。
别的大戶人家的後院,總有不少的勾心鬥角,而他們歐陽家,從父親的手中開始到自己如今都不存在這等不好的現象。
歐陽池引以為傲。
葉錦羽笑:“原來如此,那的确是很重要的物件了,那這麼重要的物件,為何成色有所不一樣?
”
歐陽池的目光落在手串上,除了兩粒珠子黯淡無光,其他的卻晶瑩剔透,亮眼的緊。
這問題,歐陽池不能解釋,他自己也不了解。
畢竟這東西說貴重,卻也隻是小玩意,他身為一個男人,如何會去注意這等東西。
“老夫人,你說呢?
”
問題突然就轉變了方向,老夫人心底有些不安,她本來不想回答,卻又因為歐陽池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她一時間沒有想到應該如何糊弄的言語,顯得慌亂了不少。
葉錦羽見狀,隻好說道:“這樣吧,茉莉,你去帶馮嬷嬷來一趟,讓馮嬷嬷給歐陽老爺解釋一下,這珠子為何會如此黯淡無光。
”
“馮嬷嬷?
!
”老夫人失聲叫喊了一句。
引來歐陽池的詫異。
老夫人一向端莊,有不少的人說起老夫人,都誇老夫人得到了嚴老夫人的衣缽,再是端莊良善不過了。
如今的老夫人,因一個老嬷嬷的名字就驚慌失措,實在奇怪。
還有,先前不才說過,馮嬷嬷不見了嗎?
為何葉錦羽卻又知道人在哪裡?
讓身邊的婢女去請,顯然,馮嬷嬷讓葉錦羽藏了起來。
歐陽池還在琢磨這其中的關聯,老夫人已經頻頻朝着藍彩蝶使眼色。
此刻的藍彩蝶也有些不知所措。
處理馮嬷嬷的人是她找來的,雖然毒藥不是她的,卻是她看着喂下去,怎的如如此重的毒藥,卻沒有将馮嬷嬷給毒死?
藍彩蝶的目光落在葉錦羽的臉上,突然想起來,不光馮嬷嬷沒有被毒死,就是葉錦羽也沒有被毒死。
難不成,這個葉錦羽有什麼妖術不成?
她有一個感覺,若是這一次的危機沒有辦法度過,對她來說,将會是個劫難。
“老爺,你看看姐姐,将老夫人氣成什麼樣子了,原來馮嬷嬷跑這件事,和姐姐有關系呢。
所以,姐姐是真的拿了老夫人的東西。
”
她一邊說,一邊研究歐陽池的臉色。
見他的臉色陰霾,藍彩蝶心底也有些不太确定。
老夫人一再的警告,也讓她為難。
目光對上葉錦羽似笑非笑的嘴角,藍彩蝶心裡一抖,竟然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馮嬷嬷哪裡去了?
”歐陽池想知道,葉錦羽到底有沒有動老夫人的東西。
手串是挺重要的一件東西,若是她真因為手頭緊了,而拿這些物件,她為何不來找他要銀子?
思及此,歐陽池看了藍彩蝶一眼。
如今掌家的人是藍彩蝶,她做的雖然沒有葉錦羽好,卻也算得上不錯了。
若不是葉錦羽做出來的事情實在惹怒他,并且還一句道歉,一個悔改之意都沒有,他又如何會一直壓着此事不作為呢?
外頭一直在笑話他們家小妾當家,反而将當家主母當做外人提防,他難道心底好受?
葉錦羽實在是太令人失望。
歐陽池的心裡如何想的,葉錦羽沒有去琢磨,光看臉色都知道,他如今所想的事情,怕不是個好的。
她更懶得去琢磨了。
茉莉領命想要出去,攔着她的人依舊攔着不動彈半分,葉錦羽見狀,看着歐陽池:“歐陽老爺,難不成,你連證人都不願意見了?
”
自然不是。
歐陽池親自下令,讓歐陽家的下人,跟着茉莉去帶人過來。
這是不信任她呢。
也罷,她早就習慣。
片刻之後,茉莉回了,跟在她的身後的,除了馮嬷嬷,還有一個老妪。
收拾的挺幹淨的,就是臉上有一道疤痕,看恢複的模樣,應該是陳年舊傷。
走路的時候,腳有些跛。
态度不卑不亢,表情卻顯得有些複雜。
葉錦羽的目光略過她們二人,最後落在老夫人的臉上。
可以說,她嫁入歐陽家後,就沒有見到過老夫人的臉上有這般難看的時候,很顯然,她和這個老妪認識。
腦子裡靈光一閃,葉錦羽盯着馮嬷嬷看。
當初她曾經說過,有一個老姐妹,曾經是歐陽府上的老人……
想必就是這一位了。
藍彩蝶見到馮嬷嬷,已經要瘋了,沒有想到此人真的沒有死,還和葉錦羽攪合在了一起。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可如今她做了虧心事,見到被自己害的兩個人湊到了一起,心底自然就有些慌亂的。
不由自主的後腿一步,絆到玉竹的腿,差點就摔了,幸虧玉竹眼明手快的扶着,才免了她的皮肉之苦。
可她竟然不知道感激,還瞪了玉竹一眼:“你為何絆倒我,你可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老爺的第一個孩子?
”
她未雨綢缪,不管待會兒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要提醒歐陽池,她的肚子裡,是有孩子的。
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應該讓她遇到危險。
葉錦羽冷眼看着藍彩蝶的掙紮,她如今要對付的,可老夫人,藍彩蝶嘛,不着急。
“老奴見過歐陽老爺。
”馮嬷嬷帶了老妪走到歐陽池的面前。
卻忽略掉老夫人,單單隻是給歐陽池行禮。
完事又對葉錦羽行禮。
至于在場的兩位主子,她們視而不見。
歐陽池心急,不去計較這點瑣碎,他的目光卻一直定在老妪的臉上看,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一晃過去十多年,當年的小少爺,如今已經長成,成了歐陽府上的擔當,老夫人地下有知,想來會很欣喜的。
”
老妪開口,盡顯熟稔。
歐陽池瞪大了眸子,盯着這老妪,想要喊,那稱呼卻一直沒有出口,隻因為他有些無法接受。
“老夫人,未曾想到,老奴還活着吧。
”馮嬷嬷也開了口,她卻狠狠的盯着老夫人人。
仇恨着。
“馮嬷嬷,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夥同夫人,竊取我的物件?
”老夫人先聲奪人。
馮嬷嬷絲毫不在意,她指着自己身邊的老妪,問:“不知老夫人可還記得老奴這個老姐妹?
”
老夫人早就不淡定了,在這兩個人踏入房内開始,她就已經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她不知道,原來當年的人,還有活下來的。
馮嬷嬷原來一直都帶有目的,她卻沒有察覺到,如今将自己陷入這般境地,的确是巨大的危機。
“你是,奶娘。
”歐陽池驚呼。
一直想不起來如此熟悉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人,馮嬷嬷的一句話,倒是讓歐陽池往以往府上的老人上去想。
這不就喚起了記憶深處的人。
“少爺,你還記得老奴。
”老妪眼底泛着淚花。
“可你為何……”歐陽池的目光從她的臉上又看到腳上。
他的奶娘,他記得很清楚,小時候頑皮,曾經掉下冰冷的荷花池中,是奶娘救了他一命,當年的奶娘身姿矯健,雙腿完好無損,容貌也是上等的。
奶娘還有一層身份,是外家的婢女,被送來喂養他。
當初母親為嫁之時,也是服侍母親的丫鬟。
母親死了之後,她就不見了,為此,他還哭了許久,這是雙重打擊。
“此事說來話長,待老奴将往昔的一些舊事說出來,少爺便明白,老奴為何會成為這般模樣。
”
想起自己去了的孩子和男人,老妪的臉上憎恨盡顯。
老夫人此刻已經坐不住,指着老妪:“這是哪裡來的鄉野婦人,給我趕出去,當我們歐陽府是什麼地方,誰都可以進來的?
”
若是單單馮嬷嬷出現在她的跟前,她反倒不怕。
隻因為馮嬷嬷并不是當年的知情人,就算看到手串上的秘密,也不能知曉一星半點。
老夫人要将馮嬷嬷除掉,卻是因為心底有鬼,促使她動了手。
卻不曾想,将人給逼急了,會反咬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