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林本是走了幾米遠,但他現在就像是無頭蒼蠅找不到方向,又不得不返回來。
兩個女人見到多餘的人總算走遠了,又開始繼續扭打起來。
這二人就像是過家家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滾得好不熱鬧。
然後又同時滾到了重新返回來的許林面前。
許林笑呵呵地看着打得還是難分難舍的兩個女孩子,禮貌地沖着她們打了打招呼。
秦思蓮下意識的松開了手,她雖然和許林沒有什麼關系,可是畢竟在熟人面前太過丢臉,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的。
趙藝瑟找到機會準備出手,但一見到眉清目秀的許林,她也同時沒了動作。
武術學院的這些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渾身上下臭烘烘的,她本以為世界上的男人都是這種類型。
但今日瞧着眼前這個人怎麼說呢?
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仙子一樣渾身上下好像都飄蕩着仙氣。
她第一次才明白,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漂亮的男孩子。
許林的臉如同精雕細琢的玉器,白裡透着光一樣,特别亮眼。
秦思蓮尴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頭發已經被抓得像雞窩似的,她連忙撫了撫。
許林打着哈哈很是牽強地擠出一抹不失禮貌的微笑,他道:“秦同學,你認識一個叫趙藝瑟的女同學嗎?
”
秦思蓮聽着這個名字,瞥了一眼旁邊同樣是雞窩頭的女蠻子,輕哼一聲。
趙藝瑟沒有想到這個漂亮男孩子是來找自己的,毫不掩飾地站了出去,“我就是趙藝瑟。
”
許林先是一愣,然後再一驚,最後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趔趄一步。
趙藝瑟眉頭微蹙,他既然是來找自己的,為什麼又要這麼緊張?
搞得她好像欺負了他似的。
許林一把将秦思蓮拽了過來,靠在她身後小聲嘀咕道:“她就是趙藝瑟?
”
秦思蓮點頭,“你找她做什麼?
”
“我聽說她造謠了甜甜姐,我過來是替甜甜姐打抱不平的。
”許林本以為趙藝瑟是個女孩子,應該也是瘦小的,隻是面前這個明顯胳膊跟腿一樣粗的女人,他并不覺得可以用瘦弱兩個字來形容。
這完全就是重量級别的練家子啊。
她怕是一拳頭都能打得自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秦思蓮瞧着他就這點骨氣還想着替人出頭,忍俊不禁道:“你确定你這繡花拳頭不是來找揍的?
”
許林掩了掩嘴,明顯是有些心虛了,“雖然我是技不如人,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得講道理。
”
秦思蓮看破不說破道,“得了,不用你出頭了,我已經替陳同學好好的教訓了這個死丫頭。
”
許林忽然明白了什麼,難怪他們剛剛打得不分伯仲,那高超的抓頭發技術,果然是高手過招,出乎意料。
“你可以回去了,别再沒事跑來這裡。
”秦思蓮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許林疑惑,“你不走嗎?
”
“這麼兇殘的一個人,會讓我們一起走嗎?
你先走,我墊後。
”
許林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女人給保護着,他好歹也是七尺男兒,怎麼能躲在女孩子背後?
他不能做懦夫!
思及如此,許林毅然決然地準備站出去,他哪怕打不過這個趙藝瑟,也不能讓她當着自己的面欺負了别人。
趙藝瑟瞧着交頭接耳聊得不亦樂乎的兩個人,掄起袖子毫不客氣地露出了自己粗壯的胳膊,大喊一聲,“喂,還打嗎?
”
許林一個腳刹停了腳步,原本内心燃燒起來的英雄之氣在看到對方的拳頭時也是瞬間偃旗息鼓。
其實他得認命,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專心學習的文藝生,不是他們這些體院或者武術學院的武科生。
領悟都不同,自然就不能放在一起較量了。
這是不公平的比試,他不能壞了兩個學校的規矩。
秦思蓮不屑一顧道:“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打得你求饒為止。
”
趙藝瑟挑釁地朝着她勾了勾手指頭,“我這次是不會手下留情了。
”
許林瞧着又開始互相抓頭發咬耳朵的兩人,默默地離開了。
女孩子打架,他一個男孩子也不方便摻和,更何況以多欺少也是不對的。
日暮黃昏,微風徐徐。
許林隔着老遠的距離就瞧見了坐在台階上的背影,越看越是眼熟。
他不是很确定地走上前,當兩人隻剩下幾步之遙後,他才肯定了,那是秦思蓮?
許林有些疑惑,這個人怎麼悶不吭聲的坐在這裡?
難道是決鬥失敗了?
許林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秦思蓮詫異地回過頭。
許林愣了愣,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現了幻覺。
眼前這個鼻青臉腫可以用狼狽至極來形容的女孩真的是秦思蓮?
“你這是怎麼了?
”許林大吃一驚。
秦思蓮捂着臉就想要跑。
許林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重新拽了回來,“被那個趙藝瑟打的?
”
秦思蓮不甘示弱道,“她也、也沒有讨到什麼好處,同樣、同樣是鼻青臉腫。
”
許林如鲠在喉,都說打人不打臉,她們女孩子打架怎麼那麼喜歡往臉上揍?
秦思蓮心虛地坐回了台階上,“你别這麼看着我,我、我真的沒輸。
”
許林坐在她旁邊,偷偷地再瞄了一眼她臉上的傷痕,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挺滑稽的。
秦思蓮聽着他好像在偷笑,憤怒地跳了起來,“你在嘲笑我?
”
許林忍俊不禁地抓住她的手,再次将她拉回了台階上,“我沒有嘲笑你,就是覺得你們女孩子都挺不客氣的,真的往臉上怼。
”
秦思蓮低下頭,“是她先抓我臉的。
”
許林注意到她臉上長長的抓痕,拿出紙巾遞上前,“别留疤了。
”
秦思蓮胡亂的擦了擦,就像是跟自己有仇似的,對這張傷痕累累的臉幾乎是下了狠手的擦拭。
許林見她胡亂一擦,好像更是傷上加傷了,無奈歎口氣,重新換了一張幹淨的紙,這一次輕輕地替她擦過臉上的灰土。
秦思蓮感受到他靠近時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整個人都瞬間被點穴了一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