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别碰我姐
“安覓?
”
蘇禾看着身上全是血迹又哭花了臉的她,快步走了過去。
“姐,你救救我同學吧,嗚嗚……她……她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
”
安覓一看蘇禾,眼淚流得更猛了,整個人因為害怕也在發抖。
蘇禾擰了擰眉頭,快速地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并未發現傷口。
安覓吸了吸鼻子,搖頭:“姐,我沒事,我身上的血迹是我同學的。
”
“行,你在這等着,不要亂跑。
”
安覓一邊抽泣一邊點頭。
蘇禾轉身去看那位傷勢最重的女孩。
她側躺在病床上,鋼筋從她後背穿過。
急診科主任:“鋼筋直接穿破她的膈肌緊貼心髒進入胸腔,鋼筋距離她的心髒主動脈隻有一厘米的距離,而且目前她的胸腔内已經有大量積血,随時有生命危險的可能。
”
蘇禾快速地看了一眼她所有的檢查報告,當場就給了一個手術方案。
“陸振宇,去通知藍煙,你們兩個在手術室等着。
”
“好的,蘇主任。
”
随即,她轉頭看向急診科主任,“羅主任,我需要您的配合,取出鋼筋和止住她的出血需要同時進行。
”
她就算再厲害,也不能一個人完成這個手術。
羅鴻明白她的意思,“行,我現在就去安排。
”
蘇禾先回去準備了。
她出來後,安覓還蹲在一旁。
另外還有兩名警察。
“姐,我同學她怎麼樣了?
”安覓看她出來了,立馬起身沖了過去抓着蘇禾的手。
蘇禾擡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亂發:“她現在需要做手術,我會盡量保住她,你現在跟我去換一套衣服先。
”
很巧的是,這次出警的也是黃金誠。
他看到安覓喊蘇禾“姐”的時候,也微愣了一下。
黃金誠:“蘇醫生,她是你妹妹啊?
”
蘇禾看着他:“是的,黃警官。
”
黃金誠和同事剛剛是帶着肇事者去做了檢查,剛回來的。
現在肇事者并無大礙,被另外兩個同事先帶回所裡了。
他說:“蘇主任,我們是來找你妹妹簡單的詢問一下,做個筆錄的。
可她現在思路有點混亂,估計也是被吓到了。
”
蘇禾:“放心,我會讓她配合你們的,隻是目前我有個手術需要做,之後我再帶她去做筆錄,您看可以嗎?
”
“可以,沒問題,至于出事者的家屬我們已經聯系上了,估計一會就到了。
”
“好,麻煩了,那我先帶她走。
”蘇禾微笑點了點頭,就帶着安覓走了。
回到辦公室,她拿了一套她備用的衣服給她,讓她換好了就在這休息一下等她。
“姐,她一定沒事對不對?
”
蘇禾臨離開前,她還是拉着她的手又問了一次。
她真的害怕,如果楊婕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怕這輩子都不能安心。
蘇禾拍了拍她的手:“我會盡力讓她保住命下手術台,至于後面她能不能挺過來,就看她自己了,我能做的隻有那麼多。
”
她會竭盡全力去保住每一個在她手上台的病人。
但有些事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特别是所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畢竟醫生也不是神。
-
手術室。
這個手術整整用了七個小時。
結束時已經是差不多晚上七點了。
那孩子的命也算是保住了,但是她能不能挺過二十四小時就看她自己了。
安覓和楊婕爸媽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口。
蘇禾一出來,安覓又沖了上去。
“姐,楊婕她怎麼樣了?
”
接着,楊父楊母也快速地上前問道:“醫生,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
夫妻二人從接到警察的電話,趕到醫院時女兒已經進入手術室了,他們沒看到人,但看了新聞和警方提供的照片。
楊夫人差點當場暈死過去。
夫妻二人難以想象當時女兒的身體該有多疼。
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焦急地等待着。
蘇禾轉眸看着他們夫妻二人,“楊先生楊太太,你們女兒的手術很順利,目前已經送去ICU觀察了。
”
夫妻二人還沒松一口氣,蘇禾便接着說道:“但是,她能不能熬過,就看這二十四小時了,她全身受到了車輛的猛烈的沖擊,導緻她體内的器官受損,加之鋼筋從她後背直穿整個胸腔,所以她目前人很虛弱。
但你們也别灰心,醫學上還是會有奇迹的,隻要你們自己不放棄,就還有希望。
”
随後,蘇禾讓安覓陪楊夫人去ICU室,她剛剛申請了,可以讓家屬進去看一眼病人。
等兩人一走,就剩下她和楊婕父親了。
“醫生,是不是我女兒有什麼問題?
”楊父也不傻,他知道蘇禾是故意支開楊母的。
蘇禾神色有些凝重,她抿了抿唇,“楊先生,剛剛您太太在,我看她情緒不穩定,所以就沒說。
”
楊父緊握雙手,緊張地來回搓跎。
“醫生你說吧,我能承受的。
”
蘇禾:“由于鋼筋從楊婕身後貫穿,她的脊椎也受傷了,脊髓和神經結構也受損,所以,往後她的活動會受限,至于受限程度是全身還是下半身或者上半身,一切要等她醒來才知道。
”
蘇禾的話就像一顆無形的炸彈在楊父腦中炸開。
他有些哆嗦地說道:“意思就是,我女兒有可能會癱瘓?
”
蘇禾看着他點了點頭“嗯。
”
那一瞬間,楊父眼眶都紅了,人也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幾歲。
看得出來,他們很愛很愛楊婕。
蘇禾處理好了後面的事後,就帶着安覓去派出所錄筆錄了。
在安覓那,蘇禾也得知了楊家的情況。
楊家雖不是豪門世家,家境也不錯,楊父是一家公司的高管,楊母是高中老師,而楊婕是他們唯一的女兒。
派出所。
安覓錄完了筆錄。
蘇禾正準備帶着她離開,隔壁的審訊室就走出來一男子。
安覓立馬就縮在了蘇禾身後,緊緊地抓着她的手。
蘇禾眉頭微蹙。
“姐,就是他開車撞的人。
”安覓在蘇禾後背低聲說道。
蘇禾睨了男子一眼,看着不大,但是卻一身傲氣,狂傲不羁的痞氣樣。
安覓害怕他是因為他撞了人後還特别的兇。
“為什麼他還可以出來?
”蘇禾看向一旁的黃金誠問道。
按理,他撞了人,那是犯法的事。
可他此刻沒有任何的束縛,臉上也沒有後怕,忏悔之類的。
這完全不像一個肇事者的該有的反應。
反而他臉上還帶着笑意,這種笑是發自内心的。
黃金誠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說了一句話:“他是唐家少爺。
”
在粵城,唐家也是有頭有臉有權的世家,一般人也不敢惹。
蘇禾幾乎是下一秒就讀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所以,有錢有勢就能脫罪了?
這件事,楊家夫婦估計還不知道。
二人一心撲在了女兒身上,根本就無暇顧及此事。
要是知道還不得瘋,女兒重傷還躺在醫院不知生死,而肇事者卻已經可以回家了。
唐凱很快就看到了安覓,他記得她。
他嘴角勾着一抹邪惡不羁的笑,随即沖着安覓吹了一個輕佻口哨。
“喲,美女,你也在啊?
”他走到兩人面前:“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
當他把目光轉向蘇禾時,眼睛亮了一下,笑得更加的放蕩不羁了,“還帶着個冷豔大美女啊,這看着就挺得勁的啊。
”
他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蘇禾,眼神充滿了污穢不堪。
他用舌尖抵了一下嘴角,流裡流氣輕浮地說道:“美女,交個朋友如何?
”
蘇禾神色淡漠,清澈的眸子裹着一層寒冰。
她凝視着他,清冷的嗓音響起:“我想,我這個朋友你交不起!
”
“喲,性子挺剛的啊,這麼高冷,我喜歡。
”唐凱眼裡藏不住的輕薄之意。
說着說着,他便向蘇禾伸出了手,想要去觸碰蘇禾。
可這時,一直躲在蘇禾身後的安覓突然上前,猛地推了一把他。
她張開雙臂擋在了蘇禾面前,怒氣沖沖地對着唐凱吼了一句:“你别碰我姐。
”
唐凱沒想到她會忽然竄出來,被她推得踉跄後退了幾步。
就連蘇禾都意想不到安覓會跳出來保護她。
明明前幾秒她還那麼怕這個人。
現在卻那麼勇敢站出來保護她,着實還是讓她挺感動的。
唐凱碎了碎嘴,揶揄地笑着說:“原來是姐妹啊,怪不得了,長得都那麼漂亮。
剛剛看你那麼怕我,還以為是隻小白兔,沒想到也是個小辣妹啊。
”
蘇禾看了一眼一旁的黃金誠,低聲問了一句:“黃警官,他騷擾我們姐妹,如果我動手打了他,隻是打疼,沒打傷,應該不構成犯罪吧?
”
黃金誠:“不會,頂多就是我們調解一下,和解就行了。
”
蘇禾了然點了點頭,“明白了。
”
蘇禾拍了拍安覓的肩膀,“安覓,乖乖站一邊去等着。
”
安覓回頭看着她喊道:“姐,我……”
“聽話。
”蘇禾往一旁歪了歪頭,示意她站一邊去。
她隻能乖乖地移開步子站在一旁。
但她很警惕,随時做好要是唐凱在對蘇禾動手,她還沖上去的準備。
蘇禾往前走了幾步,精緻的小臉上染上了一抹冷笑。
但在唐凱眼裡,這抹笑容是蘇禾在向他示好。
在他面前,還沒有那個女人能逃得過他的手掌心的。
以前那麼些女的都是對他阿谀逢迎,讨好取悅他,可蘇禾太過于清冷了,讓他有一種想征服的欲望。
“美女,跟哥哥回家,一定好好照顧你,如何?
”
唐凱絲毫不顧及這裡是派出所,他的言行舉止都充滿了污穢輕佻。
他也沒有任何先要收斂自己的脾性。
他往前走了幾步,再次想要去伸手去摸蘇禾白皙的臉。
可還沒碰到,他在半空中的手就被蘇禾三隻手指捏住了手腕。
“咔嚓!
”
一聲脆骨斷開的響聲。
下一秒,整個派出所大廳就聽到了一陣狼嚎的叫聲。
“啊……疼……你個臭婆……啊……你特麼的敢……陰我……”
蘇禾捏着他的手腕的,讓他整個人瞬間就像焉了一大半。
在場的警務人員看着這一幕,都沒有動。
唐凱掃了他們一眼,怒吼道:“你們這群狗東西,就這麼看着她捏斷我的手了嗎?
趕緊阻止她啊,是不是都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啊?
”
他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衆人更不想理了。
原本他們對這種有背景的世家子弟就很鄙夷不屑,個個仗着有錢有勢,就為非作歹的。
他們是為人民服務的,不是他們這群世家子弟想罵就罵,随意可以指揮的。
所以,在場的人都默契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該幹嘛的就幹嘛。
他想掙脫開,可他一動,蘇禾的手勁就加大,手腕骨頭錯位,一陣鑽心窩子的疼襲擊着他全身,他整個人身子一縮,就差沒在她面前跪下了。
他完全沒法反抗。
安覓在一旁就差雙手鼓掌了。
“你個死女人,你可知道我是誰,我爸是誰?
你敢動我?
”唐凱忍着痛咬牙切齒地說道。
蘇禾紅唇微勾,似笑非笑道:“你爸是誰,你媽難道沒告訴過你嗎?
”
在場的人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時,幾人身後傳來一道尖酸的女聲:“喂,你幹嘛啊你,你打我兒子幹嘛?
”
唐凱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他媽來了,他立馬喊道:“媽,救我,這個臭女人她打我。
”
蘇禾也在這時放開了唐凱的手,就像丢垃圾一樣微微一用力輕輕一甩,他就整個人往後跌坐了下去。
陳翠蘭急匆匆地上前,指着蘇禾就是一頓謾罵:“你誰啊你,居然敢推我兒子,我看你活膩了吧你?
啊?
”
蘇禾低頭在包包裡找了一片濕紙巾,撕開,抽出來擦了擦手。
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片刻後,她才看向陳翠蘭,不冷不淡地說道:“唐夫人,你問問在場的人,我打你兒子了嗎?
我推你兒子了嗎?
明明就是他自己站不穩,這跟我可無關,我剛剛隻是好心想扶他,他自己不争氣,這可不賴我。
”
“媽,她就是打我了,剛剛還捏斷了我的手腕,疼死了我了。
”唐凱擡手指着蘇禾一臉怒氣地說道。
陳翠蘭自然是相信自家的兒子的,“你居然把我兒子的手捏斷了,我要告你故意傷害罪。
”
她對着一旁的警務人員喊道:“來人,把她給我捉了。
”
衆人:“……”
沒人動。
蘇禾輕笑道:“唐夫人,你先檢查檢查你兒子的手,要不然我就要告你诽謗罪了!
”
陳翠蘭被她噎了一下:“……”
唐凱上一秒還捂着他的手腕在喊疼,可突然之間就不喊了。
他動了動手腕,居然沒事了,剛剛他明明聽到了響聲,他的手腕斷了。
他一臉的震驚。
這時,蘇禾開口道:“唐夫人,你不會忘記了你兒子今天做的事吧?
你兒子今天中午酒駕開車撞傷了一個女孩子,目前這個女孩還躺在ICU生死未蔔,而你兒子是肇事者,已經構成了交通肇事罪,可是要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的。
”
陳翠蘭一愣,剛想開口反駁。
蘇禾又繼續說:“你們唐家的面子可真大,現在就來保釋人,真是不把國家的法律當回事啊,你說要是媒體知道了,你們唐家還能這麼順風順水嗎?
”
陳翠蘭想起今天的事,今天她老公就說了唐氏集團的股票因為思柔的事在狂下跌,要是兒子這件事再被捅出去,那就真的雪上加霜了。
她好不容易花錢讓人把新聞壓了下去,還找關系把兒子保釋出來。
這下……
蘇禾看着他們母子二人在聽到楊婕生死未蔔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的忏悔和歉意。
最後,陳翠蘭還是把唐凱留了下來。
陳翠蘭:“兒子,先委屈你在這裡待一會,我回家跟你爸商量一下。
”
可唐凱聽到剛剛蘇禾說的他可能會坐牢,就有些擔心了。
“媽,你一定要讓爸把我保出去,我可不想坐牢。
”
-
蘇禾帶着安覓離開了派出所。
送她回了安家。
從她離開安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沒在回來過了。
“姐,你就送我到這吧,我自己進去。
”
安覓知道她不喜歡安家,安家對她來說可能就是一個不願揭開的傷疤。
蘇禾點了點頭,停下車。
“回去吧,要是害怕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蘇禾看着她溫和地說了一句。
畢竟今天的事,對她來說打擊也不小。
安覓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姐。
”
蘇禾是看着她走進了安家才離開的。
安覓剛走進客廳,林月就突然從一旁黑着臉走了出來。
“去哪了?
那麼晚才回來?
”林月嚴肅地問道:“剛剛送你回來的是不是蘇禾?
”
安覓今天經曆的事已經夠累了,她不想應付她媽。
“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她說完就轉身準備上樓。
“站住!
”林月呵斥了一句:“覓兒,我告訴過你,不要和蘇禾走得太近的,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啊?
”
安覓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轉身看着林月:“媽,我為什麼不能和她走得太近,蘇禾也是我姐,也是我爸的孩子,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到底在怕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