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飓風營救2
江面上,公安、武警還有國安全都在緊鑼密鼓地搜尋着。
正好,110接警中心打來電話,說幾分鐘前,有岸上的漁民報警稱,看到江心一艘船上發出求救信号。
負責搜尋工作的領導立刻親自給那位報警群衆打去電話,詳細地了解了事情經過。
雖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費雪求助,甚至都不能确定那燈光是不是求救信号,但既然得了消息,無論如何也要核實求證。
于是,好幾艘快艇朝着江心駛去,中途遇到船舶,一律登船搜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很快,陸嘉銘這邊也發現異常。
“銘哥,江面上的船越來越多,瞧着不對勁兒,該不會是那大肚婆剛才求救被人發現了吧?
”掌舵的船長率先發現問題,馬上跟陸嘉銘彙報。
陸嘉銘還在跟費雪對峙,聞言立刻起身走向瞭望室。
江面漆黑一片,有船隻的地方就有光亮。
放眼望去,整個江面的确比他們剛起航時燈光多出不少。
另一個小弟說:“不會這麼快吧?
除非他們早就在江邊等着了。
”
“小心點為好。
”陸嘉銘沉着臉丢下一句,馬上轉身抓起費雪,“我帶她去艙裡,你們加速前進,如果有人登船,機靈點。
隻要老子能走脫,承諾你們的好處翻倍!
”
“放心吧銘哥!
”
費雪知道很可能是救援人員趕到了,自然不肯配合陸嘉銘,故意拖延時間,“你跑不掉的,這裡離出海口還有些距離,不等你出海就會被抓。
”
“有你在手,他們追上來又如何?
敢上船老子就讓你一屍兩命!
”陸嘉銘咬牙切齒地放話,語音未落,手裡亮出一把匕首,“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時間!
再磨叽信不信我立刻給你剖腹産了?
”
費雪吓得一哆嗦,看着他手裡鋒銳的匕首,不敢激怒他,隻能不情不願地跟着他往船艙腹地去。
可她大腹便便,行動不便,再加上剛才挨打時右手撐在台面上,可能是手腕骨折了,這會兒疼得根本不敢用力,所以下直梯時異常艱難。
陸嘉銘先下去,動作麻利地很快到底。
再轉身擡頭看費雪,她畏畏縮縮遲疑了好久,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費雪,别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信不信我馬上生剝了你!
”陸嘉銘明顯慌張了些,一邊威脅,手裡的匕首一邊指向費雪。
費雪說不怕那是假的。
窮途末路,這人又本就心狠手辣,逼急了他肯定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不是我不下去,我的手……沒法用力,這太陡了……”費雪渾身瑟瑟發抖,坐在直梯口那裡,左右嘗試都無法邁出一步。
陸嘉銘氣急敗壞,可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對她下狠手,否則若真流産了,等會兒她痛得動不了身,會越發成為他的累贅。
在他逃出邊境之前,費雪就是他的擋箭牌,不能出事。
左右看了看,他暴躁惱火地将旁邊幾個儲物筐拖過來,自己站上去夠到費雪:“快點!
你再不配合,老子一刀下去送你見閻王。
”
費雪知道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了自己,但嘴上也沒說什麼,隻是做出盡力配合實則拖後腿的舉動。
陸嘉銘耐心用盡,見她畏畏縮縮動作太慢,直接拽住她的腿用力一扯。
“啊!
”費雪一聲驚叫,就那麼生生被拽下來,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好在,儲物筐的高度足夠,她沒有直接摔向船艙底,再加上陸嘉銘在下面墊着,她隻是踉跄幾步側肩撞在高高壘起的儲物架上。
陸嘉銘卻滾倒在地。
不過他很快爬起,回頭看向費雪:“怎麼樣?
沒事就趕緊走!
”
他問的是關心的話,其實是怕她肚子出事行動不便,拖後腿。
費雪也看出他的忌憚,索性将計就計,當即雙手一捧肚子,臉龐皺成一團:“啊……我肚子好痛,肯定是剛才撞到了……”
她佝偻着身子,靠在儲物架旁,直不起腰來。
陸嘉銘都走出兩步遠了,見狀立刻反身回來:“你怎麼回事!
别耍花招,我要是活不了你也得陪葬!
”
“陸嘉銘!
我是孕婦!
我都……都懷孕八個月了,這一晚上又是撞車又是跳船,你以為我是神仙麼!
”費雪憤怒地吼回去,雙眸眼角染紅,瞧着既痛苦又悲憤。
陸嘉銘看她不像裝的,強忍着驚慌憤恨又轉回身來,一把架住她:“想要你跟孩子活命,那就更得聽我的!
”
費雪還想拖延時間,趁機扒拉住他的手臂:“我真的……好痛……陸嘉銘,求求你,你放過我吧,就算我對不起你,可孩子是無辜的……你放過我好不好,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的,就算我家拿不出,卓家也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陸嘉銘求求你——”
她一邊哀求着,一邊在他面前匍匐着跪倒在地。
她這一生,還沒有如此卑微的時候,可現在為了腹中寶寶,尊嚴面子全都不值一提。
陸嘉銘看着她這副模樣,焦急難耐,暴跳如雷,還沒來得及發怒,船舶明顯加速起來,劇烈的晃蕩讓他沒站穩,往後趔趄了下,狠狠撞在剛才倒在地上的儲物筐。
幸好費雪爬跪在地,隻是胳膊肘狠狠撐起晃了晃,沒有摔倒。
“媽的,肯定是他們追上來了!
”陸嘉銘咒罵一聲,爬起身後連忙抓起費雪,硬拖着她往裡去,“你别耍花招,不然老子下地獄你也别想逃!
”
費雪隻好裝出強撐的模樣,雙手捧着肚子跟着他佝偻前行。
沒走開幾步,陸嘉銘停下來,将面前堆起來的藍色儲物筐一排一排挪開。
費雪還沒弄懂他要做什麼,就見挪開的儲物筐後,居然還有一道暗門。
“下去!
”
還要下去?
費雪朝下面看了一眼,本能地恐懼害怕,下面那一層船艙,底部都是水,感覺像是浸泡在江水中。
這麼冷的天,她如果下肢泡着水,那腹中寶寶可就真的……
然而沒等她拒絕,陸嘉銘的刀子已經對準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刀尖都戳進了羽絨服,“你不下去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
“不要!
我下去,我下去……”費雪立刻妥協。
站在暗艙門口,江底的寒氣撲面而來,費雪渾身抖得更厲害了。
剛才隻是在裝肚子疼,而這會兒,她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甚至抽搐,很快,腹部好像真的傳來疼痛。
心徹底慌了,她下去之後,哆哆嗦嗦地看向陸嘉銘,臉色煞白,話都說不完整,“我……我真的好難受,這裡太冷了,我這樣泡着,等會兒就沒法上去了,我要是出事,你手裡沒了人質,也逃不掉的……陸嘉銘,不如你自首吧,坦白從寬,或許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否則,等着你的,就隻有死路一……啊!
”
她話沒說完,盛怒到失去理智的陸嘉銘,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了上來。
暗艙空間極為狹窄,費雪被抽的身體一轉,撞在銅牆鐵壁上,連摔倒的空間都沒有。
“閉嘴!
别以為自己多重要,老子沒有你當人質,照樣能逃脫!
”陸嘉銘打完她,借着頭頂投射下來的昏暗光線,轉頭四下看了看,眉心緊皺。
的确太他麼的冷了!
他也沒想到船艙底層有這麼多水,腳踩下去,寒涼刺骨。
費雪被抽了巴掌之後,的确安靜了,他看過去,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抖如篩糠,他臉色更加煩躁。
原以為帶個人質多道保險,卻忽略了她這個孕婦的諸多麻煩。
他倒不是擔心費雪的安慰,而是擔心她挺不住的話,等會兒死在這裡面。
她要是死了,自己的王牌就沒了。
若能躲過外面的搜索就好,躲不過的話,那他插翅難逃了。
思及此,陸嘉銘連忙脫了自己的外套,胡亂地披在費雪身上,“你堅持下!
等躲過外面的搜查,我帶你出去!
”
他又轉身上去,拖了好幾個儲物籃丢下來,讓費雪站在筐上,這樣起碼不用泡在水裡。
要把暗艙門關起來,還要用儲物箱僞裝好。
陸嘉銘上上下下好幾次,終于做好僞裝,跳下來後關上了暗艙的門。
登時,頭頂微弱的光線都沒了,陸嘉銘握着手機,用屏幕的光照着找到了費雪的位置,走過去,手裡“哧啦”一聲撕出一條膠帶。
費雪瞬間慌亂:“陸嘉銘!
你要幹什麼!
你别……唔,唔唔——”
她話沒說完,被男人用寬膠帶将嘴巴嚴嚴實實地封住了。
顯然,怕她出聲呼喊。
“唔唔……嗚嗚嗚——”身處寒涼又幽暗的地方,費雪整個人被濃濃的恐懼罩着,渾身雞皮疙瘩泛起一層又一層。
她努力想說話,想求饒,可陸嘉銘根本不理。
封住了她的嘴巴,男人又繼續撕膠帶,将她的雙手也捆綁起來。
正當他彎腰下去準備捆綁她的雙腳時,突然,急速前進的船隻明顯減速,兩人被慣性帶着栽了一下。
費雪心裡一驚,也不吱聲了,豎起耳朵努力辨聽外面的聲響。
陸嘉銘也一動不敢動,愣了下,趕緊把手機光亮關掉。
“老實點,你要是敢有什麼小動作,不等他們找來,老子先送你見閻王!
有你給我陪葬,老子也不虧!
”陸嘉銘站在她身邊,嘴巴貼着她的耳朵,陰森冷厲地威脅。
費雪現在嘴巴不能說話,雙手也被捆住,隻剩兩腳還算自由。
可周圍黑魆魆的,什麼都看不見,她還站在搖搖晃晃的儲物籃上,若不是陸嘉銘緊緊掌控着她,她虛軟的身子随時都要倒下。
顧慮着腹中寶寶,她哪裡還敢掙紮反抗,黑暗中隻剩一雙眼睛拼命流淚,她在心裡不住地祈禱上蒼,希望救援人員能搜尋到這裡。
終于,放慢航行速度的船隻,徹底停下。
“咚……硿……”他們藏在船艙最底層,雖然跟甲闆隔了兩層,可鋼化鐵皮結構的船體導音很清楚,上面的走路聲咚咚響,在底層聽得一清二楚。
聽腳步聲,上船的人不少。
的确,此時船隻四周,已經被數艘快艇和漁政巡邏船包圍。
甲闆上,漁政跟公安一起上了船。
船老大立刻拿着煙熱情地迎上前:“同志,這大半夜的還巡察呢?
來,抽支煙,抽支煙。
”
為首的警員臉色嚴肅,手一推,謝絕了船老大的好意,徑直走向艙裡,詢問道:“你這船載什麼的?
”
“就是漁船啊……”
另一位警察同志疑惑:“漁船?
這大半夜的你還打漁?
”
“嘿嘿……打漁哪還分白天黑夜啊,遇到魚群了,淩晨三點也得起來幹啊!
”
警察同志沒再多問,隻是警覺地四處查看,同時讓他們拿出身份證明。
上船有十多人,悄無聲息地四下散開,不放過船上一絲一毫的痕迹。
很快,就有警員發現了端倪。
船艙地面上有很明顯拖把拖過的痕迹,而拖把頭上,沾染着一些嘔吐物。
那名警員順着拖把的痕迹,一路走到了艙裡,沙發前面的位置。
細細一看,地面上還有沒拖幹淨的嘔吐物,沙發腿腳出也濺到一些。
那幾名船員見警察同志蹲在沙發前,明顯慌張了,連忙打哈哈道:“那個……我們幾個人晚上喝多了,今晚浪又大,晃着晃着就吐了。
”
帶頭的警員臉色威嚴,炯炯目光看過去像刀子一樣銳利,直接拆穿問:“出來打漁,還喝這麼多,不怕夜裡一個浪大,讓你們葬身魚腹?
”
“哈哈哈……幹活太累,喝點酒放松放松,我們都經驗豐富,不會的,不會的。
”
他們掩飾的痕迹太明顯,幾名警員互相對了個眼神,馬上又散開,搜查的更仔細了。
為首的警員微微扭頭,捏住肩頭的對講機:“報告陳局,請求支援,需要醫護。
”
如果人質和間諜就在這條船上藏匿着,那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場兇險的對峙。
懷胎八月的孕婦,受不了一點閃失,所以提前讓醫護抵達待命,是最穩妥的辦法。
船老大聞言,立刻慌了:“警察同志,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們就是普通的漁民,維持生活不容易,你們這……”
警察同志沒等他說完,威嚴肅穆地打斷:“陸嘉銘跟那個孕婦藏在什麼地方?
我知道你們隻是普通漁民,受不了金錢誘惑一時昏了頭,你現在迷途知返,還能争取寬大處理。
否則等會兒陸嘉銘被我們一抓,他承諾給你們的錢拿不到不說,你們還将面臨牢獄之災,可要想想清楚!
”
船老大神色慌張,手足無措,心裡還在猶豫。
畢竟,陸嘉銘承諾給他們的報酬,是他們一輩子打漁都掙不到的。
陸嘉銘口口聲聲說會有外援來接他,他一定能逃脫,若他真逃掉了,那麼多錢……
幾人還在掙紮着,外面突然燈光更亮。
轉頭看出去,隻見江心四面八方都有船隻朝他們靠攏。
這也就算了,居然連天上都有動靜,直升機的轟鳴聲響徹耳畔!
一名船員慌了,“老大,姓陸的小子到底犯了什麼法?
這抓他的陣仗……也,也太大了吧!
”
船老大還沒說話,頃刻間數十名荷槍實彈的特警隊員魚湧而入,将并不寬敞的船艙客廳圍得滿滿當當。
這種隻出現在電視電影中的畫面,突然就這麼出現在眼前,那一幫船員瞬間吓得戰戰兢兢,本能地雙手抱頭蹲下身來。
“快說!
給你們最後一次将功補過的機會!
”為首警官一聲厲喝,船老大抱着頭畏畏縮縮地擡起,結巴道,“在……在下面的艙。
”
帶隊警官立刻捏住肩頭的對講機:“一隊一隊,立刻搜查下面的儲物艙。
”
對講機裡馬上傳來一隊警員的回複:“報告,儲物艙沒有!
”
帶隊警官看向蹲在地上的船老大,眉眼威嚴,都沒說話,那船老大馬上補充:“有暗艙,他們肯定是躲在暗艙裡!
”
帶隊警官不再跟他們廢話,示意特戰隊員把他們先帶走,他轉身找到下内艙的口子,利落地跳下去。
“找到了!
這裡有個暗門!
”
“小心!
他手裡有人質!
”
“頭兒,你來了!
”
幾名警員将暗門圍住,不敢貿然強攻,見領導來了,他們馬上讓開一點空隙。
帶隊警官看着那扇暗門,臉色異常嚴肅。
憑經驗判斷,這種暗艙空間極為狹窄,很難展開營救。
那兩人躲在裡面,其中一個還是孕婦,經不住任何危險刺激。
他們若是強攻,不可避免地會傷到孕婦。
短暫一思量,帶隊警官威嚴沉肅地喊話:“陸嘉銘,我知道你在下面,這艘船已經被團團包圍了,你今天逃不掉的——不如我們談個條件。
”
暗艙裡,渾身冰涼瑟瑟發抖的費雪,奮力“嗚嗚”,可無法說話。
陸嘉銘知道自己被包圍了,可不掙紮到最後一刻,誰知有沒有希望呢。
讓他就這麼束手就擒,不可能!
聽到外面的喊話,他吞咽了下,壓住混亂的心跳,揚聲回應:“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要一條快艇,你們必須馬上給我準備到位,否則,這大肚婆必死無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