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怒火中燒
第076章怒火中燒
蕭真失笑,正要搬動土甕,就見蕭家大哥與二哥走了出來,大哥道:“三弟妹,讓我和二弟來吧。
”
“沒事,我搬得動。
”這點力氣她還是有的。
“我們來就行。
”蕭家二哥說着已經和蕭家大哥将土甕搬了起來。
怎麼突然間這麼好了?
蕭真心中奇怪,以往她做粗活二位哥哥可是從來不幫襯一下的,都覺得她是個大力士不用幫助呢,随即喃喃道:“難道子然中了狀元的原因嗎?
啊,也是,我現在可是狀元夫人了。
”
因為來的都是達官顯貴,韓家不想太過于淩亂就沒有群請村裡的人,而隻是弄了幾桌而已,另外又買了一些東西包成一包給每戶每家送過去,以感謝村子對子然的栽培,也算是盡了心意。
幫忙的人走了後,韓家大哥二哥去柴房整理了,柳氏懷有身孕進屋休息,張氏更是不用說了,早早回屋睡覺去了。
韓老爹和韓母則在竈房做事。
因為客人還在是不能清掃的,顯得是在趕客的意思,所以蕭真也隻是在院子裡收拾着零碎的東西,隻等着屋裡的達官顯貴們離開之後再做清掃。
此時,韓母走出了竈房,看看了整出來被當做吃飯用的屋子,見那邊的客人似乎還在盡歡的,就對着蕭真道:“這邊收拾好你就去睡吧,客人那邊等會我來整收就行。
”
“裡屋有二桌人,要收拾的東西也多……”
“沒事的,還有你爹幫襯着。
”韓母打斷了蕭真說話,一會客人吃好後子然必然是要出來送的,盡管子然不再認得蕭真,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不能讓二人多多見面。
“好。
”蕭真點點頭。
韓母轉身進屋時想想又覺得不妥,還是讓蕭真直接回柴房睡覺吧,可一看蕭真正奇怪的望着自己,覺着若說得太過直白肯定會讓她懷疑,便僵硬的笑了笑:“這點東西不整也罷,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
”
韓母是在關心她嗎?
蕭真笑笑說:“沒事,一點活而已,需要我去做竈房的活嗎?
”
“不用。
讓你睡覺你就去睡覺吧。
”
蕭真眨眨眼,隻覺韓母很奇怪,以往巴不得這些粗活她全做了,今天卻讓她早點休息,因為韓子然中了狀元,所以對她一下子好起來了?
“還愣着做什麼?
去啊。
”韓母不想這般直接,可她這心裡就是受不住,這會,她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蕭真,巴不得她就這般消失在她面前。
“噢。
”蕭真解下腰中的圍裙放在一旁,走向柴房。
韓母這才松了口氣,也轉身進竈房忙去了。
蕭真心中是越想越覺得奇怪,手要推開柴房門時,又轉身望了韓母一眼,韓母沒見着卻見客人吃飯的屋子門打開,韓子然拿着一個酒壺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時,韓子然朝着蕭真疏遠卻又有禮的淡淡一笑:“我家還有酒嗎?
”
蕭真愣愣的看着他,雖然換下了一身的狀元服,但韓子然此刻穿的并不是以前的粗布長衣,而是精緻的綢緞布帛,月白的顔色一如這從天上傾瀉則下的月光般,和着他臉上那淺淺的看着溫和實則陌生而疏遠的笑容,異常的清清冷冷。
蕭真覺得眼晴有些被這份清冷刺痛。
“有。
”她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回答。
“再給我二壺,馬上拿進來。
”韓子然淡淡說。
蕭真點點頭,見他就要進去,她忙喊了聲:“子然——”
韓子然看着她:“還有事嗎?
”
有,她有很多想問的話,隻是在這雙看她越來越清冷的黑眸中,什麼也問不出來,隻是走了過去:“把你的酒壺給我,家裡沒有多餘的酒壺。
”
韓子然将酒壺給了她。
“你喝酒了?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韓子然笑笑不語,轉身進了屋。
門開的瞬間,蕭真聽到了裡面傳來說着韓子然年少傑出等等之類恭維的話,這些話聽得越多,蕭真隻覺得眼前的韓子然與她越遙遠。
在村子外面迎接時,蕭真看到韓子然的第一眼,見他對她視若無睹,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甚至想了好幾個理由為他的冷漠做掩飾。
果然,還是如上一世一樣,去了趟京城後,長見識了,人也變了。
蕭真深吸了口氣,開了酒壇,将酒灌滿之後,敲開了客人屋的門。
開門的并不是韓子然,而是一個長相斯文卻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男子應該是喝了不少的酒,臉色微紅,一開口酒氣便撲鼻而來:“進來,給我們都倒上酒。
”
蕭真看了看屋内,有幾個她認得,在本縣裡都是有名氣的人,上座的自然是縣老爺了,韓子然則坐在縣老爺的身邊,她進來時正跟着縣老爺說着話,韓子然的嘴角微微噙着笑,似乎聽得頗為愉悅,縣太爺若是朝着他端了端酒杯,他随即站起來輕抿一口,又再微笑着入座,不卑不亢,恰到好處。
但蕭真知道,此時的韓子然黑眸深處,必然是清冷的。
“還愣着做什麼啊?
還不快給縣太爺斟酒?
”跟蕭真說話的人是嵊縣最大的一戶糧商,穿得體面,舉手投足盡顯處事的圓滑。
縣太爺的目光投了蕭真一眼,随即笑着問道:“子然,這位是?
”
蕭真不認為縣太爺會認出了她,雖然她與韓子然成親時,縣太爺也是過來了的,不過也就粗粗一眼又怎會記得,縣太爺會這般問,應該是心裡有着疑惑的吧。
“這是服侍我母親的人,也是同村人。
”韓子然笑說。
蕭真握着酒壺的手一緊,目光冷冷的望向韓子然,她什麼時候成為了服侍他母親的人?
也是,身為兒媳婦确實是要服侍公婆的,可是,他怎能這般介紹她的身份?
縣太爺點點頭,眼中的笑意與客氣随即消失,也就沒再看蕭真一眼,隻是與桌上的人說着話。
倒了一輪酒,蕭真出了屋。
自始自終,除了介紹的那會韓子然看了她一眼,就沒再看她。
夜更深了。
擡頭望着一輪明月,蕭真深吸了口氣後怒氣也随之而來,忍了一天,已經達到了她的極限。
就算韓子然要抛棄糟糠之妻,至少也該親口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