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絕非善類
曹坤土生土長的A城人,卻常年盤踞在賭城,時間久了故而在賭城也是能說上話的人,他早年間便獨自在賭城打拼了,現在也是有自己的一番事業。
比起自己不成器的弟弟曹老虎來說,他可強的多了。
瘦棍來投靠曹坤的時候,将曹老虎的事情告訴了曹坤,曹坤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去A城救自己弟弟的意思,畢竟現在警方打黑的氣焰那麼盛,并不是将他帶回來的好機會。
不過從瘦棍的隻言片語中,曹坤記住了三個名字。
顧有汜,吳隻隻,以及陳清!
瘦棍一看到陳清,雖然不知道她怎麼回來這裡,不過還是興奮的跑回去找曹坤報備這件事情了。
曹坤對于弟弟的遭遇雖然覺得活該,但是心裡還是十分氣憤的,畢竟那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弟弟,怎麼可能無動于衷,怎麼可能讓那些将曹老虎送進監獄的人輕松愉快。
瘦棍顧不上郵輪上的其他人,飛快的尋找着曹坤的位置,問了好幾個人之後,才敲響了曹坤房間的門。
‘咚咚咚。
’
瘦棍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裡面傳來曹坤身邊小弟李明明的聲音,更下邊的小弟都尊稱他一聲明哥。
“誰在敲門!
”
瘦棍立刻回應,“明哥,是我,瘦棍,我有事情要告訴大哥。
”
“有什麼事情明天來吧,大哥正在忙,”明哥的聲音透過門闆,毫無感情的傳到了瘦棍耳朵裡。
瘦棍搓着手,一臉的着急,“不是,是關于曹老大的事情,我在賭場看到了那個害了曹老大的女人,所以特地前來告訴大哥……。
”
房間内裝飾的如同一間辦公室似的,明哥端端正正的站在老闆椅旁邊,明哥的長相看起來就知道絕非善類。
而老闆椅上坐着的一個男人的眼神此刻緊緊的投射在了門口的位置。
老闆椅上的胖子便是曹老虎的哥哥,這個賭場的老大——曹坤。
蔡坤跟曹老虎長相相差甚遠,明明是哥哥的曹坤長得要比曹老虎稍微順眼一些,但也是同樣的大腹便便。
他看起來大概是四十歲左右了,一臉的肥肉說話的時候偶爾會抖上那麼幾下,他全身上下都挂着各種俗不可耐的金飾,手指上還套着好些個黃金的戒指,兇眉惡眼之下,挂着一對縱欲過度的厚重眼袋。
曹坤聽到了門外瘦棍的聲音,停下了手底下的賬目表,一臉嚴肅的聽着,随後使了個眼神給身邊的明哥。
明哥立刻收到,邁着步子走到了門口,将門打了開來。
“進去吧。
”
得到了吩咐,瘦棍立刻閃身跑了進去,一看到正坐在辦公桌後邊,卻絲毫沒有個商人樣子的曹坤,他立刻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喊着。
“大哥好。
”
曹坤對他剛才說得事情十分的感興趣,他粗糙暗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十分的難聽。
“你是說,害我弟弟入獄的女人來到我的賭場了?
”
瘦棍立刻回複,“是的,我剛剛在場子裡遠遠的看到了,絕對是陳清沒錯,她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的。
”
曹坤擰眉,幾乎沒有思考,他招手示意明哥,“帶瘦棍去把那個女人帶到艙底。
”
明哥立刻得令,瘦棍也立刻擡起頭來,他剛剛為了防止一會找不到陳清,或者陳清自己離開了這種情況發現,專門多留了一個心思,拉了一個賭場荷官偷偷的監視着陳清。
等明哥和瘦棍帶着一大幫子人趕到了之後,陳清果然還是在那個位置,看起來連屁股都沒有挪動半分。
瘦棍得意的伸手指着陳清的方向,對明哥殷勤的說道。
“就是那個老女人。
”
明哥視線看過去,正是陳清那厚壯的背影,看起來實在不算是賞心悅目。
明哥伸手一揮,身後那群人便大步流星的朝着陳清的位置走過去,而陳清此刻還不知道子身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牌局上有輸有赢十分的正常,她沒有輸的很多,所以是可以接受的,可是最後越發的不可收拾了。
眼看着自己手上所有的籌碼都跑到了對面人的手裡,陳清心裡越來越涼,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信了,越是要将自己失去的都赢回來。
劉華及時止損早已經退出了,此刻正站在陳清身邊勸她還是不要繼續下去了,可是陳清不僅不聽她的,還嚷嚷着讓她不要煩人了。
劉華也是個有氣性的,被陳清這麼一通說,當下也不想理會陳清了,索性丢下一句‘我走了’就離開了賭場。
陳清隻覺得耳邊安靜了許多,連看都沒有看離去的劉華一眼,她若是看的話,恐怕還能看到自己身後越來越近的,來勢洶洶的一群人。
此時和陳清打麻将的全都是陌生的人,其實他們是這個賭場的托,專門哄騙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打麻将,從而讓對方欠下巨額賭債。
陳清正是他們今晚的目标,陳清好騙錢多,簡直是他們的不二人選了,此時陳清的理智也在慢慢的消失。
這個時候,越是輸就越是想要赢。
新的一局眼看着就要開始了,那些老千的臉上也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來,可是麻将剛剛擺好,陳清身後突然走來了一群人,直接伸手便将陳清從座位上拉了下來。
“啊!
”陳清大喊一聲,看到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上了一群人,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你們是什麼人?
這是要幹什麼……。
”
陳清不明所以的看着頭頂陌生的男人臉,吓得嘴唇都在哆嗦着,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方似乎不想要跟她多言,有人上前一拳頭砸到了陳清的臉上,他用力奇大,當即陳清的頭便被打偏了過去。
眼看着陳清受了這麼重的一拳之後,似乎還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對方又是一連串的幾拳招呼了上來。
陳清哪裡受到過這種毒打,當時眼睛一閉就昏過去了。
剩餘和陳清打麻将的三位似乎對此見怪不怪了,一臉淡定的看着這群突然出現的人施以暴行。
場内其他人都因為陳清這一聲驚呼看了過來,當看到賭場老闆的人拖着陳清像拖着一隻母豬離開的時候,唯一做出來的反應僅僅隻是退開了一些
罷了,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出什麼意外來。
等陳清殺豬般的喊叫着被帶離場中的時候,明哥拍了拍手,朗聲道。
“一段小插曲罷了,大家繼續。
”
于是人群中又開始熱鬧了起來,根本沒有任何人在意剛才發生的事情,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到賭場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明哥轉身,跟在那群人身後走去了郵輪艙底,瘦棍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陳清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洗過魚蝦,且充滿了腥味的水給臭醒來的,滿地都是五厘米高的水,她就側躺在其中。
陳清還沒有睜開眼睛便覺得腦袋疼的不行。
不隻是頭疼,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仿佛是被人拖在地上拉了好些距離似的,難受至極。
她擡手想要擦擦臉上的水漬,可是彌漫在身上的腥臭味卻一直都在,她的頭發絲上都是濃濃的味道。
詭異的是,她越是想要擦幹淨臉,臉上越是黏黏糊糊的感覺,陳清覺得奇怪,将手伸到了眼睛前,仔細去看時才發現那黏黏糊糊的東西是什麼。
血,一手的鮮血!
“啊!
”陳清驚恐的坐起來,可是她這個動作扯動了傷口,疼得她立刻龇牙咧嘴的叫罵了起來。
陳清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她恍惚間隻記得,自己原本好好的在打麻将,忽然身後走來了一群人将自己提下了椅子之後,就是一頓毫無人性的暴打。
但是她根本不認識那些人,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陳清抱着腦袋,強迫着自己想一下有沒有什麼不小心惹到的人,可是除了已經入獄的曹老虎之外,根本沒有什麼人能對自己施暴。
再想要細想的時候,便頭疼欲裂了起來,陳清伸出手想要捂住頭,頭卻不小心摸到了額頭上一道傷口。
那傷口絕對不是拳頭所能造成的,是曹坤的手下将陳清帶進艙底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了一顆生着紅鏽的釘子上導緻的。
陳清連摸都不敢摸一下那個傷口,她現在就是害怕,隻要一想起剛才被人那般施暴的場面她就害怕的發抖。
那些人可能是覺得已經将陳清帶進了自己的地盤,所以也不害怕她逃跑似的,連個繩子都沒有綁。
陳清勉強坐起來,背靠着不知道是什麼的柱子,她緊緊的抱着膝蓋,可是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傷口。
全都是在地上厮磨留下來的擦傷,有些還好隻是破了一層皮而已,但是更多的地方已經傷到肉了,現在似乎還在流着血。
陳清怕的不行,隻能靠着聲音來給自己壯膽。
“這是哪裡,有人在嗎?
……”
“放我出去……。
”
說了幾聲之後,不僅沒有人搭理陳清,她自己先是口幹舌燥的不行,開始低聲的謾罵了起來。
昏暗中,陳清不自覺的想到了吳隻隻,她就不應該為了一時的快樂丢下吳隻隻來到這裡,更不應該讓劉華先一步離開。
現在的陳清,打從心底裡覺得後悔、害怕、絕望、恐懼以及深深的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