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出病房,就見一路心急火燎趕來的沈天浩。
沈天浩見到相攜着走來的兩人,更是加快滑動輪椅的速度,一路奔馳而來。
程易直接忽略他的存在,攙着江清河準備走進電梯。
“清河,我聽說了伯母的事,你别擔心,我會幫你的。
”沈天浩擋在兩人面前,聲音哽咽道。
程易瞥了他一眼,“沈公子還是請回吧,你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嗎?
”
“我在和清河說話,你别亂插嘴。
”沈天浩有意的想要抓住江清河的手,卻被她不着痕迹的避開了。
江清河難受的撇開了頭,“我不想見到你們沈家任何人,請你離開。
”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生氣,但這肯定是意外,江清檸再魯莽,也不會做出這種混賬事。
”
江清河雙手捂住嘴,一度因為情緒激動而說不出話,她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母親故意跳樓誣陷她的嗎?
”
沈天浩喉嚨發緊,他雖然跟江清檸有血海深仇,兩兩互相看不順眼,但這些日子相處,畢竟還是有些許了解這個女人的。
她完全就是嘴皮硬,心底軟,偶爾還有些小可愛。
程易道:“沈公子請你讓開,我們需要回去了。
”
“清河,我知道你很傷心,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調查出真相,不會讓伯母白白沒了性命。
”
“這些事不必麻煩沈公子了,我會親自調查,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但凡嶽母嶽父是因他而死,我都不會善罷甘休。
”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這字裡行間就是明擺着這事和我三叔還有江清檸脫不了關系?
”
“我沒有這麼說,但我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有過歹毒之心的人總會留下蛛絲馬迹。
”
沈天浩啧啧嘴,“程易啊程易,不知道當初是誰跟在江清檸身後朝着嚷着要娶她,這是轉眼間就翻臉不認人了啊,那個曾經你夢寐以求的姑娘,你就這麼懷疑她?
”
“我隻是就事論事,嶽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跳樓自殺,殡儀館裡發生的事,所有人都親眼目睹沈三爺是怎麼逼她的,休息室裡她們又說了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但一個好端端的人,不可能不顧一切的自殺身亡。
”
“清河,你也是這麼懷疑的?
”沈天浩問。
江清河依偎在程易懷裡,哭得梨花帶淚。
程易按下電梯,“沒事的,我們回家。
”
沈天浩道:“清河,我會幫你的,我不會讓傷害你父母的真正元兇逍遙法外,一定會把他們從面具後面揪出來。
”
電梯合上。
沈天浩獨自呆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寒冷的風從四面八方湧來,他莫名的感受到一種冷,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吹着冷風,吓得他直縮脖子。
這醫院怎麼那麼瘆人?
翌日:
經過一夜新聞發酵,輿論不但沒有停止,更是兇猛的散開,幾乎已經被口口相傳成江清檸夥同沈三爺謀害親生父親後逼死繼母。
而就在半個小時前,一直為江家法務的趙律師公開了江來江董事長的遺囑,宣布名下所有财産悉數由江清河繼承。
并且承認在兩天前沈三爺去過事務所,威逼利誘他僞造假遺囑,但面對如此孤立無援的江二小姐,趙律師坦白自己不能昧着良心坐視不管,于是才義無反顧的公開了江來遺囑内容。
一時之間,衆人嘩然。
記者們更是如同潮水那般湧進了事務所。
“趙律師,您公開的遺囑内容是經過當事人同意嗎?
”
趙律師面對裡三層外三層的媒體,首先鞠躬道歉:“我很抱歉,這一點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并沒有征求到江二小姐的同意便公開了。
”
“你為什麼這麼着急公開江董事長的遺囑?
”
趙律師神色凝重道:“現在江夫人忽然離世,江家肯定亂作一團,我想着時間拖得越久,越是不利于江二小姐,所以我便自作主張的公開了。
”
“您說前兩日沈三爺來找過您,并且要求您僞造假遺囑?
”
“整個事務所上上下下都知道沈三爺來過這裡,監控錄像也保留完整。
”
“您這樣說,不擔心沈三爺秋後算賬嗎?
”
趙律師面色更為嚴肅,“我知道這件事稍有不慎,我可能就會惹上大麻煩,但人心都是肉做的,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江二小姐失去了雙親之後,還落得一無所有,這樣我良心會不安會愧疚。
”
“您說的這一切都能保證真實性嗎?
您是律師,應該知道造謠的後果。
”
趙律師單手伏在心口處,擲地有聲道:“我對以上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承擔責任,如若有半句假話,我願意負法律責任。
”
……
江清檸憤怒的關上電視,高高的舉起遙控器,差一點就繃不住情緒把手裡的遙控器給砸了。
她可以允許别人肆意诋毀她,可是決不允許這個從小看着她長大的趙叔叔去污蔑她的丈夫。
“檸檸。
”沈烽霖溫柔的取下她手裡的遙控器,“看來是有人惹我們小丫頭生氣了。
”
言罷,他準備轉過身看一看是什麼新聞能讓自家丫頭如此動怒。
江清檸急忙捂住他的雙眼,“三哥别看了,這些人都喜歡火上加油誇大其詞。
”
沈烽霖握住她的手,“你不讓我知道,我怎麼去想解決辦法?
”
江清檸皺緊了眉頭,活脫脫的把自己搞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婦人,她道:“現在這情況,還能有解決辦法嗎?
”
“你這是不相信你丈夫的能力?
”
江清檸點頭如搗蒜,“我相信,我很相信,我絕對相信。
”
沈烽霖坐在她身旁,大大的手掌攥着她的小手,兩兩目不轉睛的望着電視屏幕。
趙律師還在情緒激昂的說着那些大義凜然的話,如果不是身為當事人之一,沈烽霖覺得自己都有點想要跑去打那個不擇手段的沈三爺一頓了。
怎麼能為了一點點屈指可數的利益就去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呢?
“三哥,你怎麼想?
”江清檸察覺到他的手掌更用力了一些,忙道。
沈烽霖思忖片刻,回複着:“這個沈三爺心太髒太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