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空氣裡仿佛都萦繞着萬物複蘇的味道,清甜而美好。
齊氏費盡了一番周折終于爬進了院子裡,她抖了抖裙子上的泥土,也是顧不得自己滿身髒,蹑手蹑腳的往落地窗前走去。
别墅内外都是一片祥和,鳥兒叽叽喳喳相互鬧騰着。
齊氏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裡面的動靜,她嘗試着打開玻璃窗,咔嚓一聲,窗戶打開了。
她欣喜若狂的推開窗戶,提着一口氣爬了進去。
客廳很安靜,并不像是有什麼閑雜人等的樣子。
齊氏心裡莫名的有些發虛,她這麼不管不顧的闖進來,如果被陳霆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頓罵了。
“陳先生,我吃飽了。
”徐萌萌就随便的吃了兩口,在這種封閉空間裡,她真的是食不知味。
陳霆也不勉強,将牛奶遞給她,“你的衣服送去洗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了另一套,晚些時候會送過來。
”
“那我現在——”徐萌萌有些尴尬的擡起雙手,這襯衫袖子都能當褲子了。
“隻能辛苦徐小姐在這裡稍等片刻。
”陳霆起身将碗碟放入了清洗池裡。
徐萌萌低着頭,不敢拒絕,她也不能就穿着這麼一身衣服回去啊,這樣回家,父親見了還不得對她嚴刑逼供昨晚上的去向。
“你是誰?
”齊氏聽見了女人的說話聲,哪裡還藏得住,直接從客廳沖進了餐廳,怒不可遏的瞪着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徐萌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身體本能的縮進了桌子底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起來,但電視劇裡好像都是這麼演的。
陳霆倒顯得平靜許多,隻是目光晦澀不明的瞪着擅闖進來的女人。
齊氏占了上風,知曉他們兩人理虧,加重語氣,怒吼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
陳霆被質疑,放下碗筷,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語氣波瀾不驚道:“你是翻牆爬進來的?
”
齊氏看了看自己肮髒的裙子,道:“老爺你别想着轉移話題,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
“我是不是還得跟你彙報一下我們昨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
”
齊氏氣得兩眼發紅,“老爺,我是哪裡不夠好讓您這麼辜負?
”
“徐小姐,你出來吧,不必藏着掖着。
”陳霆拍了拍桌子。
徐萌萌為難道:“我不合适吧,這畢竟是你們的私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
陳霆彎下腰準備将她從桌腿下撈出來。
齊氏從未見過陳霆有過這般不顧身份的行為,那圍着桌子轉的模樣,壓根就不是平日裡不怒自威的陳霆啊。
他這是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嗎?
陳霆逮了好幾次都沒有把藏在裡面的小丫頭給抓出來,相反還累得自己氣喘籲籲,他沉着聲音道:“自己出來。
”
徐萌萌委屈的撇了撇嘴,最終還是繃不住男人的威嚴乖乖地爬了出來。
齊氏自上而下的審視她一番,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吓一跳,她身上的衣服不就是陳霆的襯衫嗎?
陳霆可是有潔癖的人,更是有強迫症的男人,他的私人物品,連他這個夫人都不敢擅碰。
今天竟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就穿在了一個小丫頭身上?
齊氏氣得快冒煙了,恨不得沖上前把她身上的衣服褲子全部扒拉下來,這個不要臉的賤骨頭。
陳霆道:“我都能做她父親了,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什麼事?
”
齊氏直言不諱道:“老爺是什麼性子我了解,但也管不住這些想要上位的小女孩們主動湊上來。
”
陳霆當場黑了臉,“你這是在質疑我?
”
齊氏恍惚間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忙道:“我是在質疑這位小姐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大清早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這裡。
”
徐萌萌夾在兩人中間進退為難,她小聲嘀咕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
陳霆說着:“她是我帶回來的,你也别說那些無理取鬧的話,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釋沒有發生過的事,你回去吧。
”
齊氏依舊巋然不動的站在兩人面前,“老爺,您讓我就這麼走了?
那她呢?
”
“我要做什麼不需要跟你彙報,她的去留更不需要你的參與,你可以走了。
”
“老爺——”
“啪。
”陳霆一怒之下一拍桌,桌上原本還裝着大半杯水的杯子一倒順着桌邊滾到了地上,瞬間碎成玻璃屑。
齊氏别吓了一跳。
徐萌萌同樣也被吓得不知所措,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齊氏把多餘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
陳霆漠不關心的瞥了她一眼,“你私自闖進來,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你應該明白,我的底線和耐心,或許你是覺得陳夫人這個位置在你身上定位久了就根深蒂固了?
”
齊氏認命的低下頭。
陳霆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我今天可以讓你坐穩這個位置,明天也可以讓你一無所有的滾出這個家。
”
“老爺,我們二十幾年的夫妻了,您今天為了這麼一個黃毛小丫頭對我說這種話,您這是在拿把刀淩遲我的真心。
”
“我給了你二十幾年的輝煌,你如果還想繼續風光下去,就老老實實的閉上你的嘴,你應該明白當年你是靠什麼坐上陳夫人這個位置的。
”
齊氏心口一涼,就跟天寒地凍降下了一場大雪,除了寒冷,還是寒冷,從腳底到頭頂,沒有一處是溫暖的。
陳霆站定在她面前,語氣一如無常風平浪靜,但雙目卻是犀利如鋒利的刀刃,他說着:“還不走嗎?
”
齊氏機械式的轉動身子,手腳僵硬的往大門口走去,她走得每一步都特别别扭,好似有人在推着她的背,硬生生的将她推出了屋子。
徐萌萌站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她以為陳霆是屬于那種紳士,對待女士既溫柔又含蓄,言語成熟,舉止規範,畢竟這兩日的相處,他可沒有這麼鋒芒畢露的對待自己。
這種人,太危險了。
陳霆很是抱歉的回過頭,言笑晏晏,道:“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
”
徐萌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有些想不通,這個男人是如何煉成人前一套人後又是另一套本事的?
前一刻還針鋒相對虎視眈眈,下一秒就笑得隻剩一條眼角縫了。
這男人是唱戲劇學變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