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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抗拒

  李藝軒倒在地,眼翻出白色的瞳仁。
她的手指不再繼續抽動,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唯獨留下那紛雜的思緒在腦海蔓延,無窮無盡。

  “嘿。
”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嫩嫩的還少有酥麻與磁性,轉眼間是一張放大的臉龐,神色波瀾不驚但隐約還有興奮之色,“我們來玩撲克牌吧!

  男孩子揮了揮手的牌,娴熟地打開一張張得擺在桌,看去倒是不像成人的賭博遊戲而是占蔔。

  視角再次偏轉,一個女孩子出現在腦海,隐約的面容和自己似乎有些像,但又有些不一樣。

  帶着些軟/肉的手從一旁伸出,抽起桌的一張牌神神秘秘地說了些什麼,繼而再是一陣哄堂的大笑。

  李藝軒的思緒在起伏,她想起了很多東西,包括費以南包括宋如意以及那個總愛纏着自己一起玩耍的費洛澤。

  漸漸的,腦海的思緒一點點地淡了下去,耳邊嘈雜的聲音一點點消失,似乎都不曾存在過。

  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的午,李藝軒躺在房間的公主床張望着頭頂的粉色紗簾,嘴巴時不時地一點點嘟起,三分無聊七分委屈。

  過了好一會身邊還是沒有任何人的出現,李藝軒靠着床頭櫃勉強地撐起身子,穿着拖鞋走出房間,卻對無數雙帶着探究的眼神。

  “你們……”李藝軒看着衆人目光有些躲閃,她努力地出聲但聲音還是小如蚊蟻,幾乎是聞所未聞的。

  宋如意的手縮在大衣旁想要伸起,但李家三叔終于是搶先了一步:“娜娜,你已經醒了呀。
”李家三叔熟練地牽着她到一旁的凳子,“身體感覺怎麼樣?

  李藝軒搖搖頭又點點頭,沉默不語看着有些揪心。
費以南反手握緊宋如意的手,放在鼻尖微微嗅了嗅不動聲色的。

  外面不知在什麼時候飄起了蒙蒙的細雨,打在窗激起點點水花,映出衆人心萬千的思緒,這天終究是不得平靜的。

  房間内沒有人說話更是沒有任何的聲音的發出,李藝軒的嘴唇哆哆嗦嗦的似乎在下打架,憋了不知多久才有一點聲音:“我感覺還好。

  場内的人全似是如釋負重,李家三叔松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卻聽着他輕輕地覆在自己耳邊低喃:“我好像記起來了很多……”

  一語激起千層浪。

  雖然聽不見李藝軒的話,但看着李家三叔瞬息萬變的神色,宋如意心裡隐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底的忐忑一點點地增加。

  同樣的,李家三叔的情緒也是跌宕起伏。
他的眼底盈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東西,明明是有話要說但還是抿着嘴巴,化為一聲長歎。

  這孩子現在要走也是攔不住的。
李家三叔的心裡隐約明白他這些,但是内人的情況可是能夠再拖下去?

  長在心頭的一個疙瘩便是李家三嬸現在的情況,這種說變變的情況當真是讓人特别難辦。
萬一受了一些刺激誰的心裡能夠過得去。

  兩家人的情緒皆是不同,李家三叔忽然松開拉住李藝軒的手,将她往宋如意那邊推了推,力道不輕不重但表達的意思心裡都明白。

  李藝軒還是不為所動,她像跟木頭一樣杵在原地,看着宋如意一點點地起身,向着自己走來,繼而伸出自己的手。

  “費琅軒。
”熟悉的聲音叫出熟悉的稱呼,李藝軒的心似乎是軟了那麼一些,但眼睛微微一眯又自我封閉起來。

  宋如意沒有意識到小姑娘心底逐流變化的思緒,眼底的笑意淡淡繼續道:“跟媽咪回家好不好?

  她的聲音柔柔的帶着一貫的母性,讓人一聽總是會忍不住地進去,而李藝軒的眼神還是帶着抗拒,不知是費了多少力氣才生生斬斷來自血緣的牽絆。

  “很抱歉,這位女士。
”李藝軒歪着腦袋開口,“我和你并沒有多大的幹系,又為何要跟你一起回去呢?

  他講得一口流利的英,把自己被宋如意抓住的邊角的手毫不猶豫地抽出,動作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甚至是沒有多餘的情感。

  宋如意還是保持着自己微微的笑容,将手收回兩隻手絞在一起,頭似乎殘留着李藝軒的餘溫以及那一點溫情。

  李家三叔看着李藝軒的表現眼底掠過一絲慶幸,同樣的也有一些摻着擔憂的無奈。

  簡短的談話在這裡劃下了一個句号,李藝軒去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抱着堆積在身邊的娃娃,心裡沒有多少滋味。

  剩下的殘局則是由李家三叔接手,他的臉帶着歉意的微笑:“費洛澤先生和宋女士,很抱歉。
李藝軒她似乎是不願意跟你們回去,并且内人的情況也是不怎麼允許的。

  話說得含蓄點到為止,沒有太過于毅然決然但明顯是沒有任何的餘地回旋。

  宋如意抿了抿自己的下唇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手牽着的費洛澤亦然,心底裡隐約有着愧疚,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什麼……

  “沒事。
”費以南微笑着接過話茬,他伸出手于李家三叔微微一握便放開,“我們叨擾了才是,這不打擾了。

  李家三叔是個八面玲珑的,一聽這話馬是笑着應和,将三人一路送出别墅,自己在細雨一點點地踱步回家。

  車唯一能夠聽見的隻有刮窗器劃過玻璃的聲音,很刺耳也很讓人頭疼,唯一的好處是能掩蓋一下凝重的氣氛,算得是不錯的。

  宋如意靠在床邊,眼睛失去了焦距,朦胧的一片空白,隻有雨珠略過眼底的淡淡的重影。

  費洛澤坐在一旁擺弄着他帶出來的玩具,很多都被他丢在座位,唯一一件在手如何也把玩不厭的隻有一副有些陳舊的撲克牌。

  排面的塑封還在,但底下已經開是泛黃,邊緣也有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扁毛,但還是愛不釋手的,可能是因為承載了太多。

  駕駛座費以南熟稔地轉動方向盤,身的邪氣被他很好地斂在一起,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唯有眼底的陰翳展現出了他的不快。

  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三人坐車車子回了酒店也是沒有任何發出一個單字音節,這樣子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晚,費洛澤入睡後。

  夜色籠罩着一層薄紗,應該是早那場雨的霧氣未散。
宋如意靠着酒店内的落地窗坐下,窗外的一片繁華收緊眼底卻無發感染她灰色的一顆心。

  身子一點點地縮緊,外國的天氣應當是很宜人的,但不知不覺竟然是有些冷了。

  身子忍不住瑟縮一陣,宋如意裹了裹自己身并不怎麼厚實的衣服,仍然是靜靜地坐着,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費以南在她的身後将一切動作都收盡眼底,嘴角的笑漸漸化為了無奈的弧度:“如意,不怕感冒嗎?

  說着他從床拿起一件大衣,将宋如意的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不留一絲的空隙生怕是把她凍着了。

  宋如意沉默不語,反手抱住費以南,将自己的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頭:“費琅軒她是不是不會和我們回家了?

  “不會的。
”費以南撫摸着宋如意的背,時而輕輕敲打,動作很是自然,“費琅軒她心裡肯定是有我們的,如意你難道覺得不是嗎?
要她和我們回家,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點宋如意自然是懂,她點點頭握在費以南的懷裡不再扭動了,不知什麼時候又睡了回去,昏昏沉沉的卻帶着安心。

  費以南将宋如意抱會到床,安置在費洛澤的身邊,順帶着為母子二人掖掖被角。
自己則是站回到落地窗戶前,從口袋拿出那部聽不下來的手機。

  “國内似乎是出事了?
”費以南看着手機呢喃出聲,他将音量挑高,接通了電話。

  “費總。
”電話内傳出來的是秘書的聲音,“公司最近和CQ集團的合作案已經敲定了,但具體的簽約事宜……”

  秘書留了一句話在心底,但費以南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情副總處理不好?

  秘書聽着他不怎麼開心的語氣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是個艱巨了,但耐着生活的逼迫還是得頂風作浪。

  “費總,可以說是這樣子的。
”秘書咽了一口口水,再不動聲色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框,“CQ集團的簽約代表人将是他們的董事長,我們若是讓副總單獨過去難免有些失了顔面。

  這個理由很是恰當的。
費氏集團在業内縱然是一方霸主,但近幾年崛起的CQ集團也不是池之物,怠慢了總是不好。

  費以南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平心而論他當然是想要在外國的,但這個大案子要是處理不好董事會那邊難免有話說,一來二去對着宋如意都有潛在的影響。

  良久後,費以南頂着自己沙啞嗓子開口:“幫我訂一張回國的飛機票,明天下午三點左右的最好,國外還有點事情。

  秘書聽着如釋負重,再彙報了些情況後便挂斷了電話。

  費以南轉身看着床躺着的,被昏黃的燈光罩着的宋如意,眼底越來越深沉,不知在沉思些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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