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不是吓壞了?
”
徐萌萌瞧着信息,滿眼都是心花怒發,她連忙回複:“沒有,你的臉好像都腫了。
”
“沒事,明早就消下去了。
”
徐萌萌輕咬紅唇,那種發自肺腑的開心,是完全掩飾不住的。
忽然,一顆腦袋朝着她這面伸了伸。
徐萌萌立馬猶如母雞護幼崽那般把手機藏起來,驚慌道:“爸,你在做什麼?
”
徐進展慈眉善目道:“我瞧着你這麼開心,是和什麼人在聊天?
難道是男朋友?
”
他刻意加重男朋友三個字。
徐萌萌的臉色刷的通紅,她搖頭,“你胡說什麼,隻是普通朋友。
”
“你以為你騙得過你爸爸?
”徐進展激動到兩眼發光,“給爸爸看看是什麼樣的男孩子?
”
“爸,你真的誤會了。
”徐萌萌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扭過腦袋,然而倒影在車窗上的五官依舊是止不住的微笑。
那種甜蜜,太過明顯。
徐進展啧啧嘴,“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
”
徐萌萌低下頭,“沒有,真的不是,隻是普通朋友。
”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徐進展也不再揭穿這層紗。
徐萌萌偷偷地又把手機拿出來,看着他發送過來的信息,滿心滿眼,都是粉紅泡泡。
他說着:“早點休息。
”
夜色朦胧,初冬的夜風是止不住的寒。
陳霆獨自站在路燈下,燈光蠟黃,落在他周身上下時,有一種難以忽視的蕭瑟。
轎車停在了他面前。
司機畢恭畢敬的将車門打開。
陳霆回頭再看了一眼已經恢複了安靜的羁留室,道:“一周之内,封掉秦三的所有礦山。
”
司機聞言,先是一愣,但見到自家老闆臉上的傷勢之後,不用再過多的猜忌這位秦三是怎麼惹上了自家爺。
他道:“是。
”
“人品和金錢成不了正比,這就是社會的人渣。
”陳霆閉目。
司機安靜地駕駛着車子,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響驚擾了大老闆休息。
翌日,竟是小雪紛紛。
徐萌萌穿着睡衣站在窗前,不敢置信,一夜之後,竟是天與地之間滿是銀裝。
雪花飄飄灑灑,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冰冰涼涼的。
“叮。
”手機提示音響起。
徐萌萌養成了當手機一響就立馬接聽的快狠準,畢竟生怕錯過某個人的信息。
隻是,當看到是群内消息之後,她忽然不想那麼勤奮了。
‘今天去冰湖寫生。
’是導員的内容。
徐萌萌仰面躺在床上,這麼冷的天還要出外景寫生。
她光是想着寒風瑟瑟下大家凍得手腳發紅還要堅持畫畫,老師确定染料這些不會凍上?
徐萌萌想逃課!
北郊冰湖,因為昨夜一場大雪,已經結了薄薄一層冰。
周圍有不少人駐足拍照。
而冰湖四周搭了七八個臨時帳篷,帳篷裡,圍坐着幾個正在做準備的美術生。
徐萌萌拿着畫筆勾勾寫寫,全然的心不在焉。
“叮”的一聲,信息響起。
她本是無意看是誰的消息,但一看屏幕的刹那,瞬間滿血複活。
陳霆:今天上課嗎?
徐萌萌情不自禁地紅了臉,不知為何,她有一種感覺,他說這句話時像極了在跟自己面對面交談。
她回複:“嗯,在冰湖這邊寫生,好冷啊。
”
徐萌萌點擊發送,隻是忽然間她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最後的語氣,怎麼那麼像是撒嬌啊。
她急忙打算撤回,但很顯然對方已經先她一步看見了。
陳霆:冰湖?
這個天怕是已經凍上了吧。
徐萌萌哭笑不得的隻得忽略自己的話,企圖挽回一絲自己高冷的形象,她道:“凍了一層,也不是很冷。
”
信息發出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徐萌萌原本以為是溫度太冷沒信号了,等了幾分鐘之後才确定對方是沒有回複了。
她歎口氣,繼續心不在焉地畫着畫。
“好了,今天暫時結束,回去後再上色。
”輔導員開始收拾着東西。
徐萌萌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無意間往帳篷外一瞧,不知是不是看久了一個東西後産生了錯覺,她為什麼覺得矗立在冰湖邊對她微微一笑的男人,很是眼熟。
眼熟到和陳先生一模一樣。
徐萌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然後再次确認對方的身份。
沒人了?
徐萌萌哭笑不得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你這是日思夜想都魔怔了嗎?
她苦笑着将自己的畫紙卷起來,剛彎下腰拿起小凳子,地上就這麼靜悄悄的多了一道影子。
徐萌萌下意識的擡起頭。
說實話,她幻想過他們很多次見面的情形。
在陽光下,他明眸一笑。
在清風中,他溫柔一瞥。
還有就是黑暗裡,他那雙會發光的眼睛裡蕩漾着她的影子。
可是,在這天與地之間隻剩茫茫白色的冰湖前時,他被吹得有些發紫的臉就這般近在咫尺時,她就有一種感覺,自己得了雪盲症。
全世界,隻能看清楚他一個人了。
陳霆把手套遞給她,“冷嗎?
”
徐萌萌眨了眨眼,可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明明前一刻還朝思暮想的人,就這麼出現在面前了。
那種喜悅,她竟是激動到面無表情。
陳霆看她凍得都快沒有血色的唇,把圍巾取下來繞着她的脖子圍上兩圈。
徐萌萌一個顫栗這下子終于找回了知覺,她感受到脖子上還殘留着他的暖意,鼻間萦繞着屬于他的味道,總算确定眼前這個人是活生生的。
陳霆道:“凍傻了?
”
徐萌萌喜極,“你怎麼會在這裡?
”
“聽說冰湖很漂亮,這兩天養傷也沒有地方可去,就過來轉一轉。
”陳霆轉過身,掩飾着自己那不由自主泛紅的臉頰。
他在外面少說也等了一個小時吧。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小丫頭似乎很喜歡畫畫,那專注的樣子,如此可愛。
陳霆知道自己很不對勁,哪怕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她一個小時,他都不覺得有半分視覺疲勞,似乎還有一種意猶未盡。
很想很想,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想看着她,她皺眉時,自己會責怪那些人是不是讓她受涼了,她偷笑時,自己又會稀奇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很奇特的東西。
總而言之,她的喜或悲,就是自己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