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航班出事了
自從楊千語出差,封墨言這些時日便睡得不踏實。
尤其是母親又病倒入院,讓他本就淺眠的狀态更加糟糕。
晚上,臨睡前他打了通跨國電話,沒接通。
不知那女人是生氣了不肯理他,還是正忙着沒空回複,他心緒忐忑,卻也沒有再騷擾。
夜深人靜,他毫無睡意。
若隻是像往常那樣睡不着便也罷了,今晚的他,滿心煩躁,一陣陣心慌難抑。
想着自己被個沒良心的女人攪得寝食難安,他心頭也氣,幹躺在床上攥着拳逼自己放空大腦,不去在意她。
然而,越是說服自己,便越是強化記憶,那女人的臉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雖然早已用手描摹過那張精緻昳麗的臉,可他還是想親眼看看。
想得都要瘋了……
最後,眼眸豁然睜開,他索性放棄掙紮,任由那個影子在心頭肆虐。
青梅竹馬的那些記憶本就深刻腦海,再加上這幾日将那部小說偷摸地追到了更新的部分,那些記憶便越發鮮活。
阿墨哥哥,這道題怎麼解?
你給我講講。
阿墨哥哥,爬山好累啊,為什麼你們總愛爬山?
阿墨哥哥,我流這麼多血會不會死啊?
阿墨哥哥,你怎麼知道女孩子要用這個東西?
我,我不會,沒人跟我說過……
清靈悅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眼前浮現出她的笑容,明媚的,爽朗的,燦爛的,内斂的,嬌羞的……
心頭煩躁莫名撫平,睡意漸濃。
就在他即将入夢繼續沉醉在爛漫春光中時,枕下嗡嗡響起。
手機來電。
朦胧睡意瞬間全無,他以為是那女人終于回過來了,第一時間摸出手機。
然而,不是。
屏幕上顯示的是個陌生号碼,也許以前的他知道是誰,可現在他記憶并未恢複。
已近淩晨,這麼晚誰找他?
“喂……”
“封墨言!
我是費雪!
千語可能出事了!
”
他剛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急迫的女聲,火急火燎,惶恐不安。
腦子裡轟然一炸,他愣了瞬,突然就明白今晚的惴惴不安是何原因。
上半身撐起些許,他壓着胸膛裡隆隆混亂的心跳,努力讓聲線穩一些:“你說清楚……她怎麼了?
”
“千語今天的航班回國,說好我去機場接她的,我便一直關注着航班消息,剛才我看到外網一則新聞,說瑞航今天一架飛機遭遇極端天氣,緊急迫降迪拜,可落地時好像出了事故……”
費雪語調飛快,封墨言依然半撐着身軀,話沒聽完,他心裡的慌亂便已不是混亂恐懼可以形容。
“她……她不是後天才回?
”男人開口,聲音虛弱缥缈得有些失真。
“原本是,可因為你轉移财産的事,她急着趕回來處理,就提前到今天返程了。
她沒跟任何人說,我也是今天跟她聯系才知道的。
”
心頭惶惶,好像所有的血管都痙攣擰巴到一起,身體裡一股無名痛劇烈泛濫看來,他低了低頭,喘息的厲害,“消息……确鑿?
”
“應該不會錯,千語跟她助理的電話都打不通,我打了航空公司的客服,也一直占線,估計現在都亂了,所以想着跟你說,看看你這邊能不能聯系到國外的朋友或什麼人盡快确認下。
”
“好,我知道了……”
電話挂斷,他愣了秒,覺得胸口好像被扼住了筋脈,無法呼吸,大腦因缺氧迅速空白。
原來那女人沒接電話,是因為在航班上?
好端端的,她提前返程……
眉心緊蹙,他撐不住無力的身體,跌回床榻。
幾種疼痛交疊,他握着手機,卻捏不住,落下來砸在胸口上。
他馬上撿起,要給宮北澤打電話。
可手抖得厲害,視線也模糊朦胧,好像又要失明的樣子。
“來人!
快來人!
”
喊了兩聲,沒等護工聞訊趕來,他急忙翻身想下床,不料用力過猛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腦袋又撞到了床頭櫃上,一陣鑽心的疼,可他顧不上,撈起手邊的東西朝門闆砸去。
巨大動靜驚醒了别墅上下,很快,護工跟阿全幾乎同時趕到。
“封總,你怎麼了?
是哪裡不舒服?
”
“阿全,給宮北澤打電話……快!
她出事了……”
阿全不明所以,可是看着他臉色蒼白心急如焚的模樣,不敢耽誤,連忙取出手機給宮北澤打過去。
“封總,打了……”
電話接通,那邊宮北澤語調不滿:“大半夜的,你鬧什麼……”
“阿澤,她乘坐的航班出事了,快……确認——”
宮北澤從床上驚坐起身,沒聽清楚,“誰的航班?
”話問出口明白過來,“你說千語?
她回國了?
”
“費雪說,她提前回國了,航班遇到事故,緊急迫降迪拜,現在失聯……”
阿全蹲跪在地,護着他虛弱脫力的身體。
聽他這話,阿全也是臉色驟變,眸底溢滿驚駭。
航空飛行器一般不會出事故,可一旦出事故,那就是九死一生,甚至機毀人亡。
這種極其低概率的事件,怎麼會被太太遇上?
宮北澤還接着電話,人已經飛快起床穿衣,語調飛快凝重,“好,我知道了,你别急,我馬上去确認消息,你等我電話!
”
通話結束,封墨言緊緊皺眉,低頭閉着眼,又睜開,不知為何,眼前一陣陣發黑,就好像黑白電視快要宕機時閃爍的雪花片。
“阿全,輪椅……”
“封總,這都淩晨了,您要去……”
“快點!
”封墨言沒理他的勸阻,一把攘開他。
阿全隻好去把輪椅推過來,跟護工一起把他搬上了輪椅。
可這個時候,他能去哪兒?
他隻知道那個女人可能出事了,費雪說航班迫降迪拜,可迪拜遠在中東,别說他如今行動不便,就算四肢健全,現在也沒法立刻趕過去。
于是,他坐上輪椅,卻突然僵住,失去動作。
阿全看向他,嘴巴動了動,沒發出聲音,隻靜靜候在一邊。
屋子裡靜寂無聲,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明明恒溫恒濕,可這會兒,卻像被戶外的寒涼浸染,突地也冷如冰窖,讓人寒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