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萌萌也是破罐破摔了,直到她轟轟烈烈的親了一下陳霆之後,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整個病房,這下子靜的連三人的心跳聲都能清晰入耳。
徐逸天深吸一口氣,猛地回過神,擡起手顫巍巍的指着自家胡作妄為的妹妹,恨鐵不成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
徐萌萌吞了一口口水,連看都不敢看一眼身後的男人,磕磕巴巴的說着:“你不是說剛、剛剛他在親我嗎?
既然、既然你、你都看見了,那我就讓、讓它成為事實。
”
徐逸天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自己的腦門上,“你這是想坐實第三者的稱号?
”
“我沒有。
”徐萌萌心虛的低下頭,“我隻是、隻是一時糊塗。
”
徐逸天一把擰住小丫頭的耳朵,将她強行的提到了床上,“你給我好好的躺着。
”
徐萌萌求饒道:“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别扯我耳朵,快掉了,快掉了。
”
徐逸天看了一眼旁邊不言不語的男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道:“陳先生,能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
陳霆臨走前往着病床方向看了看,隻見小丫頭羞于見人的又一次把自己藏進了被子裡。
空曠的走廊上,夜風徐徐。
徐逸天點燃一根煙,煙霧缭繞在兩人中間。
“能給我一根煙嗎?
”陳霆朝着對方伸出右手。
徐逸天遲疑了片刻,還是替他點燃了香煙。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卻是無話可說的抽完了一根煙。
徐逸天之前還是氣勢洶洶,等冷靜下來之後,他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也許兩人壓根就沒有什麼事,但在他的推波助瀾下,他那個缺根筋的妹妹還真的就當真了?
他這算不算是助攻了?
徐逸天突然想抽自己兩耳刮子。
陳霆熄滅了煙頭,面色凝重的看向窗外的夜色,“我沒有想過欺負你妹妹。
”
“陳先生,您不用解釋了,可能是我真的誤會了。
”
陳霆有些不相信他會忽然間轉變态度。
徐逸天再道:“像您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喜歡上我家萌萌這種幼稚又普通的女孩子,她在您面前,太渺小了。
”
“每個人的存在都有自己的意義,徐先生不用妄自菲薄,徐小姐的未來一定是發光發亮的。
”
“不不不,我們徐家在您面前就是小巫見大巫,您一句話下去,有多少人上趕着巴結,倒是我們有點不知好歹了。
”
“徐先生這話太言重了,我也不過就是區區凡人,沒有你說的那麼了不起。
”
徐逸天很滿意自己的這波彩虹屁,把他吹捧的越高,像他這種優越感的男人肯定就會越發嫌棄自家如砂礫般渺小的妹妹。
他真的是太機智了。
“相反我倒是挺羨慕你們的。
”陳霆垂眸,語氣中透露着半分無奈,“阖家團圓,熱熱鬧鬧。
”
徐逸天忙道:“陳先生不也是家庭美滿嗎?
”
陳霆沒有回答。
徐逸天覺得自己有可能一不留意馬屁拍在了馬蹄上。
“時間不早了,我也不過多打擾,先走了。
”陳霆形單影隻的走在清冷的走廊上,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極其的蕭瑟和凄涼。
徐逸天搖了搖頭,他家萌萌究竟是哪裡入了他的眼?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全是缺點的一個人怎麼就被全是優點的人瞧上了?
難不成是身處高位久了,喜歡上了冒險?
他光是一想到如果徐萌萌真的嫁給了陳霆,陳家以後那雞飛狗跳的日子,他就不寒而栗。
……
月上中天,城市漸漸的恢複了安甯。
“叮鈴鈴……”陳霆是被一連串手機鈴聲驚醒的。
他單手撐在額頭上,有些不耐煩是誰會在大半夜給他電話,但聽着那聒噪的鈴聲,他嘩啦一聲坐了起來。
手機鈴聲還在繼續。
陳霆面無表情的按下接聽,“什麼事?
”他的聲音很冷,仿佛都能通過聽筒傳達到電話的另一頭,讓人心驚膽戰。
對方小心翼翼道:“請問是陳霆陳先生嗎?
”
陳霆看了一眼号碼,是個陌生電話,一般人是不會有他私人電話的,他道:“我是陳霆。
”
“您好,陳先生,我們是120急救中心,剛剛您夫人被緊急送往醫院,能麻煩您過來一趟嗎?
”
“怎麼回事?
”陳霆這一下子完全的清醒過來了。
“她在羁留室割腕自殺了。
”醫生回答。
陳霆挂斷電話,打開門的瞬間,陳靜靜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陳靜靜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哭過,她滿面憔悴的望着眼前高大又安全的男人,曾經那是她的天,現在那是她的地獄。
陳霆眉頭輕蹙,“你怎麼來了?
”
“媽死了。
”陳靜靜不哭反笑,笑得又邪又驚悚。
陳霆愕然,“醫生剛剛給我打了電話,還在搶救。
”
“媽死了。
”陳靜靜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
陳霆搖頭,“她還活着。
”
“她已經死了。
”陳靜靜雙腿發軟,她顫抖着扶着牆,“她在羁留室裡就死了,你知道嗎?
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
陳霆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任憑女兒對她又罵又打。
陳靜靜聲嘶力竭的哭喊着:“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一點希望都不留給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
“我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陳霆聲音發緊,一句話說出口,仿佛也是掏空了他的力氣,他腳下一軟,整個人都往後趔趄着。
陳靜靜憤怒道:“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難受了,她現在死了,你終于可以和那個徐萌萌如願以償的在一起了,你滿意了?
你們都滿意了?
”
“我去趟醫院。
”陳霆強忍着鎮定,步履蹒跚的往外走。
陳靜靜擋在他面前,“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去送媽最後一程,你憑什麼去送她?
”
“自始至終都是你們在自圓自說,我和徐小姐之間從未有過你們說過的那些苟且之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需要和你解釋,讓開。
”陳霆一吼,陳靜靜幾乎是本能的挪開了自己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