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檸本以為自己說得已經夠清楚了,奈何有人故意跟她裝傻充愣。
李勝萍見她并沒有表現的很欣喜的樣子,繼續道:“難不成還要我親自跟你搬進去?
”
江清檸直言不諱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你們兒子有任何發展,這些東西,請拿回去。
”
“你别蹬鼻子上臉,我已經算退讓了,你還不知足?
你以為你結過婚帶着兒子,有别的家庭會稀罕嗎?
”
江清檸懶得理會她的胡言亂語,直接關門閉客。
房門就這麼關在了李勝萍面前,更是差點夾到她的鼻子,她見狀,更是氣急敗壞,差點跳起來指着罵。
趙雄拉住她的胳膊,倒沒有她表現的那麼激動,心平氣和道:“女孩子都有些脾氣,你剛剛也不應該說那些話。
”
李勝萍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吼道:“我還不算是低聲下氣?
這個女人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你兒子娶回去,還不得天天受氣?
”
“那可能是我們太唐突了。
”
李勝萍将禮盒一一撿起來,“得了吧,人家壓根就不稀罕你兒子。
”
趙雄見着咋咋呼呼離開的妻子,無奈中歎口氣,看來他兒子還得更努力一些了。
正午,陽光火辣辣的照耀在柏油路上。
醫院外,朝陽似火,醫院裡,卻是截然相反的冷清。
沈烽霖在進入病房前,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慎重的推門而進。
沈老夫人似乎猜到了門外徘徊的人是他,表情淡淡道:“你還知道來見我?
”
沈烽霖注意到屋内的光線,走到窗戶邊,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
“如果你大嫂沒有過來,你是不是還得繼續瞞着我?
”
“這些事沒有必要來擾您清淨。
”
“那是小事嗎?
”沈老夫人情緒激動,氣喘不已。
沈烽霖坐在她面前,“您别激動,醫生說您需要靜養。
”
沈老夫人扶額,“你爸把整個公司都留給你,是你拱手讓給了你大哥,最後為什麼要用這種下三濫手段搶回來?
”
“我以為大哥能經營,可惜我高估了他的能力。
”
“那你也不能用這種手段,你這樣做,置你大哥于何地?
”
“如果他沒有被蔣家慫恿,沒有急功近利,就不會陷入這種兩難的局面。
”
“所以他有今天,是他自己愚昧犯的錯?
”沈老夫人搖了搖頭,“他畢竟是你大哥。
”
“今天沒有我設局,往後他也會陷入别人的局裡,不是因為他愚蠢,而是因為他不适合。
”沈烽霖擡眸,目光灼灼。
“既然你知道他不适合,為什麼當初還要把沈氏讓給他?
”
“如果不讓他試試,他會覺得這是父親的偏愛,父親是商人,他在商場上遊刃有餘了這麼多年,比我們任何人都看得清,他之所以把沈氏交給我,不是對我的偏愛,而是他知道隻有我适合。
”
“你——”老夫人竟是被他說得無言以對。
“我随意一個局,他便深陷其中,商場如戰場,沒有人會因為他是沈家長子就禮待他,那些虎視眈眈的老狐狸,遲早會吞了沈氏的百年基業。
”
沈老夫人隻覺得血壓蹭蹭往上升,最後脫力的倒回床上。
沈烽霖替她調低了一些床位,“您需要靜養,這些工作上的事,我會處理好。
”
“你如果真的拎得清,就不該讓你大哥成為衆矢之的,他畢竟骨子裡也同你父親一樣是高傲的,你現在這般,不就是明擺着當衆打他的臉。
”
“大哥心裡會想明白的。
”
“我就怕——”老夫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歎口氣,“算了,我也懶得過問你們這點事。
”
“您好好休息。
”沈烽霖起身準備離開。
“檸檸最近身體還好嗎?
”老夫人突然開口。
沈烽霖身體一滞,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他含糊其辭的說着:“嗯,好多了。
”
“那就好,她現在身體不易走動,就不要讓她來醫院了,好好休息,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你也别一天到晚的隻顧公司,她這個時候最需要你了。
”
沈烽霖刻意的背對着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分寸,您不用擔心。
”
“你回去吧。
”
沈烽霖幾乎是逃離般疾步走出了病房。
房中壓抑的氣氛就像是石頭一樣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心髒處,直到出了房間,他才感受到一點輕松。
頭頂上炙熱的白熾燈晃得他有些暈,他閉了閉眼。
“三爺,蔣家出事了。
”林栎神色凝重的一路小跑過來。
沈烽霖擡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回頭再看了看緊閉的病房,随後徑直朝着電梯走去。
林栎邊走邊說着:“今早那些股東跑去了蔣家鬧,蔣峰不知道被誰襲擊了,現在還在醫院裡搶救,情況不是很好。
”
“蔣以傑呢?
”
“他好像聽到風聲先藏起來了。
”
“他倒是學會了棄軍保帥,現在藏起來确實是比冒出來更安全一些,就是心太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顧了。
”沈烽霖走進電梯。
林栎有些不安道:“他行蹤不明,狗急跳牆,怕是會對您不利。
”
“他一個跳梁小醜,不足畏懼。
”電梯漸漸合上。
城西的某一處廣場咖啡廳,人煙寥寥。
有鴿子騰空而起,圍着廣場展翅飛翔。
蔣佳華小心翼翼的把皮包打開,将包裡的紙袋子遞給戴着帽子顯得神秘兮兮的男人。
蔣以傑吃着面包,戒備着四周動靜,他道:“爸情況怎麼樣了?
”
“還在昏迷當中,不過已經脫離危險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突然間會有那麼多人上門鬧事?
”
蔣以傑艱難的咽下了這幹硬的面包,目眦欲裂的瞪着不遠處四處遊戲的鴿子,他道:“沈烽霖和陳霆串通一氣,賣了幾塊廢地而我們,現在蔣家所有資金被套牢,股東們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現在蔣家徹底完了。
”
“不會的,一定還有什麼辦法。
”蔣佳華握着他的手,“我手裡還有些錢,我們肯定能撐過去的。
”
“沒用的,你的那點錢塞不滿這個窟窿。
”蔣以傑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