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此“生理”非彼“生理”
楊千語洗澡時,脫了衣服才知道自己的腰為什麼隐隐作痛。
腰側應該是在飛機撞地時,被安全帶猛力拉扯的,紅了很大一片,青紫腫脹,瞧着頗有點吓人。
但她能動,能彎腰,就說明沒有傷到骨頭,估計頂多是軟組織挫傷。
等會兒弄點藥膏抹抹就好了。
在浴室裡磨叽了很久,她以為那人肯定走了,于是穿了内衣後,直接套着浴袍,開門出來。
不料,一擡眼就落入一雙守株待兔般的幽深眼眸。
“你怎麼還沒走?
”她不客氣地開口,下意識把浴袍拉緊了些。
封墨言看着她的反應,好氣又好笑,“你把我當什麼了?
”
“……”她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頓時臉色羞赧。
“我就算有那個心思,現在也沒那個能力,你大可放心。
”
“我當然放心,隻是我不習慣睡覺時身邊有人,還是個男人……”女人走向床榻,沒好氣地嘀咕。
封墨言轉過輪椅,朝床邊行去。
“那我們三年婚姻,你是怎麼過的?
似乎……我們那時雖感情不算好,但從未分床過,甚至每天晚上都會親熱,隻除了……”
“封墨言!
”楊千語沒想到他會說這個,面紅耳赤地趕緊打斷,盯着他問,“你不是說,你沒記起過往?
”
“是沒記起,不過……我看了那個小說。
”
“小說?
”楊千語懵了一瞬,突然恍悟,“王城跟你說了這件事?
你還專門去看了那部小說?
”
“嗯,寫得挺好的,看完之後,那些空白的記憶好像重新填滿了。
王城說,你想讓作者删掉,我倒覺得……繼續寫下去才好,就當是我們青春的一個紀念。
”
女人白他一眼,無語,“你想看,讓人家專門寫給你一個人看好了,用得着發在網上引全民圍觀嗎?
我可不想再成為衆矢之的。
”
封墨言在她面前停住,習慣性地又去拉她的手,握在掌心,低聲溫和地道:“你的擔憂我明白,我細細觀察過了,其實多數人都是祝福的聲音,剩下的就是罵男主的。
”
“王城說,我當初這樣做,就是想把矛盾焦點引到我身上,好恢複你的形象,也是想讓真相大白于衆,不願你繼續被外界誤會。
”
“現在,事情發展的确是按照我當初預想的那般,所以我不會讓那個作家删掉文章。
”
他說完長長的話,垂眸看着掌心捏住的細手,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語調越發深沉,“就當是,我的贖罪吧,還請你給我這個機會,嗯?
”
楊千語穿着浴袍,雖然腰間系得很緊,可浴袍的領口就是那麼大,她必須得端端正正地坐着,布料拉直,才能護住胸前。
若佝偻着腰耷拉着肩,胸前位置就會敞開……就會,走光。
所以她脊背筆挺地坐着,可這樣就有些拉扯腰側的傷,很不舒服。
眉心微蹙,她瞧着男人深情缱绻的模樣,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如果兩人情投意合,聽到這些話自然是羞澀又感動的。
可他們……
隻是關系緩和了些,還沒有到破鏡重圓的地步,所以這樣的深情反倒叫她倍感壓力。
“封墨言……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不必這般低聲下氣,擺低姿态。
“阿墨。
”
“嗯?
”冷不丁的一句,引她困惑。
“我們之間的關系,不至于你每次叫我都得連名帶姓吧?
小時候你都叫我阿墨哥哥,現在大了,你若覺得叫不出來,那就叫阿墨,或者墨言。
”
“……”楊千語被他過于炙熱深情的眼眸盯着,實在不敢迎視,垂着眸嘀咕,“叫什麼不都一樣,反正一個稱呼而已。
”
“不一樣。
親密的人,應該叫得更親密些。
”
她心說:誰跟你親密了。
嘴上卻抿着,不回應了。
時間有些晚了,封墨言也确實快撐不住了,于是看向床榻,道明留下的緣由:“今晚我陪你睡吧。
萬一夜裡你又做噩夢,睜開眼看到身邊有人陪着,心裡也會踏實些。
”
女人驟然擡頭,吓得都結巴,“這……沒,沒必要吧,你很辛苦了,夜裡就安安心心睡覺吧,不用管我,我……我沒事的。
”
封墨言看着她慌張羞赧,眼神都無處安放的窘樣,俊臉忍俊不禁:“你都是孩子的媽了,怎麼還跟十幾歲時一樣害羞?
”
“啊?
我,我有嗎……”
“臉都紅了。
”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捂住臉頰,“那個……是洗澡,熱水熏的。
”
封墨言瞧着她又窘又慌又可愛的樣子,心裡癢癢的,隻想把她扯進懷裡狠狠吻住。
奈何,怕她抗拒,怕吓着她,适得其反,隻好壓下念頭。
“好了,不早了,睡吧。
你扶我一下。
”他擡起手,一副說定了的架勢。
楊千語皺着眉,防備地盯着他:“封墨言,你……你别鬧了,又不是沒有房間,你幹嘛非得跟我擠。
”
“千千……我倆現在半斤八兩,你心理上需要安慰,我生理上也需要照顧——睡在一起,方便互相照應。
”
“生、理、上?
!
”楊千語第一反應就是那個“生理”,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他不能動,還要照顧他的“生理”!
什麼意思?
怎麼照顧?
讓她主動?
這怎麼可能!
“封墨言,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流氓作風!
嘶……”她氣得一沖站起身來,結果扯到腰間傷處,眉心一皺,下意識一手捂在腰側。
封墨言看出她的異樣,視線落在她腰間,立刻伸手上去:“你腰怎麼了?
還是受傷了?
”
一邊說,一邊上手就扒拉浴袍。
“哎,你别——”楊千語連忙後閃,可身後就是床榻,擋住了空間,她隻能稍稍側了下,依然沒能逃過男人快速出擊的“魔爪”——從腰間撩起了浴袍下擺。
幸好,她穿了内衣褲,不然……
“受了傷怎麼不說?
”看到她腰間的紅腫淤青,男人臉色驟變,又心疼又生氣,“問過你幾次,你非說沒受傷,腰傷可不能大意!
”
楊千語緊緊捂着腰間紐帶,生怕他把浴袍全都解開。
瑩白修長的玉腿暴露在他眼前,她極為别扭,感覺腿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應該是撞擊時安全帶扯的,連皮外傷都不算,抹點藥膏就好了……”
她暗暗想扯下浴袍,蓋住自己的腿,可封墨言又一把撥開,還把她的身體拉着轉了半圈,“别亂動!
我看看别處還有沒有傷。
”
“哎,喂……你!
”
楊千語搞不懂,他坐在輪椅上,下半身都不能動,雙手怎麼還這麼有力氣。
這麼一拉一轉一掀,她就不止是露一條腿的事了,而是腰部以下全都被他看完。
“喂,你别這樣……”她窘得渾身火燒一般,雙手隻想護住自己,可封墨言一心關心她身上有沒有傷,加上他坐着的姿勢,正好能将她看個清楚。
這……
“膝蓋也淤青了,疼不疼?
”他的手摸向女人的膝蓋。
楊千語腿一抖,連忙避開,“不……不疼,沒感覺。
”
“上身呢?
”檢查完腰部以下,他轉過女人,擡眸問道。
楊千語連忙捂住胸前衣襟,怕他繼續扒浴袍,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傷了,我剛洗澡時檢查過,沒了。
”
“真的?
”男人微擡眼眸,滿眼深情關心,模樣又蘇又欲。
“真的!
”
看她緊緊護着自己,渾身不自在,耳根紅的都要滴血,男人嘴角微勾,笑容簡直魅死人不償命:“其實……你在我面前,不必這麼見外的。
”
他說的一本正經,可楊千語瞧着他,看出他眸底滿滿的戲谑。
這渾蛋!
失憶了都不改流氓本性!
“我們不過是前夫前妻的關系,當然要見外!
”她一把扯回自己的浴袍,慌忙地把腰帶重新系好,又把衣襟裹得更嚴實一些。
“那個……你趕緊回去睡覺吧!
我也要睡了!
”
“看來你耳朵出了毛病。
”
“嗯?
”
“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今晚我就睡這裡。
而且,你這傷也不能大意,我讓他們送點跌打損傷的藥來,等會兒幫你上藥。
”
楊千語驚訝,“這可是在迪拜,不在國内,去哪兒弄跌打損傷的藥?
”
“呵……”封先生笑了笑,“這世道,隻要有錢,還愁什麼弄不到?
”
楊千語一聽這話,本能地回怼:“錢的确萬能,可錢也不是萬能的。
”
知道她話中深意,封先生收斂了高調張揚的臉色,點點頭認真地說:“是,比如錢就買不來親情、愛情、真心……”
“……”楊千語不想接這話,直接忽略掉。
見她不再抗拒,封墨言以為她是同意今晚共枕眠了,于是再次伸手,“你扶我一下,挪到床上。
”
女人眼眸圓瞪,氣不打一處來,“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着那點生理需求!
”
“生理需求?
”封先生擡手,俊臉愣住,有點蒙,“你在說什麼?
我沒聽錯吧?
”
“剛才……不是你自己說,我心理上需要安慰,你生理上也需要照顧——這明明是你耍流氓說出來的話,你怎麼還甩鍋了?
”
“我……”聽明白她的誤會,輪到封墨言哭笑不得了,“我說生理上,是指我身體,我下半身不能動,夜裡是需要翻身的,得你幫幫我——你理解的是什麼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