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春宵值千金
一旁的葉菡青,臉色越發的蒼白無力。
陸之揚的這句話,落在她耳裡,宛如萬箭穿心般的疼。
她瞠目結舌看着他,艱難地開口道:“之揚,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明知道伯母不喜歡她,你這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之揚冷冽的聲音給打斷了:“我喜歡她就夠了!
跟她共度餘生的人是我,不是張女士,她喜歡不喜歡景瑄,都不會成為我娶景瑄的阻礙。
另外,葉小姐,你管得太寬了,你姓葉并不姓陸!
”
葉菡青以為男人剛剛的話已經讓她夠難堪的了,沒想到還有如此讓她下不來台的話!
他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閑事!
她瞬間僵住,說不出話來。
同樣,被蘇禾護着的景瑄,也因為陸之揚的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
他的側臉就像是上帝精心雕琢出來的美玉,完美無瑕,哪怕隻是一個側臉,也足以讓任何女人為之傾倒。
一股暖流,從她冰冷的心底流過,像是冬日的積雪,緩緩地融化開來。
張蘭英淩厲的目光掃過景瑄,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她直視着張蘭英的雙眼,波瀾不驚,絲毫沒有将張蘭英眼中的警告放在心上。
而景瑄的這種态度,直接就刺激了她的神經,瞬間更加惱火了。
接着,幾人就聽到她對着陸之揚說道:“你要是不跟她離婚,你以後都别喊我媽,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
張蘭英的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
陸之揚那英俊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平靜淡漠的神态。
隻聽他淡淡地說道:“那以後就讓陸振宇給你敬孝吧,反正您也不缺兒子。
”
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張蘭英氣得頭痛欲裂,隻覺得呼吸困難,腦子一度缺氧,一口氣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的。
她擡手捂着胸口,難以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兒子,痛心疾首道:“之揚,你為了這個女人,真的連媽都不要了嗎?
”
陸之揚劍眉微颦,道:“張女士,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一會要是又暈了,你還得住院,這大過年的,去醫院不吉利。
”
“……”
他先是連“媽”都懶得喊了。
他的語氣和态度都非常的淡漠,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景瑄都愣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跟張蘭英對着幹,好歹這個也是他母親。
陸之揚對張蘭英的态度,确實是讓她有些詫異。
但她可不會可憐張蘭英,再說了,這件事跟她又沒有關系。
隻是,她的視線莫名地就落在了男人身上,一時半會移不開。
陸之揚說完這句話後,便轉過身,剛好和景瑄四目相視。
景瑄連忙移開了視線。
有點像偷看時,被當事人當場給抓包了。
陸之揚抿着的薄唇,忽然微微勾起一抹淺笑。
蘇禾把他的表情一一都看在了眼裡,也沒說什麼。
陸之揚剛剛的表現,她還算是滿意的,至少他不是那種眼盲心瞎的男人。
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景瑄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蘇禾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後一步,給兩人讓出了位置。
景瑄眉頭一擰,擡眸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幹嘛?
有事就說,别動手動腳的!
”
男人很認真地回答了她:“我沒動你的腳。
”
景瑄嘴角微抽:“……”
他在說什麼呢?
随後,他又說道:“逛累了,那就跟我回家。
”
景瑄剛想反駁他的話,蘇禾突然就開口說道:“夏夏,我一會還有事,就不能陪你,你今天逛得也挺久了,下次再陪你逛。
”
景瑄:“?
”
她怎麼覺得,她的寶兒是在幫這個渾蛋說話?
而陸之揚也接下了蘇禾的話,道:“你看,弟妹都這麼說了,我們就不要耽擱她的時間,你都占用了她大半天時間,阿晏該吃醋了。
”
景瑄:“……”
蘇禾:“……”
張蘭英和葉菡青,直接就被陸之揚給忽視了。
陸之揚說完,就牽着景瑄的手,和蘇禾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
可在越過張蘭英時,她突然伸手,想要給景瑄一巴掌。
但被陸之揚及時攔了下來。
他把人護在懷裡,另一隻手抓着自家母親的手,他那雙狹長的眼眸裡布滿了寒意凝視着她,張蘭英雖然平時總是愛作,但也害怕自己這個大兒子生氣。
此刻的他,明顯是生氣了。
“媽,我記得我說過,别再動她!
”
男人聲音低沉且冷漠。
景瑄被他抱在懷裡,側臉貼在他胸膛上,她能感覺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胸口微微顫動,以及他的心跳。
她心底劃過一抹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這不是陸之揚第一次這樣護着她,但是這樣的呵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所以景瑄才會覺得陌生。
張蘭英被自家兒子冷漠的神情和态度給吓到了。
一旁的葉菡青更是噤若寒蟬,雙手握緊,臉色發白地看着這一幕。
她恨景瑄,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在陸之揚的心裡占據最重要的位置,就連他最敬重的母親他都能反駁了!
張蘭英緩了一口氣後,咬着牙說道:“陸之揚,我是你媽,你居然敢這麼威脅我?
”
男人擰着劍眉,面色凝重,然後放開了她的手,沉聲道:“您也要慶幸,您和我有血緣關系。
”
張蘭英愣了愣,問道:“所以,如若我不是你媽,還能對我動手不成?
”
陸之揚:“您知道就好。
”
刹那間,張蘭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幾乎是後牙槽都要咬碎,半天才說出了這句話:“你、你好樣的!
我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
”
陸之揚離開之前,丢下了一句話:“六年前,我已經聽過您一次了,這次,很抱歉,我沒辦法聽您的。
您如若真的想讓葉小姐當您兒媳,你可以讓阿宇娶她,一樣是您的兒媳!
”
說完,他便摟着景瑄離開了。
張蘭英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腦子裡全是怨氣。
而此時,正在陸家葛優躺的陸振宇莫名地覺得背脊發涼,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
“喂,你要帶我去哪?
”
景瑄直到被陸之揚塞上車後,才回過神來。
男人上了駕駛座,随後傾身壓向她,她一驚,立馬往後縮,可男人隻是幫她系安全帶。
陸之揚眉梢微挑,盯着她看,道:“放心,我還沒饑渴到對一個孕婦下手。
”
景瑄:“……”
她抿了抿紅唇,并未搭理他。
接着,他又開口說道:“帶你回家,或者是你還不想回家,你說想去哪,我陪你去。
”
景瑄:“我哪都不去!
”
陸之揚笑了笑,擡手幫她把散落的碎發别到耳邊,道:“行,那就回家。
”
不一會兒,車子便離開了,駛入了主路。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景瑄自己先憋不住了,才讪讪然地開口:“陸之揚,剛剛那個是媽,你這麼對她,就不怕良心過不去嗎?
”
陸之揚一直都在專注開車,聽到她的聲音後,才偏了偏頭,看了她一眼。
旋即,便聽到他說:“之前,你問過我,如果有一天,在你和我媽之間,我會選誰,還記得嗎?
”
景瑄聞言,愣了愣,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側臉看。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可她并沒有說話。
陸之揚知道她記得,所以繼續說道:“我現在隻想選你,以後也隻會選你,不為别的,隻因為是你。
”
景瑄的心髒突然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她眼底掠過一抹驚訝,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内湧動。
陸之揚說完後,她依舊還沒有說話,就這麼地看着他,眼裡帶着一絲缱绻之意。
她的眼神過于的炙熱,就算陸之揚想要忽視,都難以忽視。
“瑄瑄,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雖然我剛剛說了,還不至于饑渴到欺負一個孕婦,但這個人是你,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
景瑄聽到他厚顔無恥的話時,頓時回過了神來。
她瞪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暗罵了一句:“狗男人!
”
然後,她便靠在車窗邊上,看着外面一晃而過的風景,不再說話了。
……
在景瑄離開後,蘇禾也帶着小家夥和江柚離開了。
至于景瑄剛剛購買的那些東西,都已經讓商家安排送貨上門了。
轉眼來到初四這一天。
蘇禾江晏一家回到蘇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今年過年,蘇家多了兩個小家夥,蘇家二老可開心了。
蘇禾一來,桑落就拉着她去了後花園。
這麼多天了,她終于可以找個人說說話了。
今年是她第一次在蘇家過年,雖然蘇家上下的人都對她很好,可她還是很緊張,生怕自己哪裡做錯了,或者是說錯了話。
“桑落姐,你怎麼了,有心事?
”蘇禾問道。
桑落歎了口氣,道:“倒也不算是心事,隻是有點壓力。
”
蘇禾大概知道她的壓力來源于哪裡。
她笑了笑道:“你别想那麼多,蘇家沒有那麼多規矩,這幾天你應該也感受到了。
”
其實,在蘇父蘇母面前,她還是比較輕松的。
而且蘇母對她很好,事事都很照顧她的情緒。
正因為蘇家的長輩們對她太好,她壓力更大了。
桑落:“伯父伯母,以及爺爺奶奶對我都很好,但是我……”
那種感覺,她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也可能是她還沒法适應這種家庭的氛圍,和睦溫馨,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家庭氣氛,很陌生,讓她很難融入其中,甚至她害怕自己會貪婪。
“蘇蘇,你知道麼,我從記事起,我就參加過這種家庭聚餐,也沒有和家裡人一起過過年,我甚至是不知道過年是什麼感受。
以往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日複一日的,漸漸地我已經習慣凡事都是自己一個人,直到有了萱萱,我才覺得我的生活變了一點。
”
蘇禾很安靜地聽着她在說,她眼底劃過一抹心疼,以及疑惑。
事實上,她對桑落的家庭背景并不是很了解,總感覺她身上有故事。
而她剛剛的這句話,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想。
“其實,我并不姓桑,桑落是我的第二個名字。
”桑落擡頭看向蘇禾,繼續說道:“桑姓是我外婆的姓,後來是我自己去改了姓氏。
”
說着說着,她自嘲了一下,道:“我之前的名字叫溫落一,改名的時候,我就留下了一個落字。
”
姓溫?
蘇禾眉頭微擰,是她想到的那個溫家嗎?
而桑落的下一句話就給了她答案:“如果沒有那件事,我或許也是溫家的大小姐,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吧,可惜我并沒有溫倩一那麼幸運。
”
蘇禾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微微震驚的:“所以,你和溫倩一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
桑落點了點頭,道:“但我媽是我爸的第一任妻子。
”
蘇禾微微一愣,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溫倩一好像比桑落還大兩歲,如果桑落的母親是溫父的第一任妻子,那不就是溫父出軌在先了?
這……
這時候,桑落的聲音又響起:“當年,我媽遲遲不懷孕,所以我爸才出去外面偷吃,那個女人懷孕後,便被接到了溫家養着,直到孩子出生。
次年,那個女人和我媽同時懷孕了,那女人生下了一個兒子,而我媽生下了我。
在四歲那年,我爸和我媽離婚了,娶了那個女人,溫家也把我和我媽一起趕了出來,原因就是溫家隻需要一個女兒就行了。
”
桑落說這些話時,整個人都很平靜,就像是在說别人的故事一樣。
而蘇禾越聽越覺得離譜,把小三接回家和正牌妻子同吃同住?
傳聞中的溫家的家風可不是這樣的。
“溫老爺子不管嗎?
”蘇禾問。
桑落聞言,讪笑了一聲:“同意把那女人接回家來養胎的人,和說溫家隻需要一個女兒的人,就是他,他又怎麼會管呢?
”
蘇禾的三觀瞬間受到了打擊。
“……”
晚上。
蘇禾洗漱完後,就盤腿坐在了床上。
蘇寶貝跑去和蘇珩一起睡了。
不一會兒,江晏也回了房間。
他剛剛留在了樓下和大舅小舅他們喝酒聊天,這種局面,她就不參加了。
蘇禾聽到動靜,便擡頭看向他,見他還很清醒,看來是沒喝酒,那就行,她可不想照顧酒鬼……
她開口說道:“你的換洗衣服我放在浴室裡面了。
”
她剛說完,一道黑影就要籠罩了下來。
“等會,不許動!
”
在男人要傾身下來時,她及時制止了他。
江晏瞬間就止住了動作,他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蘇禾皺着秀眉道:“你喝了酒,渾身都是酒味,不許碰床。
”
也好在他身上沒有混雜煙味,要不然她就讓他去客房洗澡去了。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煙酒味,那種味道比消毒水還刺鼻。
也幸好大舅和小舅他們不抽煙,用小舅的原話來說就是:他們惜命。
江晏見狀,也隻好轉身去了浴室先把自己洗幹淨再說。
十分鐘後,男人就裹着一身水霧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站在床邊,垂眸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女人,詢問道:“江太太,我現在可以上來了嗎?
”
蘇禾聞言,擡頭看着他,這問題問得有點多餘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但她也知道,他這是在提醒她,她剛剛在嫌棄他。
“……”
她也沒在這件事上糾結,當他坐上床後,她就拉着他,把桑落的事說了一遍。
可是,她發現這男人絲毫不覺得驚訝,臉上也沒有什麼神情。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
男人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隻對江太太的事感興趣,對别人的事并不感興趣。
”
“……”
還不等她說什麼,她就被某人輕輕一拽,整個人就落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随即,男人修長的長指挑着她的下颌,與他對視着:“江太太,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不我們還是來聊一聊我們自己的事吧,如何?
”
蘇禾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口中的事是什麼事呢?
她挑眉道:“江先生,你能否克制一下?
就算你腎好也不是這麼用法的。
”
江晏薄唇微勾,幽深地眼底浮現着缱绻的情意,指腹摩挲着她的紅唇,笑着道:“那一會江太太跟我講講怎麼用法吧。
”
接着,他的吻便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完全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