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河自然能夠聽出來,這個女人是在嘲諷自己,嘲諷她這朵花已經凋零。
露西從容而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單翹起一腿,那修長的大長腿在禮服下若隐若現,更是平添了幾分朦胧的誘惑感。
程易坐在她對面,嬉笑連連,“今天活動上的那席話,真的是讓我太意外了。
”
露西表現的大氣又不拘小節,她刻意的前傾着身體,女人本色似露非露,她笑道:“你也是讓我很意外,和我一唱一和,讓合作方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
”
“聽你這麼一說,我們還真是天作之合。
”
江清河端着咖啡,碰巧聽見了這麼一句話,倏地雙手一緊,目光陰鸷的瞪着有說有笑十分暧昧的兩人,甚是不甘的闖入了兩人的視線,打斷了他們的歡聲笑語。
露西接過咖啡,帶着一絲挑釁的微笑看向不施粉黛的江清河,輕呷一口咖啡,道:“江小姐還是和以往一樣,果真年輕就是好,滿臉都是膠原蛋白,不化妝,也是美的不可方物,哪像我,卸了妝就是一臉褶子。
”
江清河端莊得體的坐在程易身側,右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他的膝蓋上,“露西小姐言重了,你也不老,都說半老徐娘風韻猶存,我瞧着露西小姐正當是最美好的年華。
”
“江小姐這言外之意還是說我老了啊。
”露西笑着放下咖啡杯,“這咖啡怎麼喝都有點變味了,可能是泡的人手法不一樣,所以說這再完美的開始,碰上不完美的人,都成了瑕疵。
”
“好了,我們在談正事,你進房間看會兒書。
”程易扭頭看向不為所動的女人,用着吩咐的語氣命令着。
江清河莞爾,“我烤着小面包,我去瞧瞧時間到了沒有。
”
露西沒有說話,目視着江清河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就是突然想笑,而且是一種别有韻味的嘲笑。
江清河進了廚房,隐忍着内心洶湧的怒火,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陷入皮肉中,輕微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理智,她不能自亂陣腳。
如果她表現的太生氣,豈不是正中了這個女人的下懷。
“程易。
”露西突然開口,“我覺得你的眼光真的很差勁。
”
程易笑而不語。
露西走到他面前,啧啧嘴,“就算我成不了你的妻子,我也不想你自甘堕落到和這種女人有糾纏,你這樣,隻會讓我懷疑自己曾經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
“我們說好今天隻談公事不談私事。
”程易打開電話,“坐下吧。
”
露西輕笑道:“可惜有些話我不吐不快,心裡堵得慌。
”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
露西恍若聽了一個大笑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是啊,也算是我自作多情替你瞎擔心。
”
言罷,露西便是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哐當一聲,震得門闆都抖了抖。
江清河聽着外面傳來的響動聲,詫異的從廚房跑了出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自己談崩了?
江清河面上是難以控制的喜悅,看得出來程易還是向着她的。
程易已經失了繼續辦公的興緻,面無表情的關上了電腦。
江清河裝作看不懂的樣子焦急的跑上前,“露西小姐怎麼走了?
”
程易回頭瞥了她一眼,眼底的厭惡情緒沒有半點掩飾,他道:“所有人都好言相勸我不能娶你,你可真是了不起的女人,讓所有人都嫌棄和戒備。
”
江清河愣了愣,驚慌道:“程易不是這樣的,都是誤會,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編排我,過去的所作所為我已經付出了代價,你也看到了,我得到了懲罰。
”
“你覺得那點懲罰夠嗎?
”程易站起身,緩慢的朝着她走來。
江清河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退,“難道還不夠嗎?
是不是非得我死了,他們所有人才會開心高興?
”
程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死?
你想着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結束自己的罪孽?
”
江清河掙紮着,“程易,你對我究竟是什麼感情?
你昨天明明就像是陽光一樣溫暖又美好,為什麼今天又變成了狂風暴雨?
”
“你覺得你配嗎?
”程易甩開她的手,怒目,“我娶你從來不是為了和你天長地久。
”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江清河雙手捧在心口處,面色痛苦又絕望,“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
”
“是你機關算盡要我娶你,難道你忘了?
”
“可是我愛你啊,我是因為愛你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和你在一起。
”
“江清河,你說你愛我?
”程易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你跟我在一起,從來不是因為愛,而是你的虛榮心。
”
“你是這麼看待我的?
”江清河搖了搖頭,恍若心如死灰了那般往後趔趄了一小步,“既然這樣,我們散了吧。
”
程易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現在又是唱哪一出?
江清河搖搖晃晃的往卧房走去,“你說得沒錯,我是因為虛榮心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會跟你離婚,哪怕你從今以後不會碰我一下,不會和顔悅色的好好對我,在外人眼裡,我依然是你程易的合法夫人。
”
程易跟在她身後,本想着再繼續和她據理力争一番,卻發現這女人把房門鎖上了?
江清河背靠在門上,斜睨一眼身後被她緊鎖的房門,輕嘲一聲,跟我玩心機嗎?
程易敲了敲門,“我話還沒有說完——”
“你不用再說了,你可以用婚姻囚禁我一輩子,沒關系,我不反抗,不拒絕,隻要我還是你程易的太太,我就心滿意足了,至少虛名,我擔上了。
”
“你把門打開。
”程易更是加重力氣敲門。
哐哐哐的,整個走廊上都傳來回響。
程易本以為這個女人油鹽不進不會開門了,他準備放棄的刹那,房門倏地打開,下一瞬,女人直接撲到他面前,以着風卷殘雲的趨勢一口咬住了他的唇。
江清河的動作又快又猛,她咬下的瞬間,便嘗到了血腥的鐵鏽兒。
程易吃痛的将她推開,“你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