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一眼看到了一瓶沒有開封的大瓶鮮奶,索性拿出牛奶倒在鍋裡,然後打開了電磁爐。
“一大清早吃這些冷的過夜食物,小心壞肚子,我給你煮一點熱牛奶!
”
她說到這裡,又轉過身去看冰箱裡還有沒有别的什麼食材,毫不意外地找到了雞蛋,牛排,香腸,還有面條等等,内容倒是豐富……
看來封洵早就想到他們會在這别墅裡度過新婚的幾天,所以命人準備了不少食材!
雖說她廚藝不怎麼樣,不過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呢,如今這食材豐富,她倒是不用太發愁該做什麼樣的早餐了!
“你想吃什麼?
面還是牛排?
”夏初七将這些食材都拿了出來,眼看着牛奶已經煮好,差點就沸騰了出來,手忙腳亂地關掉了爐子,将牛奶從鍋裡倒了出來。
“随便,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好!
”小男孩諾亞聞到香噴噴的奶味,不禁用力吸了吸鼻子。
“我這裡可沒有叫随便的食物!
”夏初七将一杯牛奶遞給他,見他手裡還拿着之前剩下的冷餡餅不肯丢,直接從他手中把餡餅拿掉扔進了垃圾筒,又拿起一旁的紙巾,幫他
擦了擦雙手和嘴巴,低聲歎息道:“過夜的東西不要随便吃,明白嗎?
”
諾亞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着她幫自己擦雙手和嘴巴,眼圈有些發紅。
除了收養他的修女,再也沒有人對他這麼好,能施舍一些食物給他,他已經感激涕零,又有誰會像面前這個漂亮姐姐一樣,甚至不嫌棄他髒兮兮的雙手和嘴巴,還主動拿
紙巾幫他擦幹淨,甚至給他煮牛奶?
他甚至忍不住悄悄地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這不是做夢,早就習慣了被人怒罵破爛貨和叫花子的他,因為和另一條街道的乞丐争搶食物而被痛毆,天寒地凍的發燒以為自己會死,卻從沒想過原來自己還能有這
麼一天,住在這樣豪華的大房子裡,喝着熱騰騰的牛奶……
想到這裡,他的眼淚終于抑制不住,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甚至掉進了手中的牛奶裡。
夏初七已經幫他擦幹淨雙手和嘴巴,冷不丁看到他默默地流淚,吓了一跳,忙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不會是把你弄疼了吧?
”
她到底沒有養過孩子,或許力道有些不知輕重!
小男孩諾亞搖搖頭,低聲說道:“沒有……”
“沒有就好!
”夏初七松了口氣,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轉身開始折騰起早餐。
雞蛋,香腸,牛排……這或許是最簡單的早餐了,但是也算頗有營養,她将平底鍋放在電磁爐上,開始準備煎雞蛋和香腸還有牛排。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小男孩已經擦去了眼淚,吸了吸鼻子突然開口道:“為什麼?
”
“什麼為什麼?
”夏初七愣了愣,回過頭看着他,一臉疑惑地反問。
“明明我的出現,破壞了你的婚禮,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諾亞忍不住将心中的疑問說出口,或許是他太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暖,或許是他早就習慣了各種辱罵和
冷眼,猛然被這樣溫柔的對待,讓他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不明白。
他不明白為什麼天底下會有這樣善心的人,明明她也應該像其他人一樣辱罵讨厭自己,可是她從他出現開始就沒有罵過他……看着這個小男孩明明稚嫩的臉上有些老沉的表情,看着他眸中的茫然不解,夏初七唇角微勾,挑眉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讨厭你責罵你,或者把你打一頓然後趕
走?
”
小男孩諾亞點點頭。
“雖說你和那個女人一起演戲,但你畢竟還是個孩子,如果不是有人指使,你不會這麼做!
”夏初七說到這裡,也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繼續笑着解釋:“你的出現,的确讓我和封洵的婚禮留了點不夠完美的遺憾,但是沒有影響我們的感情,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對
不起我的事,更相信你的出現是另有陰謀,我是成年人,又何必對一個孩子置氣?
”
“你就不怕……”小男孩諾亞想了想,遲疑地開口道:“我和那個女人是一夥的,或許會對你們造成不利?
”
“那麼你會嗎?
”夏初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問他道。
小男孩諾亞一時愣住了,片刻過後搖搖頭老老實實地答道:“不會,我讨厭那個帶我來的女人,也讨厭那些威脅我逼我演戲的壞蛋……我知道,他們都是壞的,你們才是好
人!
”
夏初七撲哧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發打趣道:“萬一我們才是壞的呢?
小諾亞,你是不是結論下的太早了?
”小男孩諾亞連忙搖搖頭,語氣頗有些激動:“雖然我還小,但我見識了太多人,也能分辯是非!
姐姐你溫柔漂亮,那個女人根本不配和你相提并論,而姐姐的丈夫雖然看起
來兇巴巴的,逼我說真話還帶我去地下室看了那個女人,但也沒有打過我一巴掌,我就知道你們都不是壞蛋!
”
“你說,封洵帶你去過地下室?
”夏初七驚訝地問道,她睡着了,都不知道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見夏初七表情有些吃驚,諾亞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低下頭默默地喝着牛奶沒有回答。
夏初七歎了口氣,她當然明白封洵這麼做隻是為了吓唬吓唬這個孩子,隻是那女人犯了毒瘾,恐怕有些瘋狂,再加上身上燒焦成那樣,就連她都不太想多看,更何況區區
一個孩子?
看來她該和封洵說一說這事了,而諾亞這個孩子,隻是喝了她煮的牛奶,就覺得她對他很好,果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小諾亞,我們并不是什麼聖母,但是絕不會出手去對付一個孩子!
你看到那個女人,應該也能明白……”那女人如此被審訊,正因為破壞了他們的婚禮,而她也不同情那女人的遭遇,大概是因為,她和封洵,其實骨子裡都屬于睚眦必報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