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你說說你喜歡就喜歡,二哥也不是什麼迂腐的人,就算我不看好許晟毅那敗家玩意兒,但隻要是你喜歡的,二哥一定會支持的。
”
林雪兒歎口氣,“果然啊,人啊,還是不要活得太精明了,笨一點,蠢一點,挺好的。
”
林景瑄覺得她這句話是話裡有話,“你想說什麼?
”
“沒什麼,你也早點休息吧。
”林雪兒忽然有些身心疲憊,她這一天天地攤上的都是什麼事啊。
林景瑄瞧着她的背影,越發肯定這丫頭話還沒有說完,她這歎氣又是什麼意思?
林雪兒前腳剛進房間,就聽着枕頭上的手機孜孜不倦的鬧騰着,她本以為是身心憔悴,不想再接聽任何人的來電,可是一見屏幕上的号碼,她想都不曾多想,直接按下接聽。
許晟毅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我們可能是适得其反了。
”
林雪兒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蹙眉道:“我父親也好像察覺到了不對勁。
”
“雖然我沒有表現的太刻意,但總會有蛛絲馬迹暴露出來。
”
林雪兒這下子眉頭是越皺越緊了,一想到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忽然間想撒手不幹了。
“林小姐我可能有些冒昧,但我還是希望你想一想,事已至此,我們可能要将錯就錯了。
”許晟毅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大概他也知道這些話,有些過分。
林雪兒畢竟是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憑什麼和他一場一場戲之後最後說不定還要攤上終身大事,雖說等時間久了日子淡了,他們再解除關系,可是終究是有損她的名譽。
許晟毅很矛盾,他也像是站在一個岔口上,左右為難。
“我明白許先生的意思,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我一手促成的,如果那天我沒有阻止你離開,或許就不會造成這後面一系列的誤會。
”林雪兒低下頭,更是用力的捏着手機,“我答應你。
”
“等過段時間,我會找個借口和你解除婚約。
”
“沒事,男未婚女未嫁,況且許先生這麼好的人,我遇到了可是幸運,不是不幸。
”林雪兒莞爾。
“那你早點休息。
”許晟毅放下手機。
夜晚的風特别的涼,吹在許晟毅臉上時,竟是刀刮般的疼。
翌日,天色晴好。
林景瑄被一陣歡聲笑聲給吵醒了,他有些發懵的望着天花闆,仔細的聽着門外的動靜,好像是真的有人在笑,而且笑的毫不掩飾和張揚。
他一把掀開被子,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這大清早的,誰這麼吵?
林景瑄就随意的往身上套了一件襯衫,推開門時,這才發現,不是一個人在笑,而是一群人的笑聲。
那聲勢,仿佛都能掀翻屋頂。
林景瑄越發糊塗的走到二樓平台處,往客廳一望,那震耳欲聾的笑聲不就是自家母親和許家許夫人嗎?
許晟毅和林雪兒排對排地坐在一塊,對于兩位母親抑制不住的大笑聲已經見怪不怪了。
“好了,别吓着孩子了。
”林父提醒道。
林夫人點頭,“你說說這孩子就喜歡逗我們玩,昨天還吵着鬧着說不同意,這一晚上就憋不住還是坦白交代了,你說說你們,是存了心想要讓我們懊惱一晚上嗎?
”
“媽,我畢竟是女孩子,我也得矜持一點。
”林雪兒故作嬌羞地低下頭。
“雪兒,實在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家小子,身為大男人扭扭捏捏,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承認了自己的心意?
”許夫人笑不攏嘴道:“既然孩子們都同意了,那我們就選個好日子把訂婚舉行了。
”
“成,我這就去找算命先生,可得挑個好日子。
”兩位母親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客廳。
客廳,總算安靜下來了。
許晟毅不經意往樓上一看,就這麼對視上林景瑄的雙眼。
林景瑄竟是有些心虛的縮回了脖子,他更是往旁邊一挪躲在了柱子後面。
他忽然有一種失落感,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有失落感,就是聽見母親說他們決定訂婚後,他就覺得心髒悶悶的,特别特别不舒服。
林景瑄啊林景瑄,你是酒喝多了,喝出毛病了嗎?
“晟毅,你在看什麼?
”林父的聲音忽然響起。
林雪兒一把抓住許晟毅的手,笑容滿面的說着:“許先生是不是想要到處轉轉?
”
“也是,你們玩去吧。
”林父點頭應允。
許晟毅推着輪椅離開了客廳。
林雪兒虛驚一場的長吐出一口氣,“許先生你把我送回房間後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過得小心一些,别讓我父親看見了,我現在心裡懸得緊。
”
“我帶着你轉轉。
”許晟毅卻是将她推出了宅子。
“你不去找我二哥?
”
“我找他做什麼?
”許晟毅看着院子裡的春暖花開,“我們馬上要訂婚了,在長輩們眼裡,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許先生,你真的要和我訂婚嗎?
”林雪兒轉過身,目不轉睛的望着他。
許晟毅垂眸,兩兩四目相接,“這件事難道還能反悔嗎?
不過雪兒小姐如果不同意,我可以馬上去和我父母說清楚,不會給你造成任何負擔。
”
“不,我隻是擔心——”
“那隻是一場回憶而已。
”
“許先生。
”
許晟毅低眉淺笑,“能成為回憶的東西,證明已經失去了。
”
林雪兒心髒莫名的抽了一下,“其實你可以不顧一切的。
”
“怎麼能不顧一切呢?
我們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許晟毅蹲在她面前,“隻是辛苦林小姐陪我走這一段沒有任何回報的路程了。
”
陽光下,她笑容缱绻地握上了他的手,周圍有小鳥兒叽叽喳喳的聲音,還有那嬌豔欲滴的玫瑰綻放着,隔着遠遠的距離看過去,多麼詩情畫意美好的一幕啊。
林景瑄躲得遠遠的,瞧着他們緊握着彼此的雙手,忽然後腦勺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紮了一下,疼得他眼前一黑差點摔了下去。
他晃了晃頭,心髒處的窒息感,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