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江清檸就近坐在了椅子上。
身旁的位置突然一沉。
江清檸下意識的看過去。
沈烽霖拿了一瓶果汁遞給她,“徐小姐情緒怎麼樣?
”
江清檸搖頭,“不是很好。
”
“慢慢來,發生這種事,她比誰都痛苦。
”
江清檸喝了一口果汁,扭頭看向旁邊的男人,噘着嘴。
沈烽霖不明她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心裡一慌,“怎麼了?
是哪裡不舒服?
”
江清檸惋惜道:“萌萌這樣,我今晚上也不能陪你一起去慈善晚會了。
”
沈烽霖忍俊不禁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後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機會。
”
江清檸靠在他肩膀上,“禮服都準備好了。
”
“要不我讓主辦方暫緩兩天?
”
江清檸掩嘴一笑,“三哥,你這話讓我有一種負罪感?
”
“為什麼要這麼說?
”
“讓我覺得自己像極了紅顔禍水,随随便便一句話就讓意義非凡的慈善晚宴延期舉行,這麼有意義的活動怎麼能說延期就延期?
”
“隻要你開心就好。
”
江清檸低眉淺笑,“我已經很開心了。
”
沈烽霖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我先去打個電話。
”
沈氏大樓:
林栎為了準時準點舉辦一場轟動全城的慈善晚會早已是忙的不可開交,眼看着就差最後一步下新聞稿了,大老闆一句話交代下來,說不舉行就不舉行了?
林栎癱坐在椅子上,兩眼發愣的望着天花闆,他這一天天的,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叩叩叩。
”秘書敲了敲桌子,“林助理剛剛不是說還要去現場監工嗎?
怎麼沒去了?
”
林栎長歎一聲,“老闆的心思猜不透。
”
秘書點頭,“确實是猜不透,剛剛傳郵件回來說這個月獎金加百分之十。
”
林栎從椅子上彈坐起來,“你說什麼?
”
“你沒有看嗎?
總裁辦所有人加薪了。
”
林栎樂呵呵的打開電腦。
午後,初雪說來就來,落在草地上,落在窗台上,倏地染上了一層冰霜。
病房内,兩兩相顧無言。
徐萌萌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他的傷口位置,又不敢說話,就這麼怯生生的坐着。
陳霆知道她在偷看自己,視線投擲到她血肉淋漓的手臂上,“自己咬傷的?
”
徐萌萌生怕他生氣似的,立馬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後,搖頭道:“不是。
”
“難不成是沈太太咬的?
”
徐萌萌臉唰的就紅了,更是心虛的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陳霆拿起一根棉簽,“先清理一下傷口,别感染了。
”
“我自己來。
”徐萌萌依舊低着頭朝着他伸出右手。
“我有那麼可怕嗎?
”陳霆問。
徐萌萌驚慌道:“沒有,沒有。
”
“我知道你不想任何人接觸你,你放心,我不碰到你的手。
”陳霆甚至都不敢太過靠近,至少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離。
徐萌萌擡了擡眼,眼眶一紅,“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
“我難道不應該對你好嗎?
”
“我不怪你那晚上讓我走,真的,這一切都不怪你。
”
陳霆不露聲響的往她面前挪了挪,确定她沒有阻止後,更是膽大妄為的坐在了床邊,“别哭了,先讓我看看受傷的手。
”
徐萌萌依舊藏着那隻手臂,“我求求你,不要再來了。
”
陳霆莞爾,“好,我處理好了你的傷口,我就離開。
”
徐萌萌很少見到他笑,特别是這麼随心所欲的微笑,他好像很喜歡闆着一張嚴肅的臉,讓所有人都敬而生畏。
陳霆見她出神,立馬将她藏起來的手臂牽了出來,用着棉簽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我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肺腑之言。
”
“……”徐萌萌本能的想要縮回手。
“酒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年輕的時候向往着蕩氣回腸轟轟烈烈,直到千帆過盡才恍然大悟,自己從未真正的放肆過,現在我想自由一回,為所欲為一回,為自己一回。
”
“陳先生。
”
“你别急着回複我,好好的養身體。
”陳霆拿着紗布一圈一圈的替她綁好。
徐萌萌感受到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撥了一下,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感,她恍若被什麼東西撞上了,似是愛情的小鹿,肆虐的在她心髒處蹦跶着。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陳霆顫巍巍的站起來。
徐萌萌慌忙的抓住了他的衣角,“疼嗎?
”
陳霆笑道:“畢竟還是皮開肉綻,肯定還是有點疼的。
”
徐萌萌自責道:“都是我的錯。
”
“我說過了,所有人都有錯,獨獨你是無辜的。
”陳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别胡思亂想。
”
“陳先生。
”徐萌萌有些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被迫吞了回來。
陳霆看着她别扭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
徐萌萌面紅耳赤的低下頭,“你還會再來嗎?
”
陳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因為笑的太放縱,扯動了傷口,他立馬疼的龇牙列齒。
徐萌萌被吓到了,“你怎麼了?
”
“沒事沒事。
”陳霆長長的喘出一口氣,“我晚些時候再過來。
”
“好。
”徐萌萌難為情的把自己藏進被子裡。
陳霆走後,江清檸往病房内探了探頭,見着徐萌萌把自己藏進了被子裡,回憶着陳霆離開時的微表情,猜得出來兩人應該談的還挺愉快的。
徐萌萌聽見腳步聲,以為他去而複返了,立馬笑逐顔開的掀開被子,“陳先生還有事嗎?
”
江清檸輕咳一聲,“我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單獨聊聊?
”
徐萌萌羞紅了臉,“就你喜歡打趣我。
”
“我想不到陳先生給你喂了什麼藥,怎麼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江清檸湊上前,故作高深莫測的上上下下打量數遍。
徐萌萌擡起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臂,沒有回答。
江清檸坐在她面前,“我是不是該高興我家萌萌又回來了?
”
徐萌萌靠在她肩膀上,“清檸,我想做個自私的人,哪怕自己不幹淨了,我還是貪婪的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我是不是很龌龊?
”
“胡說什麼?
”
“哪怕這隻是我的南柯一夢,我也奢望着夢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