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豈容你這般張狂
蔣欣似乎不能承受這樣的結果。
她一聽定責後可能還要移交司法部門,她的雙腿就開始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雙手顫巍巍地扶着長椅,她望着淩冽懷中的慕天星:“女兒~!
女兒啊~!
小冽!
”
慕天星緊緊閉着雙眼,白皙的面色不顯絲毫血色,似乎已經痛心到了極點。
聽見母親的呼喚,她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在了肉裡!
淩冽心知他的小乖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了,更何況是一手将自己養大的母親這般懇求她呢?
在這種時候叫她,不就是蔣欣愛尋求庇佑嗎?
周遭守護的親兵全都看着這一幕。
就連喬夜康跟卓然父子也看着這一幕。
慕天星努力隐去了悲傷的情緒,沉聲道:“媽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是你的女兒沒錯,可我也是皇後!
”
淩冽聽見她的話,整個人松了口氣。
她又将目光轉向了傾慕,小聲輕顫着問:“傾慕啊,你,你幫外婆說句話啊!
”
傾慕凝眉冷聲道:“外婆這是要我當衆罔顧國法嗎?
一國太子更要以身作則!
外婆身為皇親國戚,本就應該比平常人更加小心翼翼才對,倘若你們犯錯,大義滅親是傾慕唯一的選擇!
”
卓然跟雲軒,這會兒看着蔣欣的眼神都有些蔑視了。
之前根本都不理傾慕的,現在出了事了,反而能看見傾慕了,做人還是不要太現實的好。
蔣欣卻是整個人精神恍惚地沉默了兩秒後,忽而歇斯底裡地吼出聲來:“啊~!
天星啊,我養了你那麼多年養了個白眼狼啊!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嗚嗚~你忘恩負義啊!
”
她忽然瘋了一樣朝着慕天星的方向撲了過來!
傾慕上前一擋,淩冽将慕天星拉到身後護着!
喬夜康也沖上來将蔣欣的雙手制住拉到一邊:“放肆!
陛下跟皇後面前豈容你這般張狂!
縱然是皇後養母,也不能大過一國之君跟一國之母!
君臣有别的道理都掂量不清楚嗎!
”
喬夜康招手叫來兩名戰士:“帶去宮廷保衛處!
”
“是!
”
兩個戰士當即拉着蔣欣就離開了。
蔣欣哭着喊着,回頭盼着:“嗚嗚~天星啊!
你救救媽媽啊,媽媽不是故意的!
嗚嗚~媽媽不是故意推你爸爸的!
嗚嗚~天星啊!
”
哭喊聲凄厲的很,帶着無限的怨氣。
慕天星情緒崩潰地從淩冽懷中出來,一邊哭一邊朝着蔣欣的方向追了過去!
“嗚嗚~媽媽~嗚嗚~媽媽~!
”
淩冽見狀,心中揪成了一團!
傾慕快他一步沖到了前面,将慕天星直接拉住,死死抱在懷中!
“母後!
母後!
母後!
”
他大吼三聲!
大手摁住了慕天星的背心,将她禁锢的動彈不得!
“嗚嗚~嗚嗚嗚~”
慕天星在他懷中又哭又打又抽泣,最後無力地哭着。
傾慕的黑瞳緊緊盯着蔣欣離去的方向,等着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又等了五分鐘,确定慕天星不可能追上去了,這才一咬牙将她打橫抱起!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淩冽面前,将哭的隻剩下一口氣的慕天星交到了淩冽的懷裡。
在淩冽接過的那一瞬,傾慕轉過身,平靜地朝着長椅的一邊走過去。
淩冽抱着慕天星,站在那裡的畫面跟一般手術室門口的畫面相比,明顯怪異了些。
卓然趕緊找到院方溝通,将長廊邊上的一個醫生辦公室騰了出來。
他走上前:“陛下,搶救了這麼久,看來親家老爺肯定是能活的了。
不如跟皇後去房間裡坐一會兒吧。
咱們晚上都還沒開餐呢,要是吃不下的話,喝點熱飲?
”
淩冽看着慕天星,慕天星的雙眼紅腫着,迷離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淩冽抱着她走向了辦公室,路過傾藍的時候,心疼地對喬夜康道:“要給他錄口供嗎?
”
喬夜康一直沒走。
這件事既然要公事公辦,傾藍自然是逃不掉的。
所謂的逃不掉,是指在立案調查的時候逃不掉,卻不是指在定責判刑的時候逃不掉。
喬夜康點了個頭:“陛下放心帶皇後去休息吧。
二殿下這裡,我跟雅雅會護着的。
視頻資料我已經看的很清楚了,慕氏夫婦還有涉嫌想要改立儲君的嫌疑,二殿下是為了維護國之根本,維護兄弟感情,才會上前阻止慕氏夫婦的行為。
所以,追究起來的話,與二殿下并無太大關系。
”
淩冽點了個頭,垂眸望着傾藍。
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少年,像個尋求溫暖的孩子一樣,依偎在清雅的懷中。
而清雅正緊緊擰着眉頭,将傾藍小心翼翼抱着,不斷在他耳邊說着鼓勵的話語。
淩冽将慕天星送回了房間裡,讓她躺在牆壁側面的一個單人小床上,那個小床是醫生專門用來給病人體檢的,卓然的外套已經鋪在上面了。
跟護士要了一條幹淨的被子,淩冽輕輕蓋在她身上,握着她的手。
等着她平靜了,疲憊了,睡着了,淩冽這才起身讓雲軒守在這裡,自己從房間裡走出去了。
他來到了傾藍的身邊。
他蹲下去,擡手輕輕撫摸着傾藍的頭發,道:“傾藍,看見你這麼維護傾慕,維護家庭團結,你知道父皇有多麼為你驕傲嗎?
剛才你小叔叔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是甯國軍權的繼承人,是最熟悉甯國全部律法的人,他說了,這件事情跟你的關系并不大,你明白嗎?
”
傾藍閉着眼,又往清雅的懷裡鑽了鑽:“血,全是血,腦袋出血了。
”
淩冽蹙起了眉頭,想着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給他輔導一下。
不過,想想之前慕亦澤暈倒在血泊裡的樣子,淩冽自己都覺得一陣不适,别說傾藍是親眼看着他頭朝地栽下去,又是那樣抽搐着漸漸暈過去的了。
傾藍跟别的孩子還不一樣,他是被慕亦澤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見到自己最親的人變成這樣,這樣的心理傷害,隻怕很難彌補。
淩冽緩緩站起身,對着清雅道:“雅雅,麻煩你這段時間住在太子宮裡,陪着傾藍了。
”
清雅用力點頭:“嗯!
我會!
”
卓然忽而出聲打斷他們:“手術室的燈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