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暄依然一臉懵懂的樣子,好像沒有聽懂段潇薇的言外之意。
段潇薇也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她朝蘭亭暄點點頭:“行了,你回去工作吧,我今天晚上的飛機。
就是跟你說一聲。
我走之後,投資部的即時數據分析,就完全看你的了。
”
“段副總放心,我一定會跟基金經理們好好合作的。
”蘭亭暄回過神,展現自己優秀的職業素養。
她要查案,也要吃飯。
飯碗一定要慎重對待。
因為白天有點走神,工作效率不高。
蘭亭暄又加了一會兒班,才收拾東西走人。
她從走廊上走過,眼角的餘光瞥見走廊另一邊玻璃牆背後的大廳。
曾經她和喬娅都坐在那邊。
多虧了喬娅,才讓她安靜的三年時光變得多姿多彩。
蘭亭暄輕輕歎了口氣。
她有點想喬娅,但如果喬娅不主動跟她聯系,她是不會聯系喬娅的。
對喬娅來說,她跟梅裡特風投一樣,大概都是她不想觸及的過去。
既然要改變環境,就改變得徹底點。
她走出長廊,站在電梯前面等電梯上來。
郝進群追過來,略顯局促地問:“蘭經理,請問您知道喬娅的聯系方法嗎?
”
蘭亭暄:“……”
她回頭看了郝進群一眼,淡聲說:“我隻有她工作上的聯系号碼。
”
其實以她和喬娅的關系,怎麼可能隻有工作上的聯系号碼?
但她這麼說了,就表示她拒絕分享喬娅的聯系方法。
郝進群也聽明白了。
他跟在她身後進了電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問:“……蘭經理,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喬娅突然離職,我有點擔心。
我知道她家裡人生了重病,她不會就這樣随便離職的,她說過她需要這份工作,特别是薪水……”
蘭亭暄也知道,而且她比這個公司裡的任何人都明白喬娅為什麼要突然辭職。
但她不能說。
蘭亭暄沉默着摁下電梯按鈕,一句話都沒有回應。
郝進群等了一路,見蘭亭暄都不說話,隻好失望地看着她開車離開。
蘭亭暄回到家,随便炒了點蔬菜,給自己做了個西紅柿雞蛋湯泡飯吃。
吃完再去洗澡,收拾得舒舒服服出來。
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眼睛盯着那些無聊的綜藝,心裡卻還在想着,她到底要不要去梅四海的葬禮?
她都不确定公司有多少普通員工會去。
如果大家都不去,她一個普通員工就太突兀了,她也不想引起王建材或者梅瑾歡的再次注意。
因為王依依的事,蘭亭暄相信這對夫婦對她已經有不好的印象了。
但如果不去,她直覺會失去一個非常好的套取線索的機會。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楚鴻飛的電話打過來了。
蘭亭暄拿出手機滑開接通,禮貌地問:“楚隊你好,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
“晚嗎?
不是才九點?
”楚鴻飛看了看手表,接着說:“你在公司,還是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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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
”
楚鴻飛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看着今天的審訊記錄,對蘭亭暄委婉地說:“蘭亭暄,那兩個在河灘襲擊你和喬娅的人,交代說是有人買通他們。
不過我查過他們的銀行賬号,他們的錢,也是從國外彙過來的。
”
“怎麼都是國外?
”蘭亭暄挑了挑眉,不客氣地說:“牽扯到國外,是不是線索就斷了?
”
“這到不至于。
但就是調查的時間會長一點,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托人了。
”楚鴻飛意氣風發地說。
蘭亭暄:“……”
就在這時,衛東言的視頻邀請也發過來了。
蘭亭暄忙對楚鴻飛說:“我還有電話,咱們回聊。
”
她挂了跟楚鴻飛的電話,拿起衛東言給她的那個手機,滑開接通。
“衛總晚上好。
”蘭亭暄很客氣地寒暄。
衛東言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問:“梅家邀請我去參加梅四海的葬禮,你跟我一起去。
”
他甚至沒有詢問,直接用的肯定句。
蘭亭暄:“……”
她讪讪地說:“我們公司員工也都被邀請了,我正在考慮去不去呢……衛總,我自己去都不一定合适,怎麼能跟您一起去啊?
”
那可真是在王建材和梅瑾歡面前爆了一顆核彈。
這夫婦倆還不知道要怎麼利用她,調查她……
衛東言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冷峻疏離地說:“你以我助手的身份去,我會給你改裝一下,不會有人認出你。
”
衛東言這麼一說,蘭亭暄瞬間想起來了。
衛東言那一手整容式化妝,老厲害了!
她立刻放松下來,認真說:“那就太好了。
我本來還有顧慮,擔心一個人去太紮眼。
但是跟衛總一起去就沒問題了。
不過衛總,你怎麼也接到邀請了?
”
衛東言不動聲色地說:“梅瑾歡請了整個海市金融圈的人,投行、私募,還有銀行系統。
到時候,不去的人大概是少數。
”
蘭亭暄驚訝:“這麼盛大?
!
看來她是想借這個機會為梅裡特風投,也為梅四海洗白一下了。
”
衛東言“嗯”了一聲,轉了話題問:“梅裡特風投還沒有人關注你吧?
”
“以前有王依依,現在沒人了。
”蘭亭暄淡定地說,“不過今天段潇薇跟我說,王建材對他嶽父的‘花花事’,好像還挺了解的。
”
衛東言有些意外:“……王建材早就知道梅四海那點下三濫癖好?
”
“嗯。
段潇薇是這個意思。
”蘭亭暄力求客觀地轉述,“但也隻是她的一家之言。
沒有别的佐證的話,也不能隻聽她一個人的話。
”
“段潇薇這個人确實有意思。
”衛東言微微笑了一下,“我調查過她,她沒有問題。
”
既然衛東言說她沒有問題,蘭亭暄就覺得段潇薇至少是沒有那些見不得人的污糟事。
“那她是可信的?
”
“八成吧,她也有私心,這是毋庸置疑。
”
“有私心才對,要是沒有私心,我可要懷疑她了。
”蘭亭暄對别人的品德沒有什麼幻想。
隻要不主動害人,她就覺得很不錯了。
衛東言好像很忙的樣子,那邊的手機響了好幾聲了。
他朝蘭亭暄言簡意赅地說:“梅四海的葬禮在這個周六下午,我周六上午來你這裡給你化妝,然後你以我私人助手的身份,跟我一起去。
我還有事,先挂了。
”
私人助手的話,東安創投的員工就算不認識她也沒關系了。
蘭亭暄放了心。