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從未有過如此凝重的表情。
林景瑄忽然折返回來,這才發現自己連車鑰匙都忘了。
“母親,您怎麼不進去?
”林景瑄看着站在門口處巋然不動的身子,開口道。
林夫人拉着他的手,制止着他準備推門的動作。
林景瑄不明就裡,“媽您這是怎麼了?
”
“晟毅在裡面,我們就别進去打擾了。
”林夫人生怕她這個缺根筋的兒子冒冒失失地跑了進去,直接将他往後拽。
林景瑄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會打擾他們什麼,我就拿車鑰匙,我很快就走了,絕對不會當什麼電燈泡的。
”
“你也知道自己這一進去就是電燈泡。
”林夫人更是用力的抓着他的手,“我看得出來你妹妹很喜歡晟毅,我也很喜歡這個孩子。
”
林景瑄心裡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林夫人繼續道:“可是誰料雪兒會發生這種事,但我也看得出來,晟毅是個好孩子,他絕對不會因為雪兒這樣就放棄她的。
”
“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景瑄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好像空空落落的少了一塊什麼。
林夫人有些難以掩飾激動,“你說我如果現在去跟許家商量婚期,他們會不會拒絕我?
”
“現在?
”林景瑄詫異道:“會不會太草率了?
雪兒這種情況,許家也會有顧忌的。
”
“這也是我擔憂的事,如果許家拒絕了,這不是給雪兒造成第二次傷害嗎?
”林夫人憂心忡忡道。
“媽,感情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如果是有什麼誤會呢?
萬一雪兒不喜歡——”
“你懂什麼,我剛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兩個人那麼親昵的動作,怎麼可能會是普通朋友?
如果晟毅對我們雪兒不上心,又怎麼會每天早上準時送早餐過來?
”
林景瑄低下頭,他還真是沒有見過這般癡情的男人,當真是日複一日天天如此送飯,連他這個兄長都不能保證每天來醫院照顧雪兒。
林夫人很是滿意地說着:“晟毅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我曾經也想過和許家聯姻,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也不知道孩子們會不會相互喜歡,誰知道他們自己看上眼了,隻是事與願違。
”說着說着,她歎口氣。
林景瑄低下頭,他好像有點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亂,可是聽着母親說着他們情投意合,就很亂了,難道自己還是不喜歡那個家夥去惦記自己的妹妹嗎?
林夫人忽然看向自家沉默中的孩子。
林景瑄不明母親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問道:“媽您這是想說什麼?
”
“我瞧着你們年輕人應該會更容易交談,要不你去問問晟毅?
”
林景瑄瞠目,“我去問什麼?
難道您讓我開門見山問他你中意我妹妹嗎?
”
“誰讓你這麼直接了,你委婉一點,你就問問他對雪兒有什麼想法沒有?
雖然現在雪兒身體不便,但一定會治好的。
”
林景瑄不可抑止地皺緊了眉頭,“媽,感情這種事是水到渠成,是順理成章,我們這樣做,隻會揠苗助長,适得其反。
”
“我讓你去問你就去問,哪裡有這麼廢話。
”林夫人推着他,“等下晟毅出來,你就過去。
”
“我不去。
”林景瑄一甩手就進了電梯。
林夫人見着就這麼跑掉的孩子,忙道:“你給我回來。
”
林景瑄生怕晚一步就被自家母親給逮回去當什麼媒人了,連忙按着電梯健。
電梯合上。
封閉的空間裡,林景瑄長吐出一口氣,他擡起手壓了壓心髒位置,為什麼這裡悶悶的,很不舒服的樣子。
夜晚,嘈雜的酒吧,音樂聲震耳欲聾。
江城瞧着自己把自己喝得五葷八素的家夥,一把将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林景瑄很不喜歡被人如此提着,伸手揮了揮,“别碰我。
”
江城被他給硬生生推開了,哭笑不得道:“你讓我過來陪你喝酒,你倒好,自己先喝醉了?
怎麼,缺人買單嗎?
”
林景瑄迷迷糊糊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一指頭戳過去,正好戳到了江城的鼻子上,他樂呵呵的傻笑着,“你來了,正好,咱們繼續喝。
”
江城扶着他東搖西晃的身子,一臉嫌棄道:“你喝了多少就醉成這樣了?
”
林景瑄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戰績,一桌子,全是空瓶子,他打了一個酒嗝道:“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
江城也懶得數地下的瓶子了,扶着他,“得了你也别喝了,再喝下去我怕得送你去醫院洗胃了。
”
林景瑄不依不饒的拽着他,“别走啊,我還沒有喝完啊,我還要喝,我還能喝。
”
“你這是失戀了還是失業了?
”江城揶揄道。
林景瑄神色一頓,整個人都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他僵硬的動彈不得。
江城瞥了他一眼,“你這是怎麼了?
被點穴了?
”
林景瑄轉了轉明顯有些麻木的腦袋,“我好像有些不對勁。
”
江城倒是好奇了,“你這是紅鸾星動,看上誰了?
”
林景瑄搖頭,拼了命地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
江城啧啧嘴,“你這是喝多了喝糊塗了吧。
”
林景瑄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去,“為什麼他一直在我腦子裡?
為什麼我怎麼都揮不去,不要,你走啊,你走啊。
”
江城看他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連忙跟上前,“你跑那麼快幹什麼?
你慢一點,别腦子剛好又給摔傻了。
”
林景瑄一根筋的往前跑着,完全沒有看清楚腳下台階,擡步一跨的瞬間整個人都懸空了,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往前跌去。
“你這個倒黴孩子。
”江城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林景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兩眼有些無法對焦的擡起頭。
眼前的影子忽遠忽近,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人是誰,可是無論他怎麼眨眼睛,都是朦朦胧胧一片。
“許先生?
”江城認出了來人,一臉歉意的将醉的稀裡糊塗的林景瑄給扶了回來,“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