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在厲将軍的跟前,乖的和小綿羊一般。
“回去,這裡沒有你的事。
”厲隋并不給厲晖面子。
厭惡就是厭惡,裝都懶得裝。
“大哥,我……”
“去吧,為父和你大哥有話要說呢。
”厲将軍對這個庶子,自然是不放在眼底的。
若不是這個庶子的母親,他也不會和厲隋母子鬧成這樣,到了年老的時候,遇到這樣的處境。
說出去誰相信,他是那個号稱戰無不勝的鎮北大将軍。
“是,爹。
”厲晖退下,一臉的恭敬。
轉過身去的時候,陰霾代替笑容。
厲隋又如何能夠不知道那個庶弟心思不純?
他懶得去計較:“讓葉常慧嫁給二弟,明謀正取,你答應就不準反悔,我在他們成婚之後要離開一段時間。
”
交代,而不是商議。
厲将軍瞬間就不幹了:“你不是說不走嗎?
你若是走,方才所達成的協議,作廢。
”
對厲隋來說,作廢與否都不重要:“那你當天等着一場沒有新郎的婚事吧。
”
反正又是威脅。
厲将軍被氣得想要一腳踹過去,卻被厲隋提前擋住,不給他擡腳的機會,兩父子就這般在台階上坐着,卻雙腿抵在一處。
汗水從厲将軍的臉頰上滑落,他又不敢去擦拭,否則這氣一洩,就該要輸了。
下一刻,他又發現,就算沒有洩氣,和厲隋對上,依舊很費力,這小子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不論如何,他都是無法将他拿下。
再僵持下去,他就要沒力氣了。
“爹,再這樣下去,我或許就會錯手傷你了。
”厲隋說話的語氣平穩,一點都不像要敗的樣子。
厲将軍終于是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厲隋的對手。
很不甘。
厲隋看得出來,他爹已經到了最後的一點力氣,便不動聲色的慢慢給了他一些臉面,沒有直接将人拿下,反是讓他拿了自己。
厲将軍臉色很好看:“你小子不錯,有老夫的真傳。
”
“爹,需要和你說的事情,我這就和你說過了,至于到時候該如何去做,那是你的事情了。
”留下一席話,厲隋便起身離開。
拍打身上塵土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潇灑。
厲将軍盯着他的背影,心底很是複雜,想起當年第一次抱起這個小蘿蔔頭的時候,心底的感動。
不料,這一轉眼,二十多年就過去。
他老了。
而他成長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可是,相對的,就是他失去了他。
雖然厲将軍沒有答應厲隋,可當他回到将軍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厲晖,通知他要成婚的事情。
厲晖是個倒黴的,就因為身份的關系,他不可能得到厲将軍的照顧,更不可能讓他真拿他當做是兒子一般對待。
早就認清楚這點的厲晖并不反抗,反而是用最燦爛的笑容對待自己的爹:“好,爹的吩咐,我會照辦。
”
這就是差别。
可這樣的差别又如何,厲将軍依舊不會喜歡這個庶子,淡淡的點了頭表示滿意,這就離開,一個笑容都沒有。
對于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夫人,厲晖沒有任何期待,誰都知道是厲隋要娶親,為何到最後落到他的頭上,不用想也是明白,是厲隋的緣故。
他倒是想要看看,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要厲隋将她塞給自己。
厲晖出現在葉府。
在葉老爺知道是厲将軍的二公子拜訪的時候,心底泛着嘀咕,他心底清楚,這是一個庶子。
他的女兒是要嫁給世子爺的,這個庶子這番前來,或許是為了來讨好來了。
不管如何,葉老爺心底是舒坦的。
親自接見了厲晖。
隻是兩個人所說都是無關緊要的話,聽着厲晖的話,就像是來找他拉近關系來了,并不是所謂的拉關系。
隻是在最後,他問到了家中的葉常慧。
葉老爺瞬間明白,厲晖找他提起二女兒,怕是因為知道大女兒要嫁給世子爺,那麼二丫頭許配給他,兩家人的關系,就再牢靠不過的了。
對厲晖的這個心思,葉老爺心底厭惡,表面上卻不感表現的太清楚。
葉老爺沒有将葉常慧叫出來的意思,以女子不宜見外男為借口,拒絕了讓他見葉常慧的意思。
厲晖臉上看不出什麼,實際上,心底已經恨上葉老爺。
離開葉府的時候,剛走出門口,就聽到一個丫鬟道:“二小姐,小心些。
”
門口,有個馬車停在那裡,一個小丫鬟扶着一個女子,正在上馬車。
二小姐?
所以,這個女子,就是葉府的二小姐沒有錯了。
葉家有兩個小姐,一個少爺。
葉錦羽是大小姐,那麼這個,就是要做自己的妻子的二小姐葉常慧了。
他看了一眼,發現這女子長得不錯。
決定去看看這個在葉老爺口中不宜見外男的女子,竟然跑出外頭去抛頭露面。
還在成婚之前,完全不将夫家放在眼中。
兩人一個騎馬一個坐馬車,在一家繡坊停了下來。
原來,葉常慧是到這邊來趕制陪嫁的。
她自己的繡工不好,自然不會用自己的繡活來趕制自己的嫁妝,現在最合适的,就是找繡坊為自己趕制。
她們此刻所在的繡坊,是京都最大的繡坊,這裡的繡娘所繡的繡品,是貴婦人們隻喜歡的。
能夠在此繡得一套嫁妝,是每一個出嫁女的心願,還有就是,這裡的東西很貴。
厲晖聽到那丫鬟又說了:“這裡的東西可真夠貴的呢,小姐繡的一對鴛鴦枕頭,都夠咱們繡一個夏的衣裳了呢。
”
“小姐是你能夠比的嗎,她可是未來的世子妃呢。
”葉常慧帶出來的是兩個小丫頭。
平日裡也喜歡這樣說話,殊不知今日隔牆有耳。
将她們的話都給聽去了。
沒有想到事實是這樣的,葉常慧要嫁的人是他的大哥,厲隋,而不是自己。
他突然想要知道,若是這個女子知道她嫁的人不是厲隋而是自己,那張美麗的容顔上,是不是會很精彩呢。
厲晖突然想要看到那樣的一幕了。
他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卻是将葉常慧給憎恨上了。
不過這兩個新人都換了人選的事情,最後也隻是瞞着葉府一家三口,轉眼到了成婚的前幾日。
葉錦羽這一段時間實在是葉常慧給弄到無奈地很。
她見到她就要嘲諷幾句,隻要葉錦羽沒有表現出一副生氣或者是厭惡的情緒。
她就很生氣,就一直找葉錦羽的麻煩,搞到她見到葉常慧就躲,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她在這一斷時間裡,從聚香樓中得到的分紅全部都放了出去,同時,還将聚香樓擴了一番。
如今的她,心中的銀子多到用不完,已經都安排好了,等到厲晖和葉常慧成婚之後就走。
在這期間,葉錦羽還聽說,秋月帶去的銀子被貴子給偷完去賭,最後實在是拿不出銀子,貴子又将秋月賣去了風月場所。
茉莉沒有開口求情,葉錦羽也隻是聽過就算。
秋月自己選擇的路,哭也要走下去。
葉錦羽前去給葉常慧添妝。
葉常慧的院子裡很是熱鬧,不少名門女眷都聚集在了她這裡,當然都是沖着将軍府來的。
很多人都想看看,這鎮北将軍府的庶子娶親,怎麼就那麼隆重呢?
那麼有不少未出閣千金小姐便将注意打在厲隋的身上。
有不少的傳言,都在說,将軍府之所以将一個庶子看的那麼重,是因為這個嫡子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遲早是要被庶子給替代的。
于是厲隋曾經失蹤,後來又被找回來的事情,就被編造成不少的版本,無一不是在說,厲隋不是鎮北将軍的兒子。
這些謠言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葉錦羽其實也不知道了。
在聽到這些謠言之前,厲隋和她說過,待兩人離開之前,一切事情都要裝作視而不見。
她一開始不知道指的是什麼,後來才明白。
并且還在猜測,這難道是厲隋自己的手段?
她想不明白,幹脆不去想,一心防備着讓葉常慧聽到任何風聲,不光是她,還有葉老爺也被蒙在鼓裡。
葉錦羽如何做到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
如今的京都,都知道鎮北将軍府的庶出二少爺要娶商賈之家的葉家二小姐為妻。
這也歸功到厲将軍所定的成婚時間那麼緊,還歸咎在,葉常慧恨嫁的心情,自然就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對了。
“姐姐,你要給我添的是什麼呢,我可以給姐妹們看看嗎?
”葉常慧的話打斷了葉錦羽的沉思。
見到葉常慧滿臉的得意,以及充滿挑釁的神情,她回給一笑,對茉莉說道:“茉莉,給二小姐添妝。
”
茉莉這才将事先準備好的錦盒給拿了出來。
錦盒很漂亮,檀木的,雕刻着很好看的花樣,從錦盒的角落中,有人眼尖的發現了一個寶字。
這是靈寶齋出的錦盒,一般來說,這樣的錦盒所盛放的,都是首飾一類的。
而這靈寶齋是首飾鋪子中的佼佼者,他們出的首飾都是極為上乘的,而這麼大的一個盒子,裡頭的首飾那就是一套頭面。
這樣的一套頭面,靈寶齋的,沒有一百兩是拿不下來的。
雖然葉府是商賈之家,想要一百兩一件的首飾,那也是極為少見的,支蘭有一套,葉常慧也有一套,平時寶貝的。
她迫不及待的将錦盒打開。
裡頭是一套雞血石的頭面,這樣的一套頭面,沒有八百兩拿不下來。
這樣的東西一出,屋内瞬間就混亂了。
大家議論紛紛。
更多的是羨慕和眼紅。
都在紛紛說,若是自己也有這樣好的一個姐姐才是幸福,還說葉錦羽多疼愛二小姐等等。
也有不少人在嘀咕,葉錦羽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這首飾不會是假的吧。
就連葉常慧自己也覺得這是假的。
“姐姐,你為何有這……我是說,你不用送如此名貴的。
”
葉錦羽哪裡不知道葉常慧現在心底不好受,怕是從來沒有想過,她可以出手這麼闊綽吧。
她微微一笑:“妹妹,這是你一輩子最重要的日子,我自然是要給你最好的添妝禮,畢竟咱們一輩子兩姐妹,難修的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