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放心,本宮一定會小心行事。
”這般又說了幾句話,忻嫔轉而道:“廣秀園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
”
文德道:“娘娘放心,一切皆在咱們控制之中,隻要機會合适,他便會将娘娘希望他說的話,一五一十傳到魏秀妍耳中。
”
忻嫔聞言笑道:“很好,看這樣子,以後會越來越熱鬧了。
”
文德道:“臣帶了一些人參鹿茸還有燕窩之類的滋補藥材給娘娘補身,待我回去了就讓人送進來。
”
忻嫔笑一笑道:“這宮裡頭什麼都有,大哥不必擔心,那些藥材還是留着給母親還有大嫂補身吧。
”
“娘娘放心,父親與你嫂子都有,這份是特意給您留着的,臣要是原封不動地帶回去,非得讓母親責罵不可。
”
見他這麼說,忻嫔不再推辭,又問了一些家中的情況後,方才親自送了文德出去,行至門口時,文德拱一拱手道:“娘娘留步,臣告退了。
”
忻嫔颔首道:“好,大哥慢行,回到後告訴母親,讓她養好身子,待本宮誕下皇嗣後,一定求皇上讓她入宮親手抱一抱外孫。
”
文德笑道:“母親這些年來,念叨最多的就是娘娘,若真有這個機會,她老人家一定很高興。
”
在目送文德離開後,忻嫔回到殿中,這會兒,她的心情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在喝過宮人端上來的安胎藥後,恻目道:“記住十二阿哥騎的哪匹馬了嗎?
”
小華子連忙道:“主子放心,奴才牢牢記着,而且剛才趁着他們搬東西的機會,奴才已經摸清了馬房的位置,依着計劃,他們明兒個就會騎馬随皇上去狩獵,要不要奴才今晚就……”
忻嫔擡手打斷他的話道:“雖然本宮也想早一點除去十二阿哥,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幾晚你都去馬房那裡監視着,看都會有什麼人過去,什麼時間行事會比較方便,總之你給本宮一五一十的記着,任何一點小事都不要漏過了,更不要洩露行蹤,否則本宮唯你是問。
”
小華子趕緊躬身答應,在夜幕降臨之後,他借着夜色的掩護,悄悄來到馬房,尋了一個隐蔽的地方仔細觀察馬房的一舉一動。
馬房裡面統共有十餘匹馬,都是弘曆以及一些阿哥的坐騎,永璂的坐騎是一匹暗紅色的公馬,為蒙古部落進貢而來,極為神駿,可日千八百餘裡,永璂給它取為“烈焰”。
這一守就是大半夜,除了負責照料馬匹的馬夫每隔一個時辰會來看一趟之外,永璂與永瑆曾結伴來看過自己的馬,待了一會兒方才走。
在天邊透出一絲曙光後,小華子掩唇打了個哈欠悄悄離去向忻嫔覆命,絲毫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皆落入他人眼裡,直至看着他進了忻嫔的宮院,方才離去。
在内宮的一處院落裡,錦屏正在打水,看到齊寬進來,打趣道:“喲,今兒個咱們齊公公怎麼起得這麼早,平日裡不都是主子快起了,你才急急忙忙的起來嗎?
”
齊寬揉着發紅的眼睛,沒好氣地道:“我一夜沒睡,你說能不早起嗎?
”
“一夜沒睡?
”錦屏驚訝地道:“你做什麼去了?
”話剛出口,她忽地想起一事來,壓低了聲音道:“是不是……忻嫔那邊有動靜了?
”自從當面撕破了忻嫔的假面具後,瑕月就派齊寬與林原日夜監視忻嫔的動靜,不過平日裡等到三更時分還沒動靜,齊寬便會回來,這一次徹夜未歸,顯然是有事發生。
齊寬點點頭,道:“主子起來了嗎?
”
錦屏看了一眼天色道:“差不多到平日裡主子起身的時辰了,你跟我一道過去吧。
”
進了寝殿,隻見瑕月已是坐在水銀鏡前,正拿着一把象牙梳,梳着及腰的長發,齊寬上前打了個千兒道:“啟禀主子,奴才昨夜裡看到忻嫔的貼身太監小華子去了馬房,且在那邊待了大半夜。
”
瑕月手中的動作一滞,蹙了細長的雙眉道:“他去那裡做什麼?
”
齊寬垂目道:“事實上他什麼都沒有做過,隻是待在一處隐蔽的地方盯着馬房,直至天亮時分方才離去。
”
錦屏絞了面巾遞給瑕月,随口道:“好端端的去盯馬房做什麼,那裡又沒什麼好瞧的。
”
瑕月拭過臉後,冷聲道:“那裡是沒什麼好瞧的,但卻關系着諸位阿哥乃至皇上的安危。
”
錦屏詫異地望着瑕月,好一會兒方才想明白她的話,“主子是說那些馬?
”
“不錯。
”瑕月擱下面巾起身道:“馬房裡的那些都不是尋常馬匹,不是皇上禦騎,就是幾位阿哥的座駕,非同尋常,包括……永璂!
”
錦屏眼皮一跳,脫口道:“難道忻嫔欲對十二阿哥不利?
”
瑕月沒有回答她的話,隻道:“本宮曾見過婉妃,問她何以想到要随皇上一起來圍場,你猜她怎麼回答?
”
錦屏低頭想了一會兒,試探地道:“是為了看十阿哥狩獵?
”
瑕月擱下手中的面巾,“婉妃固然有這個念頭,但最先提起的人,卻是忻嫔。
”
錦屏輕聲重複了幾句,忽地道:“奴婢想起來了,那夜皇上問主子是否要随駕木蘭圍場之時,曾說除了婉妃之外,忻嫔也提過想要随駕來此。
”
瑕月微微一笑道:“不錯,以前忻嫔懷兩個公主的時候,千小心萬仔細,連台階也害怕邁,唯恐傷了龍胎,這次卻一門心思想着來木蘭圍場,還慫恿婉妃向皇上進言,這件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
齊寬思量片刻,道:“如果這次随駕之事,真是忻嫔的計劃,而她又讓小華子去監視馬房,十之**是想在馬身上做手腳,加害……”他瞅了瑕月一眼,沉沉吐出四個字來,“十二阿哥!
”
瑕月撫着垂在胸前的長發,冷笑道:“她知道永璂是本宮的命根,想要報複本宮甚至除去本宮,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除去永璂,而在這行宮之中,可比紫禁城方便動手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